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零距离》糖果非糖

47、第47章

　　此时此刻宓笙没有丝毫思索就直接冒出来的念头是幸亏现在天寒地冻，但还真是幸亏。

　　“学长，你我各自坐端正再说话吧。”宓笙定定心神，告诫自己先探探虚实莫刺激他。

　　“我想我们今日就把关系落实好，除夕前你和靳少彦把婚离掉，新春佳节我带你回敖家。”敖应炬抬手，反手轻轻抚宓笙滑嫩的脸蛋，明显感觉到她呼吸加重心跳加速，饶有兴味说：“我父母离婚的事还没传扬，说不准我们在一起的震动还能盖过他们离婚的消息。”

　　宓笙心肝微颤试探：“学长，大家明明能保持友善，你何必非得让我恨你？”

　　敖应炬轻佻笑：“我亲生父母都厌恶我，我还在意你恨我吗？想恨就恨吧，我愿意欣赏你恨我又不得不做我女人的悲愤。”话落，他再抚抚宓笙的脸蛋，扯掉她脖颈中的毛绒围巾，惊得宓笙寒毛倒竖，像是有从脚心冒起股寒气直冲脊椎骨要将她浑身的热气扑灭。

　　她极速分析眼前的情况敌强我弱，她不能硬碰硬不能激怒对方，她得想办法全身而退。宓笙反复告诫自己必须镇定，遏住颤抖的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敖应炬暂且任由这女人耍耍，就像在逗弄已经被抓进笼中的猎物：“想用激将法，说我有失风度吗？”

　　“我手冷，你手暖和，你帮我捂捂手。”宓笙齿贝打颤是真觉得冷，被冻住似的冷。

　　“看来不是激将法而是缓兵之计或者美人计？”敖应炬能被迷惑住相信宓笙当真能突然认栽岂不是笑话吗？但他亦无所谓她到底耍什么手段，帮她捂捂手就捂捂手。

　　“我们坐好再说话吧。”宓笙再要求，敖应炬用主宰她的语调笑：“手暖和了吗？”

　　宓笙再分析遍敌我力量悬殊、逃走的可能大概是零，强逼自己认清现实镇定心神。她抽回手放在唇前哈暖气，忽略对方抱她，咬牙装温和：“学长不会再碰那些危险的生意了吧，你想过今后做什么事业吗？”

　　“你想知道，办完正事我可以陪你聊聊，现在我们还是办正事吧。”敖应炬揽住她欲吻，宓笙急拦住，忙不迭道：“学长知道美国苹果公司的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吗？我觉得，他将会是全球未来二十年内引领时代的人物，学长可以做我们民族的乔布斯。”

　　敖应炬没兴趣再陪她磨时间，要拉掉她的手又被拦住，提醒道：“我还是不想动粗的。”

　　宓笙给自己鼓劲儿，就赌敖应炬会有兴趣：“学长可知我何以觉得乔布斯会在未来二十年内引领时代吗？他有个很伟大的想法，他想把计算机的功能搬进手机里。”

　　敖应炬挑眉：“把计算机的功能搬进手机里？”他迟疑数秒后恭维：“你真有想法。”

　　这相当于说他根本不信只认为这是宓笙想迷惑他的计策，宓笙不气馁，再接再厉引导：“学长试想通讯方面的里程牌，电话机、BB机、大哥大，哪样不令人惊奇？时代和科技都在高速发展，既然现在能有大哥大，为什么将来不能有类似于计算机的智能手机？

　　把计算机的功能搬进手机中真的是美国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的想法，我更相信他能把这伟大的想法做成功，学长心情平和时可以去认识他，他能给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敖应炬将信将疑打量她：“这么好的想法和事业方向为何要让我知道，你不担心我知道以后会和靳少彦争吗？难道你现在就已经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为我盘算了吗？”

　　“术业有专攻，我和阿彦不是修计算机专业，即使想做智能机，十年内我们都不具备这个能力；而且阿彦更喜欢建筑，他想让他设计建造的各式标志性建筑开遍全世界。”宓笙眉目温柔笑：“学长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自然是你才有可能做我国的乔布斯。”

　　敖应炬可有可无地嗯：“算是个有点挑战的想法吧，我会考虑。”话落，他轻松挣脱辖制改抱住宓笙，欲要亲热时再被女人拦住，耐心也将耗尽了：“你真想逼我动粗吗？”

　　“假若学长真要动粗，我自然在劫难逃，但结果真能如你所愿吗？”宓笙温婉含笑，但温婉中自有股坚毅：“对，倘若我今日拦不住你，就算阿彦不在意，我也没脸再和他做夫妻，我会和他离婚，但我和靳少彦离婚与我改嫁给你难道有什么逻辑联系吗？

