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零距离》糖果非糖

53、第53章

　　婺源的春是油菜花的世界，遍野嫩绿鲜黄的清新给观光踏青的人们说不尽的悦目感。

　　靳少彦委婉曲折地向媳妇抗争几日都没胜出，再想娃都还没影儿，他也就不再理会、把将来该由谁教育儿女的冲突暂且抛脑后，和媳妇和睦相处半月后，时至四月下旬，春末，他俩悠哉去婺源旅行。汪寸晖得知后都带女朋友赶来了，还带来了京中的最新消息。

　　两个男人没兴趣在油菜花田埂间慢悠悠散步被指挥着拿相机去拍照，宓笙和曲孤蘅漫步油菜花田间，可惜油菜花海赏心怡人的美景没能让曲孤蘅展颜。

　　宓笙猜：“阿彦说汪寸晖在做煤炭生意，真的？”曲肯定不愿意男朋友做煤老板。

　　曲孤蘅随意嗯声，宓笙规劝：“你若是不喜欢他做煤老板，你就跟他说呀，你这样憋着跟他生闷气又不让他知道你在生气为什么生气，容易闹矛盾。”

　　“他刚想做煤炭生意时我就反对过，他更清楚圈里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在嘲笑他做煤老板，他都不在意，我还能怎么反对几遍？”曲孤蘅讥讽，被宓笙看到她的讥讽都不在意。

　　“他毕竟背着那么多债，做煤炭相比其他到底回报最快，汪寸晖也是想尽快把债还掉。”宓笙只能当和事佬：“你是他的女朋友若是都不支持他，岂不是让他伤心吗？”

　　“背着几个亿的负债又怎样，有谁逼着他吗？”曲孤蘅好笑：“姜赛烟都在嫌弃她做煤老板的父亲，煤老板都是些什么人啊？好多都是小学毕业甚至连字都不识几个，他一个大学毕业的高干子弟居然也能好意思去跟那些人争，他——”到底还要不要点脸啊？！

　　最后几个字，曲孤蘅在喉咙里转圈，到底还是忍住了。

　　“去年他差点死在春城，对他的性情多少会有些影响，何况曾道森被判入狱十四年，以曾道森的阴鸷可能要与汪家不死不休，这就类似于会在十四年后冲向汪家的炸弹。”

　　“不死不休？”曲孤蘅皱眉打断宓笙的话，怀疑道：“曾道森这笔烂账彻底揪出来就已经让曾家摇摇欲坠了，十四年后只怕曾家早已倒台，曾道森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孤蘅你想得太简单了，一个秉性狂妄到肆无忌惮的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他不会自省是他自己犯罪累累才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只会认定是汪家害他，他又岂能不报仇？即使将来他出狱时曾家已经没落了，但和汪家有过节的人家，他有的是人能利用。”

　　宓笙提示道：“谁能保证届时必定不会有被他利用的人家呢？何况他若是躲在暗中故意给汪家制造仇恨冲突不啻于让汪家如芒刺在背，曾家没落不妨碍曾道森兴风作浪的。”

　　曲孤蘅沉默数秒，指宓笙的逻辑错误：“曾道森被判十四年，十四年后才会出狱，和汪现在做煤老板根本没关系，汪寸晖就只是想做煤老板，你是没看见他乐此不疲的样子。”

　　宓笙嬉笑：“你要是真忍得难受，你就逼着他做别的生意嘛，99%的男人都是要管教的。就像我和靳少彦，你是不晓得上月末他跟我说什么？我跟他说多次怀孕对我身体损耗很大，这混蛋跟我说几十年前的女人都能生那么多，你有什么不能生的？

　　我跟他明确表示我最多生三胎哪怕三胎都是女儿，他要我生五胎，是五朵金花他就认了；最重要的是他只想做甩手掌柜，要把教养孩子的事全部推给我，气得我都想拍死他。”

　　曲孤蘅不禁失笑：“男人差不离都是这种德行，靳少彦算好得了，你看他多听你的话，他能愿意在这样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年纪陪着你在家修身养性着实很难得了。”

　　“这倒也是。”宓笙顺其自然道：“你也别顾着生闷气，费心思管教管教汪寸晖呗。”

　　“你看敖应炬的父母以前多恩爱。”曲孤蘅避过不谈故意转话题：“很可能京中都没哪个男人比他父亲敖韪更爱老婆，一夕间离婚，说不定他父母以后会连陌生人都不如。”

　　“我倒觉得这两位的离婚更像是头脑发昏的冲动，两个人其实还相爱着。”宓笙陪着侃：“何况敖应炬的弟弟都跟着母亲，敖家可不像能让孙儿留在外，八成还要复婚的吧。”

　　曲孤蘅摇头：“上星期，敖应炬的爸爸敖韪调到奉天军区了，我爸推测，敖韪这趟调任一两年内应该都不会再调回京城；岳阿姨还年轻，必然还要再嫁的。”

