21、第21章：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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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臻被王理科硬占了，其他人也两两各自找了桌子切磋，只剩颜泽铭一个桌球小白，落单了。
闲着没事，他自觉当起了跑腿的，去吧台给大家买点饮料。
回来的路上，他捧着几听冰可乐，脑子里总跳出尚臻和夏至探讨打法的样子，那神情无不透漏着喜欢。他越想越伤心，不禁走了神，没注意一头撞在了一个迎面跑来的人身上，颜泽铭第一反应是皱眉，这人身上有很浓的烟味。
手上捧着的东西全摔在了地上，不巧一听可乐狠狠撞在了金属垃圾桶的尖角，轰一下炸开，两人鞋上裤子上溅满了可乐。
“你怎么走路的，长不长眼睛！？”对方恶人先告状，扯开嗓子就嚷，气势强的就和一只咬拖鞋的二哈一样。
颜泽铭虽长得文静，脾气可不好，也是个容易炸的。
这会儿正郁闷着呢，还没看清对面什么人，先一口火气窜了出来：“我好歹是走路，你那是赶着投胎啊？”
“你小子怎么说的话，找揍？”说话的是个彩虹发色的社会青年，两耳朵上全是钉，表情凶神恶煞的，感觉不好惹。
颜泽铭站稳看清了肇事者，无意再争辩，就当自己倒霉，躲远一点为妙。
他僵着脸不答话，拾起地上的可乐就要走，却被小青年拦住了去路。
“这么容易就想走？老子这双正版限量鞋被你的可乐给泡了，赔钱！”彩虹脑袋一手挡在颜泽铭身前，翘起脚上的鞋子给他看。
颜泽铭瞄了一眼小彩虹的脚，差点气哭，这么明显的A货还好意思要赔偿，当别人都傻子吗？
俗话说的好，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颜泽铭最烦这种坑蒙拐骗的，而且这坑人的长得还难看。他脑门一热，骂道：“想钱想疯了吧你？一双破山寨也好意思出来碰瓷？”
心爱的鞋子遭到了羞辱，小彩虹当即怒红了脸，一把推搡，把颜泽铭撞到了柱子上。
颜泽铭被这一下撞蒙了，背上火辣辣的疼，所幸没撞到头。
小彩虹仍不放过他，走上来又要动手。
“你要干嘛！”颜泽铭从小到大没接触过社会青年，不知道这群人是一句话就能惹毛，几句话就能动手的主，惊得大喊。
小彩虹被颜泽铭一嗓子叫懵了，心想，能干嘛，当然是要打架还用问？
颜泽铭这一句喊好歹是让尚臻他们听见了，尚臻远远看到彩虹脑袋的架势就明白了。
“喂！”尚臻喊住了小彩虹要挥起的手，“我们一起的，有话过来好好说。”
小彩虹一看，台球桌旁站了一帅哥，另有七八个人正往那帅哥那靠，估计是一起的。
小彩虹倒也没被这阵仗吓怕，“人多了不起啊，有种过来说。”
尚臻好久没听到这种语气谈吐了，竟暗戳戳觉得有些亲切好玩，他放下球杆走过去，边走边用眼神询问颜泽铭，“你怎么惹到这个小彩毛了？”
颜泽铭刚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看尚臻走来了，郁闷得要死，没想到买个饮料都能买出岔子……
尚臻一来就小流氓腔调十足，没想到S市和B市的小混混语言原来是通用的。
“诶，我说兄弟，先别动手，我朋友怎么惹你了？”
“他把我鞋给浇了，没钱赔也就算了，还说我鞋子是山寨。”小彩虹气焰嚣张。
尚臻看了一眼小彩虹的鞋，又看了一眼颜泽铭，虽然他没买过名牌鞋，但颜泽铭应该是对的。
“他跑过来撞我，可乐才爆的。”颜泽铭说了一嘴。
尚臻点点头，“你看啊兄弟，我朋友鞋子也浇了，鞋子穿穿都得脏，回去擦擦就好了嘛。”
“这我可以不计较，但他说我鞋是山寨的，我兄弟们都听到了，我要他道歉。”小彩虹说着用下巴指了指身后三个一般年纪的小彩毛，尚臻估摸着他们是创了个彩毛帮。
尚臻不懂小彩毛对正版鞋称号的执着，更不想颜泽铭受委屈，于是无所谓地打哈哈，“兄弟，差不多得了，一双鞋而已。”说着拍了拍小彩毛的肩，就想小事化了，拉着颜泽铭要回去。
小彩毛不干了，兄弟们就在身后，面子上搁不住。他看尚臻长得高大，不敢拦他，只能出手又去拦颜泽铭。
尚臻见这人没玩完没了，脸色一沉，一把拍掉小彩毛伸出的爪子，“别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山寨心里没点数吗？”
小彩毛气极，叫上彩毛帮就要招呼。
尚臻站着没动手，倒不是怕他们，这种水平的小流氓打架他从来没怕过谁，就是觉得这四个小彩毛年纪小，不好意思以大欺小。
颜泽铭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竟以为尚臻这流氓初中混出来的小霸王会感到害怕，虎着脸冲上前一副老母鸡护仔的架势。
只是根本没他发挥的余地，尚臻拉过小彩毛挥过来的拳头，往自己的方向一用力，小彩毛上身就向尚臻冲过来，尚臻用右肩去撞他的右肩，同时脚下一绊，小彩毛就四脚朝天摔在了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呆了众人，
“还打吗？你们才4个人，我们可有15个。”尚臻也不和他们讲道理了，直接用吓唬的。
效果立竿见影，彩毛帮骂骂咧咧了几句就走了。
颜泽铭见人走了，跑到跟前对尚臻一顿夸，尚臻嘿嘿一笑，“怎么样，你保镖费没白付吧？”
夏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电话，正靠在两人身后的柱子上观战，尚臻余光瞥见了他，表情一下变得尴尬，小流氓打架的戏码他可不想让学长看到。
