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
有唐诗描写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沪市没有这般白茫茫覆盖的壮观，薄雪在半空飘扬许久落下，在遇到下朵雪花前消融，留滴湿痕证明雪瓣曾落地过。
阴沉的天空下似柳絮翩翩的薄雪大概相当于没什么看头或者看几分钟即可抛掉的雪景，靳少彦很想建议他们在花园里拍拍雪景就差不多了，犹豫再三还是没说，拿起他的黑绒大衣和围巾手套穿戴好再找出傻瓜相机，准备就绪后走到在壁炉前翻杂志的老婆面前。
“不错呀，没有选择性失忆或者找借口推脱。”宓笙放掉杂志，说：“坐吧。”
“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想出门只是想试探我。”靳少彦坐下来，不悦地倒红酒喝。
宓笙挪动下扑进老公怀里，甜笑道：“我翻过日历了，离新春佳节还有个把月呢，难道我们真天天窝在家里发霉吗？我们去旅游吧，12月31日是农历腊八，我们在家过完腊八，然后旅游半个月，旅游结束后去老家看望我爸和你妈妈，时间衔接得不是正好吗？”
靳少彦看他老婆似乎已经有完整的计划了：“你想去哪儿旅游半个月？”
宓笙美眸弯弯：“爱琴海，我们曾经还说要去爱琴海度假呢。”她眼底不禁泛起丝怅然：“可你后来总是忙得推脱，拼着命似的要奋斗事业，就是不肯让自己有丝毫的空闲。”
“我对去爱琴海旅游是上心的，我都查过了夏季才适合去爱琴海旅游，只是真的空不出十天半月的假期带你出国玩嘛。”靳少彦真的没兴趣寒冬腊月旅游，他们在家不是挺好的，只能婉转打消老婆的念头，能否兑现到时再说吧：“明年夏天我再陪你去，好吧。”
“明年夏季时你能有空？”宓笙很清醒地抱他撒娇：“我们就过完腊八以后去嘛，我们这里是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可爱琴海暖和呀，不会差多少旅游质量的。”
但旅途赶路折磨人啊，靳少彦不乐意：“爱琴海暖和，可我们回国后不再回沪市折返，这就相当于我们要带两个季节的衣服，这得带多少行李，还是算了吧。”
宓笙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微笑着亲亲老公，表示：“你不去，我自己去。”
靳少彦被憋得噎住两秒钟才展笑哄：“笙笙，咱们现在没有工作，寒冬就该待在家里。你想想冬夜、壁炉，温暖的房间，我们在窗前喝着红酒静静看雪花飘落，多有意境。”
“再有意境的事天天重复都会乏味的，有思想共鸣时再享受这种意境，我觉得更好。”宓笙笑容明媚而不容置喙：“好啦，我亲爱的少爷，不要再挣扎了，我已经决定了。”
靳少彦郁闷地拿起红酒瓶灌两口，放下红酒瞟向怀里的老婆，憋气抱她热吻，没多久，壁炉前的灼热气息仿佛比热焰燃烧着的壁炉里更盛，屋外薄雪点点划过玻璃窗似点缀。
一场薄雪降至天黑消弭，映出窗户的灯光连丛雪碎末都没照见，唯有寒冷在夜间扫荡。
天降第二场雪时漫天雪花翻飞比前回的感观强烈得多，雪落处纷纷拟白，在灰蒙的天地间煞是好看。养伤将近三个月的曾去躁终于痊愈，正是在这个飘雪的日子里随兄长回家，曾去贪带着许多谢礼来接弟弟，有云锦、雨花茶、玉带糕、盐水鸭以及自家的土产。
宓持没现身，只靳少彦和宓笙出面，宓笙原本不想收这么多礼，可人家兄弟还要给钱，这两匹云锦就不便宜，人家家中又不富裕，她实在不好再收钱便把谢礼都收下了。
想起家里还有没拆封的薯片和奶粉，宓笙抱来箱薯片和两袋奶粉做回礼，好番劝说，总算让红眼眶的曾去贪收下了。靳少彦想开车送他们去车站，兄弟俩怎么都不肯再接受，不知第几遍感激涕零后，他们告辞离开温暖的客厅，走入雪花翻飞的世界。
宓笙想把谢礼整理下，看靳少彦站在落地窗前走神，走到他身边问：“在想什么？”
“曾去躁悄悄请求我能否再帮他把，帮他查到底是谁想害他，他自己真的想不出来。我说大概有查到些线索，有七八成把握能推测是有个有权有势的老人肾衰竭想用他的肾续命，他问此人是谁？我说那位手术没成功已经去世，如果十年后你还想知道，我告诉你。”
“隐瞒他们是为他们好。”宓笙依恋地靠在丈夫怀里，抬眸望着窗外的飘雪，失笑道：“或许我们改成去瑞士滑雪也不错，宓爱七岁起，每年我都带她滑雪，孩子滑得可好了。”
“还是去爱琴海吧，爱琴海适合我们过二人世界。”他都没兴趣旅游还想让他去滑雪？靳少彦推开老婆改成走回沙发里坐，宓笙随后走到男人面前抬脚踹他再拉他整理东西。
