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梦里流苏

28、28 血色梦魇

　　28 血色梦魇

　　云风有点微呆，缩在病床里。

　　酒精味道里的白色让他感到压抑，他从小就害怕这种颜色，刺眼炫目，不胜人间。

　　更害怕，一个人，孤独的呆在这里。

　　此时门锁轻响，云风一怔，红晕渗出脸颊。

　　门一点点被推开，云风的心一点点被提起。

　　大哥？是你吗？

　　白色的身影熟练地操作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开始例行检查。

　　云风眼神一滞，却也很配合。

　　只是，心里，为什么很空落？

　　医生检查完毕，离开了病房。

　　云风撑起身子，眼睛里拼命拼命地想抓住什么。

　　下一刻，剧痛让他的身体重新跌回。

　　他咬牙忍痛，世界一片暗灰。我就要死了吧，他想。

　　或许，我应该死了吧？

　　云天正被人按在沙发里，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体上一些小的擦伤在他抗议后还是细细处理好，房间里弥漫开紫药水的味道，让他微微不安。

　　换下的衣服，扔在一旁，左臂处，一大片血渍。

　　云天闭上眼睛脑海里清晰地出现了那一刻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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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洞的枪管，如同身后人，空洞的眼神。

　　云风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对峙的二人。然后，他的嘴角，挑开一丝冷笑。

　　云天手心泌出一点汗水，持枪的右手，依然坚定。

　　他的眼睛不留丝毫空隙地盯着左逸尘，微微侧头对云风耳语道：“找机会离开，外面会有人接应你。”

　　云风的心间恍若惊破的碧池，但也仅是一点微波，很快便平静下去。他微笑，声音放得很平：
　　“我不会再欠你什么。”

　　伤人的话，从受伤之人口中说出，竟如此凄凉无助。

　　云天心酸，这么久了，云风对自己的敌意丝毫未褪，叫他这个大哥，情何以堪？

　　高手间的对决快在眨眼，云天心绪一惊，已经给了左逸尘最好的攻击时间。

　　子弹呼啸直射，带起强劲的风旋。

　　左逸尘得意洋洋，握枪的手微松，唇边绽开胜利者的微笑。

　　自古胜者王，败者寇，子弹脱膛，胜利在望。

　　云天望着射向自己的子弹，泛着金属的冷色光泽。

　　身体的行动已经快过大脑思考，他咬牙，持枪的右手拉住云风，侧身避让。

　　在子弹面前逞强，不是人类的本能。

　　射向心脏的子弹，滑过云天的左臂。

　　云风被他护在身后，到底掩饰不住，错愕地惊呼。

　　说是惊呼，倒不如说是呻吟。

　　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云天的深色外衣。

　　左逸尘微笑。

　　楚云天也在微笑。

　　拉开云风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云风肋间伸出，枪口的目标，正是微笑的左逸尘。

　　左逸尘的眼里尽是迷茫。

　　他分明胜了，那个人，分明败了。

　　那，身上的痛，从何而来？

　　他低头，看到旋转的子弹紧紧绞注血肉。

　　云天仰天叹息，战场上，他胜了。

　　可是……

　　他望向左逸尘的眼睛里带点冰冷。

　　左逸尘，你胜了，而我，败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