夏至看尚臻的表情有些复杂，一边觉得尚臻打架很厉害，现场版小流氓打架还是第一次见好新奇，一边又担心尚臻打架受伤，觉得他有点冲动。总而言之，他还是觉得小学弟很威风的。
可能是心虚，尚臻把学长的这个表情解读成了“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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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乱过后，夏至向众人打了个招呼，要提前回酒店处理些急事，其余人也散了。
尚臻说要再陪一会儿小铭，和学长约好两小时后酒店里集合去机场。
两人走在Q大校园里，颜泽铭看尚臻表情有些落寞，就问：“你干嘛？有心事啊？”
“小铭，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尚臻贼兮兮地问。
颜泽铭一见尚臻这表情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有屁快放，别神经兮兮的。”
“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就会窝里横。”尚臻一脸委屈。
“行了你，有话快说。”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个男人…” 后半句尚臻语速很快，挣扎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向最好的兄弟坦白了困扰已久的心事。
颜泽铭脑中一阵电光火石，拿不准尚臻突然说这是想干嘛，“呃…哦…”
“你就这反应？”尚臻不可思议地盯着颜泽铭。
“你要我什么反应？”
“你不惊讶？你不说我？”
“我说你干嘛？”颜泽铭心虚反问。
“我的天，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觉得我喜欢男人是件平常事了。”尚臻觉得自己好幸运，暗恋对象的妹妹支持自己，连自己的好兄弟也不反对。
“那你喜欢谁啊？”颜泽铭假装随意问道。
“就那个夏学长，特地让你们见了个面，你觉得怎么样？”尚臻一提起夏至，像突然插上了电一样。
虽然从尚臻第一次深夜微信聊夏至时，颜泽铭就隐隐猜到了这个答案，但他仍抱有一丝希望，万一尚臻喜欢自己呢。
当这丝希望如此真实地在眼前破灭，他忽然变得很平静，仿佛等待已久的审判。
“你管我觉得怎样，你喜欢就好。我要说不怎么样，你难道就不喜欢了？”颜泽铭像分析一道物理题一样回答尚臻，尽量掩藏语气和情绪。
“嗯，也是。就算你们都说他不好，我还是喜欢他，更别说他明明这么好了。”尚臻察觉到了自己这个问题的虚伪，他根本不需要答案，只是想炫耀自己喜欢的人。
颜泽铭翻了个白眼，“所以呢，你喜欢他，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他那么好，我根本就够不着。我要先努力变好，然后再向他表白。”
颜泽铭以为尚臻会和他讨论怎么追学长，听了他妄自菲薄的话，忍不住火气就窜上来，“你现在哪里不好了？他哪里让你够不着了？”
可能是颜泽铭的语气还是太克制了，尚臻完全没听出颜泽铭的火药味，真的认认真真开始分析，“学长情商高，智商高，家庭背景好，乐于助人，多才多艺，长得又好看…”尚臻还想往下说，被颜泽铭不耐烦打断了。
“打住…你除了家庭背景，哪里差了？”
“学长唱歌好听，我五音不全。”尚臻像是小孩子斗气一样，硬是和自己的缺点杠上了。
“那你还会打架呢，他会吗？”没错，在颜泽铭这样的好学生眼里，打架是一种才艺。
只是颜泽铭不提还好，一提打架，尚臻更气馁了。他觉得，学长一定看不惯自己靠武力解决问题，如果是学长，一定会用更巧妙，更文雅的方式摆平冲突。
“哎，不提了，我就是一贫民窟里混出来的小流氓，他是贵公子。用房子打个比方，大家虽然都在市中心，但我是老破小，他是大平层。”尚臻苦笑自嘲。
颜泽铭听了尚臻这自轻自贱的话，像自己被骂了一样火冒三丈，“靠，你还是尚臻吗？！”
尚臻吓了一跳，“你干嘛这么凶？”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是，你是穷，但你什么时候自卑过？你兜里揣着5块钱还是一脸臭屁，被我们轮流包养还自傲自大，那才是尚臻！我特别烦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是你。”颜泽铭一口气骂出口，觉得自己超有文采。
尚臻愣怔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地“唔”了一声。
颜泽铭见他还不开窍，又骂：“小流氓怎么了，要是把你的学长扔到你的初中，他指不定现在还在开挖掘机呢。”
在同样的环境下，没有人能做的比你更好，所以你才是最珍贵的，谁都不如你。这句是颜泽铭脑中呐喊的心声，但他没说出口。
尚臻被颜泽铭的挖掘机理论给逗笑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没那么糟，心情通透了不少。
的确，太喜欢一个人就容易变得卑微，但卑微往往没有好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