　　我又不爱你甚至你毁掉我美满的婚姻，我要恨你的，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我恨的男人？即使你能用手段强迫我嫁给你，但学长何苦？何苦把自己陷在被仇恨的泥潭里，你觉得父母厌恶你，那你又何苦再娶个仇恨你想向你报仇的老婆，你毁掉的是你自己的人生。”

　　“在长城时我劝过学长，你有选择，你可以——”宓笙话没说完被敖应炬打断：“够了！我还不用你来教我做事，你这么好为人师不如等着将来教我们的孩子，现在，留着力气等待会儿再叫吧。”语毕他强硬按住宓笙，下瞬被宓笙戳破：“为何改主意变成愿意娶我？”

　　敖应炬顿下，宓笙抓住间隙突击猛进：“对你而言，强迫我做你的情妇与强迫我做你的老婆不都是你在掌控我吗，为什么要改变主意？你刚才还提到将来我们的孩子。

　　我想这是你对我的善意但更是你对你自己的善意，你内心在渴望幸福，你渴望被爱渴望夫妻恩爱家庭圆满，既然学长想给自己善意又何苦不去找个两情相悦的姑娘？

　　或许一两年或许蹉跎几年但你总能遇到，届时你们相恋相爱相守白头，我和阿彦与你保持友善甚至能做好朋友，你的生活将会是欢声笑语而不是怨怼仇恨，这样不是很好？”

　　敖应炬额头青筋暴起似在挣扎又像在抵御她的干扰，宓笙心底狠狠吁气，能撬动就好：“学长，人生有许多选择，只要关键的选择不错，人生就不会走错方向。

　　我不能说现在是你的关键选择，但的确是你现在的一念之差会改变我们三个人的人生。我明白学长刚受到刺激情绪不稳定甚至想要泄恨、不计后果地泄恨，但学长的理智还在，你清楚你想要幸福快乐和满足，不是吗？你何苦让这份冲动把你置身在怨怼仇恨中？”

　　宓笙苦心孤诣劝：“放过自己吧，你的人生还很长，你会拥有幸福的婚姻和家庭。”

　　“你嫁给我，我们生儿育女后你还想恨我几年？”敖应炬攥紧拳头，破罐破摔地低吼：“我承认我做的是卑劣，但我也愿意对你好不是吗？只要你释怀，我们就能幸福。”

　　“学长听闻过我继婆婆的妹妹蓝忬白的事吧？1981年，她的未婚夫死在战场上，爱人死时她24岁正满心期待战事结束后未婚夫回来娶她；她再也没能等到，可她执意结冥婚，以未亡人的身份远赴藏地坚守12年，坚持12年内不改嫁哪怕12年后她嫁不出去。”

　　宓笙淡淡笑，犹如清水映红的素莲徐徐绽放：“去年，12年轮回圆满。昨夜是小年夜，忬姨是前天二月二日回京来过新年的，我家里六岁的弟弟今天又去外祖家看望小姨了。”

　　答得真是高明，像是没有回答又像是什么都回答了，在告诉他爱情的忠贞坚毅，蓝忬白未婚夫战死都能坚守12年，何况她宓笙和丈夫恩爱却被硬生生破坏掉。

　　而他该谢谢宓笙给他留住体面吗？敖应炬自嘲：“所以，我就不配得到幸福吗？”

　　“学长哪儿的话，每个人都能拥有属于他的幸福，和你两情相悦的女孩只是还没出现。”宓笙真诚宽慰，不想反而引得敖应炬咆哮：“如果没有、如果根本不会有呢？”

　　“你可以自己爱自己。”宓笙说：“一个人潇洒，一个人幸福，一个人圆满；你也可以把事业把兴趣爱好把书籍知识智慧乃至把这个世界都当做~爱，做个精神世界丰富的人。

　　这世间最经不起比较，和幸福的人比，你可怜，但比你可怜的人多的是，何必去比较？我是觉得幸福在于自己而非寄望与别人，学长可自己把心填满，你可以引领时代科技的发展可以做家族的骄傲，你可以自己给自己信念和爱，何必偏想去寄望别人？”

　　敖应炬狠狠注视她半响后闭目低头埋首在宓笙的脖颈间，他做好被激烈反抗的准备了。哪想，宓笙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像母亲般拍他的肩膀，像哄个迷途的小孩甚至像哄个摇篮床里的小婴孩：“我曾听说有些童年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我知道心理阴霾很难很难根除，但我们都不必为生活奔波忙碌，比起世间绝大多数人，我们已经很幸运。离家去看看这个世界吧，看看你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识过的风景，看看世间的天高海阔善恶美丑、潇洒束缚、贫困落后和科技发展，你的心会阔达许多。”

　　敖应炬肩膀微微颤抖甚至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发颤，许久后他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