“我们明天去趟黎家吧，我觉得这云锦不错，我想送给我妈妈。”宓笙含笑抚着布料，靳少彦淡淡道：“以我对黎伯玺的了解，腊八时他会叫我们去黎家喝腊八粥。你把人家送给我们的礼再转送给你妈也不好，你想给你妈送云锦，买新的送吧。”
宓笙想想有道理，顺口就问件事：“黎叔绶接母亲回家住了吗？老太太若还住在宾馆，黎叔应该没心思再召集我们喝腊八粥的，要么等会儿打电话问问情况。”
靳少彦摆手：“不用打听，黎叔绶肯定把老娘接回家了，黎二婶硬拖着是想败坏婆母的名声，可那是他们的亲娘，拖得起吗？拖久了，他们兄弟不得被戳脊梁骨骂死吗？”
“对，你说得对。”宓笙抱起两匹云锦回卧室，叮嘱声：“其他东西，你收拾下啊。”
“……”我很怀疑你是故意的！靳少彦郁闷地拆开盐水鸭的包装抽只鸭腿吃。
悠哉的日子临近月末，黎教授果不其然喊这两个小辈吃腊八粥。当天，室外温度在零摄氏度左右徘徊，宓笙和靳少彦在黄昏抵达黎家，宓笙就灌热水袋挨在老公身边和继父闲聊，可没兴趣再跑厨房帮忙洗菜炒菜啥的，怨不得靳少彦忒排斥出门。
黎愚也踩着黑筒靴进门，一袭波浪大卷发垂在醒目的Burberry驼色风衣，瞧着宓笙捂热水袋的瑟缩样，她好笑：“有那么冷吗？看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多败坏你的美女形象。”
宓笙微讶打量她：“你这是Burberry的风衣吧，以前没见你买过这么贵的衣服，姐姐，你最近交男朋友还是发财了？”黎教授刚掏出两万多孝敬母亲，可真舍得供女儿奢侈。
“三叔厂里卖不掉的毛衣都能被你在香江找到销路，又发笔横财的是你们夫妻俩吧。”黎愚也走到对面的沙发里坐，笑道：“听阿姨说你什么都不费心，转个手就净赚十万。
你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三叔就是脸皮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就该问哪找的销路，问清楚香江的销路后他既不用担心生产出来的衣服再滞销又不用再麻烦笙笙你，两全其美啊，笙笙你又不是掉在钱眼儿里了还想接着再赚这种转手费，三叔有什么不好问的。”
母亲问那批毛衣转售的情况，宓笙比两根手指含糊示意，她猜妈妈肯定猜她赚二十万，妈妈再在黎家人询问起时折半说十万也正常。她嫣然还击：“对啊，能找到销路就是本事，今后我和阿彦忙自己的生意顾不过来，帮三叔找销路的事就靠愚也你了。”
靳少彦捧起茶杯喝茶，黎玖珨能想找黎愚也帮忙还会越过长兄家反而找他老婆吗？
“你们明年要做土豆生意？”黎愚也极自然地转换，险些嘲笑出声：“笙笙，你的量力而行还真够量力，只是你们两个大学生跟大字不识几个的菜农抢生意也太欺负人了吧。”
“赚钱嘛，不丢人。”宓笙优雅回敬：“总比有工作以后还要父母养强得多了。”
靳少彦及时抢在这对继姐妹的战火升级前介入：“哎，黎叔，我昨夜听说个消息，听说京里曾老夫人的弟弟被纪检委立案调查，说他贪污渎职挪用公款，真的吗？”
黎教授点点头说应该是真的吧，黎愚也随即抢过话茬：“就算是被冤枉的又能怎么样，曾老过世还不到两个月尸骨未寒呢就已经人走茶凉。妹夫你若是打抱不平，就让你爸或者你好朋友搭把手嘛，曾老夫人这弟弟的顶头上司可不就是你好友汪寸晖的爸爸嘛。”
“大姐你可是在沪市的司法局工作。”靳少彦理所应当道：“你这种混不吝的态度把纪检委和国家法律放在哪儿，大姐还是端正态度，否则执法犯法，被立案调查的就是你了。”
黎愚也怒起被黎伯玺硬压住，她冷笑声甩身回卧室。宓笙识趣退场，表示她有点累了，和黎教授打过招呼，她就带靳少彦上楼去她的房间，进房间后嗔他：“你故意的呀？”
“你继姐自己送上来的，怨谁？”靳少彦带老婆走到床边坐，摇头感叹：“没想到，居然是曾洞舷生前的手笔，那么他这是想尽快把小舅子推上位好给他女儿将来铺路。”
宓笙只觉得齿冷根本无意讨论，靳少彦捏捏老婆的俏脸，笑道：“前世1993年曾道翔升至正厅级，今生如果没有此事应该也不会有意外，现在他八成没戏了，高兴吧？”
“我没什么可高兴或不高兴的，但真希望他们家少做孽，做孽也别去残害无辜的人。”宓笙靠老公怀里闭眼喃喃：“让我休息会儿，省得待会儿我都没心情吃腊八粥了。”
靳少彦轻嗯声，抱媳妇靠在床头假寐会儿，丈母娘叫他们吃腊八粥，他再和老婆下楼。在黎家吃过顿晚餐和腊八粥后稍坐坐，他们就回自己的小家。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