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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宄昙泽:插段2 ...

  •   黄昏被夜色渐渐覆盖,五星汇月的天象在空中慢慢显现,涅染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五年。

      未息说得没错,他走了他父王的老路,他将流放北荒的宫奴献祭祭坛,重启魔冥道,就只为了楚未辞。

      这些年,涅染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祭坛四周萦绕着弱弱的红光,释放出微弱的力量,但对于涅染来说,已经足够了。

      涅染丢了半条命寻到的花籽已经发芽成株了,涅染日日用血养着,可就是不开花。

      没办法了,涅染只好用这种办法逼它开花。

      在施法时,涅染却集中不了注意力,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女孩,他很清楚地知道,一个是未辞,而另一个是未息。

      “未辞,未辞。”涅染闭上眼睛将未息排出脑海。

      一个穿青纱裙的女子的幻影慢慢显现出来,缓缓向涅染走来,她轻唤了一声,“涅染。”回忆般的声音传入耳畔,酒红色的眼眸微微睁开,如初见时那般美好。

      “未辞,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涅染,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还要等我,我明明一直都在你身边啊。”楚未辞的一语一句都像极了未息。

      涅染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明白楚未辞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久经重逢,涅染已经是热泪盈眶。“未辞,你在说什么”

      “涅染,你复活不我的。”微弱的红光如丝般从楚未辞身边抽回到祭坛,楚未辞的身影逐渐模糊,一点一点消失在夜色里。最后一刻,涅染还是没有看到楚未辞眼里的失望。

      五星汇月的天象慢慢消失。

      涅染,你复活不了我的。

      “未辞,你回来!你回来!”涅染想去抱住那最后一点光,可却只有如墨的夜色紧紧包裹。

      二十三年了,从楚未辞死的那一刻起,涅染就从未放下过执念。

      涅染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为殿下时,想保护她却无能为力,为王时,可以保护她却物是人非。

      也许,他的这一生注定孤苦,在高高在上的王位上,孤单远望。

      涅染,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为什么你感受不到

      可能只有到最后,涅染才会真正明白,他和楚未辞,不是命中注定,而是葬送在自己手中的。

      他将花放回祭坛,笼上一层结界,用自己的血养着。

      再一次看见楚未辞的脸,是看见了未息。

      鲜血沿着唇旁涓涓流下,在那把刀即将刺进她的心膛时,涅染赶到救了她。

      五星汇月的天象慢慢消失。

      涅染,你复活不了我的。

      “未辞,你回来!你回来!”涅染想去抱住那最后一点光,可却只有如墨的夜色紧紧包裹。

      二十三年了,从楚未辞死的那一刻起,涅染就从未放下过执念。

      涅染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为殿下时,想保护她却无能为力,为王时,可以保护她却物是人非。

      也许,他的这一生注定孤苦,在高高在上的王位上,孤单远望。

      涅染,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为什么你感受不到

      可能只有到最后,涅染才会真正明白,他和楚未辞,不是命中注定,而是葬送在自己手中的。

      他将花放回祭坛,笼上一层结界,用自己的血养着。

      再一次看见楚未辞的脸,是看见了未息。

      鲜血沿着唇旁涓涓流下,在那把刀即将刺进她的心膛时,涅染赶到救了她。

      那是在昙湖发生的事。涅染虽赶到救了未息,但湖中玉床上的孩子却已不见。

      全是久画所为。她将雪郁的孩子扔出了宄昙泽地界外,是未息有所察觉,但还是晚了一步,自己也差点死在了久画手里。

      “说,孩子在哪”涅染将久画打伤在地,问道。

      “你杀我吧,如是不会告诉你的。”面对死,久画无所畏惧地笑着。

      可不知怎的,涅染的剑即将刺向她时,久画冷笑地说:“你杀了我,就永远都别想知道你想知道的秘密,雪郁,楚未辞,包括你母妃!”

