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梦里流苏

27、27各怀心殇

　　27各怀心殇

　　满头大汗的司机只恨爱车没插上两个翅膀变成飞机，或者直接瞬移到医院。后视镜里云天的脸色
　　黑如锅底，小心翼翼的拂去云风额上的薄汗，眼神渐渐转烈。

　　五分钟后，云风便伏在医院的病床上。尽管速度很快，但血渍已然干涸，结成的血痂把裤子牢牢的粘在云风的身上。

　　云天一语不发，接过医生递来的毛巾开始处理伤口。已经凝固的血液紧贴肤肌，只好用毛巾的温度一点点化开。一盆盆清水递进来，一盆盆血水递出去；一条条白如雪的毛巾敷上去，一条条带着血色的毛巾揭下来。

　　医生不时也要擦去云天额头那瀑如雨下的汗水。

　　褪下长裤，云天倒吸一口冷气。臀腿血肉模糊，青紫红肿不堪。他眼底寒光一闪，转眼去看云风的脸。

　　紧紧咬住的嘴唇，暗暗发白的唇片，似乎在云风晕迷的时候，替他继续表达着不屈服。
　　云天心中钝痛。

　　云风，你何至如此？你一定要把你受的痛百倍千百还给我吗？

　　伤口发炎无可避免的引发高烧，云风双颊通红，冷汗涔涔，即使在昏迷中，也依然难受，依然痛苦。

　　云天起身，把位置让给护士。

　　医生忙碌的身影，他看不到；护士焦急的眼神，他看不到；缓缓流淌的点滴，他看不到；换下的隐血纱布，他看不到。

　　他唯一能看到的，是云风。

　　终于等到东方渐白，人影散去。

　　云天站了一夜，等了一夜。

　　他抬头，看向窗外。

　　阳光明媚，紫霞绚烂，青云如织，薄露如纱。

　　奈何，阳光再怎样温暖，也暖不了他的心。

　　他复又回到床边，挤出药膏，轻轻地给云风揉伤。

　　云风低低呓语，身在睡梦，处于昏迷，他也会感觉到痛。

　　云天停手，悄然俯身，贴近云风。

　　云风在云天的耳侧呻吟，声音小若蚊鸣，却依然句句直入云天耳中。

　　他说的是：大哥，疼……

　　一夜的徘徊，终于被这一句话，击得破碎崩裂。

　　没人看到，一滴晶莹的泪，映着浅色霞光，溶着伤心恻然，滑过云天的脸颊。

　　黑暗终会过去，阳光总会来临。

　　当晨光再一次射入病房时，云风终于睁开眼睛。

　　空旷的病房，他只身一人。

　　白色的天地，他孤独于此。

　　云风低头，黯然。

　　大哥，在梦中，也依然有你的身影。

　　你，来看看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