　　宓笙奇怪：“敖应炬的爸爸调往奉天军区工作与他父母复婚有什么联系？”

　　“他妈妈岳姼妤很娇惯，我妈说，如果敖韪还能坚持在岳姼妤跟前鞍前马后，或许还有机会能哄前妻回心转意，但敖韪去奉天就相当于是把他们复婚的可能彻底堵死了。”曲孤蘅肯定道：“我妈言之凿凿的说让岳姼妤在京中等敖韪一两年，她等不了。”

　　“不可能吧？”宓笙惊讶得难以置信：“敖应炬的父母不是很恩爱出名的恩爱吗？”

　　“我刚听闻时同样不可思议。”曲孤蘅挥掉眼前的小蜜蜂，感叹道：“但我爸也这样说，我爸说岳姼妤年轻时或许爱过敖韪，但在敖韪把她当做掌中宝般疼爱数十年后，岳姼妤大概早就把敖韪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得毫不以为然了。我爸还说、还说——”

　　曲孤蘅轻咳，刻意压低声音曝料：“我爸还说敖韪就是傻子，他们没离婚前，表面上大家都恭维他们夫妻恩爱他是疼爱老婆的标兵，实则背地里不知多少男人都在笑话他蠢。”

　　宓笙美眸圆瞪、红唇微启：“为什么呀？”

　　“夫妻真正相爱是彼此相互在意而不是单方面付出甚至近乎被予取予求还傻乐，我爸说敖韪疼爱老婆到都看不出岳姼妤根本不拿他当一回事了还屁颠往前凑，还能不蠢吗？”

　　曲孤蘅感悟道：“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但凡岳姼妤还在意敖韪能够体谅丈夫的难处，他们何至于闹到离婚？何况是离婚后故意把敖应焕改姓岳，让整个敖家沦做笑柄。”

　　“故意改姓？”宓笙扬眉询问，曲孤蘅嗯声：“就是他们离婚后敖韪没去讨前妻的欢心，岳姼妤愤恨要给敖家教训，是从他们岳家传出来的，京中私底下都传遍了。”

　　“……可相识四十年夫妻二十多年，只因丈夫在她兄长的事上没有顺从她，她…她就要让彼此间那么难看吗？”宓笙真接受不来：“若被你爸妈料中，敖韪不就是笑话吗？”

　　“谁说不是呢，京中如今好些人都等着看笑话，敖应炬大概就是因此不愿意回家吧。”曲孤蘅低眉喃喃：“他离家跑去非洲流浪都两个月了，他还想自我放逐多久呀？就算他真想自我放逐，欧洲和美国有那么多去处，何苦跑去非洲？”

　　宓笙瞬间抖激灵，再三纠结还是不多事了：“敖应炬不在京中也好，我家靳少彦都说，亏得他不在，否则又得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了。”

　　“这倒也是。”曲孤蘅赞同，宓笙连忙转个话题省得她再延伸：“话说回来，你们俩周末过来怎么算都玩不尽兴，我和阿彦打算在婺源玩遍后再往景德镇走走，不如你请个假，拉着汪寸晖一起留下，我们大家都多玩几天。”

　　“我是没问题，他哪儿有空呀？”曲孤蘅冷嗤，宓笙忍不住直在心底叹惜，犹豫是否该再劝劝她对男朋友的态度时瞥见顶着拍照的名义去闲逛的两人回来了，只好不再多言。

　　欣赏过油菜花美景的四人踏着夕阳斜辉回到酒店，相约休整一小时再去吃晚餐。

　　靳少彦回到酒店房间里就往床里躺，宓笙踹他：“你是走了几步路啊又要挺尸了？”

　　“我在床里躺会儿碍着你什么了，你不想看就不要看。”靳少彦豪横，宓笙拿水杯喝水，水饮毕把水杯放在桌柜上，走到男人身边坐下，揣摩道：“你问过汪寸晖做什么偏要选择做煤炭生意吗？又不是只有煤炭很赚钱，他怎么就不能顾忌下女朋友的想法？”

　　“煤炭的回报够快也够猛，他七八个月前差点在春城丧命，对他多惊险，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强大起来，曲孤蘅怎么就不能体谅下男友？”靳少彦冷嘲：“煤老板又怎样，怎么就丢人了？她这股嫌弃劲儿在我们俩面前都要收不住了，当谁眼瞎吗？”

　　宓笙默然，叹道：“我看他们来去匆匆的，我跟她提议让她请假留在婺源多玩几天，她说她是没问题但恐怕汪寸晖没空，你们男人大咧咧得随意聊，不如你劝劝汪。”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劳动节的假期了，你当汪寸晖做什么非得这周末来旅行？难道是他闲得慌吗？”靳少彦提醒，宓笙眉心微跳：“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靳少彦似答非答：“没结婚就闹出这么大隔阂，他和曲孤蘅将来恐怕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