      涅染收回了剑,他命人将未息带回寝殿中疗伤,将久画拉去了暗牢。

      重重的铁链系着纤细的手腕,从缝出透进的微弱的光照在久画脸上,是那样的阴暗。

      “涅染,我侍奉了你和帛湛这么多年,你竟还不知道我是谁。”

      意念化出的白光在脸边打转,脸边的血肉被慢慢割开,却不见血迹,一张脸皮从脸上剥落掉在满是灰尘的地面,而那张脸皮下,是一张满是刀疤的脸。

      “你看清楚了,我是眬还。”

      涅染想起来了,眬还是母妃生前的贴身侍女,可后来病逝了,涅染就再也不曾见过她。

      “当初,帛湛先看上的是我,可我却只是一个侍女,你母妃是王族贵女,她如愿嫁给了帛湛成为王后,可我却只能当一个陪嫁的侍女。”久画流下眼泪,嘴角的笑是那么无奈。

      “后来,你母妃发现了帛湛与我有情,便将我扔到荒外喂狼。看,你看我这张脸,就是拜她所赐!”

      由于铁链的束缚,久画被吊的深深埋下了头,她突然笑了,“天不亡我,只要我尚存一息,便要找那女人报仇雪恨!我重寻了一张面皮,换了名字,重回帛湛身边。”

      “你母妃死前,我也是拿刀在她脸上一刀一刀划去,那张脸,比我丑千倍万倍!”

      凭空化出的鞭子,猛得甩在了久画身上,她吃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重心也随之下坠,铁链嵌入手腕血肉中,她抬头无比仇视地看向涅染,喃喃道:“我受过的苦痛我要你们都尝一遍……”

      “毒妇……”涅染红了眼睛,握着鞭子的手在颤抖,脑中浮现出了往昔的一幕。

      母妃死的时候他才七岁,涅染就这么看着她病死在自己眼前,等他跑出去叫人回来的时候,母妃满脸是血,几十条刀痕遍布,跟涅染回来的一个侍女当场吓晕。

      涅染愣在原地,吓得不敢近她身,此后便大病了一场,连母妃下葬都没赶上。

      那一幕,深深刻在了涅染脑中,成了他二十多年来不敢谈起的场景。

      他没想到,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活在自己身边。

      涅染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

      “你害死了我母妃,为什么如今又丢了那孩子?”涅染冷冷地问道。

      久画勉勉强强地支撑起身体,说道:“你是那女人生的,她生前没偿清的,我就要报复在你身上。”久画笑了起来,一张满是刀疤的脸异是狰狞,“你不是不喜这孩子吗?要不是未息拦着你早就除了他吧?我这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啊?啊哈哈,你可真该好好谢谢我!”

      涅染收了鞭子,将铁索升高,闭眼静听她痛苦的哀嚎。

      “涅染,你知道为什么雪郁死前不愿见你最后一面吗?”

      “因为,是我告诉了她,你杀了城易,让她到死都恨着你!”

      “你,你怎么能这么狠!”涅染掐住了久画的脖子,酒红色的眼眸布满血丝。那是他最爱的姐姐,唯一的亲人,因为久画,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久画费力地喘息,但嘴角依然带着笑。

      涅染没有再多说什么,松开了她。

      一个乌黑的瓷瓶被打开,涅染捏住久画的下巴,将瓶子里的液体灌入了她口中,眼中尽是狠绝,待她饮尽后,将瓷瓶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久画不停地干呕着,但却不能将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她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你……”药效开始起作用,痛苦的神情在久画脸上展开,身体的挣扎一直晃动着铁链,久画痛苦地呻吟起来。

      “玄机药的滋味可还好受?”

      “玄机……”久画突然想到了什么,变得更加痛苦。

      玄机药是宄昙泽特制的一种秘药,让人生不如死,肝肠俱裂,元血倒流,因为过于残忍,早已失传。

      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涅染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生不如死。

      是久画害了他和母妃还有雪郁。

      “说,帛湛当年到底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为什么那花迟迟不开花,为什么我复活不了未辞?”

      久画冷笑道:“反正我都要死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让你知道真相?”

      “呵。”涅染冷蔑一笑,便离开了。

      “涅染,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毒素在血液中快速游走,牵扯着体内每一根神经,久画大口大口地喘息,也在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色的浊血。

      生命的光在昏暗的牢房里慢慢熄灭,在临死前,久画回想起自己不堪的一生。

      在久画换脸重回到帛湛身边后,久画才知道,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喜欢自己只是图一时新鲜,甚至自己失踪后,帛湛都没有派人去找她,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帛湛的眼中只有权力,不过久画也释怀了,她重回宄昙泽,不再是为了帛湛,而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自己应得的名位。

      久画在涅染母妃每日所服的汤药里下毒,慢慢侵蚀她的身体,直到最后,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涅染去叫人的时候,他母妃还没断气,只是昏死过去了。久画便趁这个机会,掐醒了她,卸下自己的伪装,拿出刀在她脸上划去,涅染母妃便是这样活生生疼死的。

      这还不够,久画要继续报复在涅染和雪郁身上。

      越来越痛了。

      精心筹划了这么久,终是害了自己。

      愿有来世,不想再活得这么累。

      铁链慢慢停止了晃动,束缚着的人也没了声息。久画就在这丑陋、痛苦和污秽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也带走了楚未辞不可告人的秘密。

      冰凉刺骨的水从头上浇下,久画被惊得颤抖起来,从窗外照进来的微弱的光打在她脸上,久画重新睁开眼,涅染站在她面前,“我……我怎么没死?”

      涅染说:“久画,当年未辞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久画缓缓抬头,一双眸里满是不屑,“你和我现在又有什么区别?你失去了楚未辞又复活不了她,不就等于喝下了玄机药吗?我又为什么要解脱你的痛苦?”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涅染加重了语气,“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楚未辞是怎么死的?!”

      从知道楚未辞的死讯的时候,其实涅染就怀疑事情没这么简单。当年,他派人搜遍了巽爻崖,都未寻到楚未辞的尸骨,而且,当年没有一个知情人活下来,他实在是猜不到帛湛会做出怎么样丧心病狂的事。

      “你不是知道吗?她是跳崖死的。”久画狂笑着说,“楚未辞都死了二十多年了,而且你现在身边又有一个未息,她和楚未辞长的一样,你娶了她不也一样吗?”

      这不一样。

      最后一点耐心被磨灭,涅染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拳,对身旁的手下说:“枢眠,每日喂她服下玄机药,再让她服下解药,别让她死了,直到她说实话为止。”

      “涅染,涅染,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和楚未辞不得善终!”

      久画刚说完,枢眠就拿来玄机药灌入她口中。

      枢眠:“夜里我会来喂你服解药。”

      久画咽下这口气,忍了这么多年,她还要继续忍下去。现在说出楚未辞的秘密,只会让涅染愧疚,她的目的是让涅染生不如死一辈子。

      久画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涅染不会娶未息。

      赌赢了,自己死了也甘心。

      涅染去了未息寝殿,她还没醒,但脸色比刚才红润了些,眉头依然紧皱着,时不时地会轻喃几句:“孩子……孩子……”

      涅染不知怎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去抚平她的眉头,为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真的好像楚未辞……

      可惜她不是楚未辞……

      涅染曾有用禁术试过未息的本生,没有任何关于楚未辞的记忆,而且今日久画的那番话,意思也是说楚未辞不是未息。

      如果不是楚未辞,涅染就爱上未息了。可也就是因为楚未辞,涅染才爱上了未息。

      未息醒了,涅染连忙将手拿开,重新一副冷漠的样子,问道:“可好些了?”

      “王上,孩子,孩子找到了吗?”未息问道。

      涅染拿起榻边的一碗药,轻轻地吹着,回道:“久画是将孩子扔到宄昙泽地界外了。”

      “那王上没有派人去寻吗?”未息有些着急了。

      涅染拿起汤匙喂到未息嘴边,“没有。”

      未息没有喝药,“为什么?”

      “这样不是很好吗?不是我动的手除了他,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再逼我,对我,对宄昙泽都好……”

      未息将涅染手中的碗推开,一巴掌扬了过去,狠狠打在了涅染脸上。

      “你!”涅染突然被未息打了一巴掌也有些急了,掐住了她的脖子,但很快又松手了。

      未息咳了一会儿,捂着脖子抬眸看向他,“那就这样由着他自生自灭?涅染,他好歹是你姐姐用命生下来的,你忘了你姐姐死前你答应过她的吗?”

      未息说到此处带了一点哭腔:“你答应她要好好照顾他的……”

      在冷的心终究不是铁打的,涅染心痛得要命,他是答应了雪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可他始终过不去是这个孩子害死了雪郁的事实,虽为宄昙泽之主,但却有太多身不由己。

      他真的不想让这个孩子在宄昙泽遮遮掩掩地活一辈子。

      涅染走到满地的碎片旁,捡起碎片放在托盘里,他始终不敢看未息的眼睛,“未息,算了吧。”

      “是生是死都由天命,你就当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孩子。”

      未息垂下眼眸,重新躺在榻上,没有再说话。

      说什么也没用了,她自己没有能力去找回孩子,涅染也不愿找回孩子。

      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么,也无力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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