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合理嫖到鼬神的方法》壹亿

144、第 144 章

　　五月天里，第一场夏雨让木叶的天空黑得像是深夜。

　　惊雷直接从天上砸了下来，转瞬间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砸向整个村子，街上行人四散开来，没头苍蝇似地寻找着避雨的地方。
　　雨声、人声、脚步声。
　　街道上水雾升腾，四处白茫茫一片，很快就没了人影。

　　栗发青年撑着黑伞穿街过巷时，披的黑纹付羽织被雨水浸湿了衣角。
　　他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雨伞打得歪歪斜斜，神情淡漠，好像在想着心事。

　　延年的确在想心事——他认认真真地复盘着今天的行动轨迹，确保自己没有遗忘什么……《论木尔什维克主义为什么能在木叶村存在》放在了办公桌上的显眼位置；拉面年卡被压在了鸣人枕头下面；附带自来也签名的《亲热天堂》最新本，被塞进了卡卡西家门口的信箱；出云神社出品的正宗平安符寄给了阿凯、红姐姐、宗秀莲、耀司队长……以及，绸丝糖直接预定了三年份儿、还包括每年送给师父的香料。
　　好像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事。
　　只是差一个道别。

　　延年摇头失笑，道别作罢，他收敛起心绪，在滚滚雷声中最后停在了表参街深处的日式宅邸前。
　　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延年朝她礼貌颔首：“我跟志村团藏大人约好了时间，下午三点登门拜访。”
　　老妇人没有说话，转过身，示意他跟上脚步。

　　从踏进宅邸大门的那一刻起，贴在脊骨的草薙剑剑身发热、似有所感，延年自知进了龙潭虎穴，虽说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也不由心神紧绷。
　　——他以“宇智波灭族真相”的投名状请求与团藏会面，这个老东西被迫接受条件，并且不出意外、没皮没脸地把会面地点选在了自己府邸。

　　雨势似乎又变大了，水珠从回廊檐下连绵不断地坠落，这座庭院连同外墙都是一派冷冰坚硬的青灰色，延年走进草木稀疏的后/庭，拉开了推拉门，就看到志村团藏端坐在小小和室的正首。
　　他的身后放着一柄长刀、一具黑甲、和一尊袅袅生烟的香炉。
　　老人闭目养神，面色坚硬如铁。

　　延年收起黑伞置在门外，笑了笑，指着那尊香炉说：“我信不过你。”
　　团藏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延年一记风刃斩灭了香柱，接连又是控制极其精妙的风遁·花散舞驱散了室内的沉香。

　　湿漉漉的清新空气涌进来，延年坐在团藏的对面，合拢了推拉门后顺手结了隔音结界。

　　团藏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半晌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做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
　　延年指了指自己的羽织外套，答：“我是来送葬的。”
　　团藏的眼神冷了下去，“狂徒。”
　　延年耸耸肩：“随你怎么说，不过我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传音□□，一面道：“还记得药师兜么？他告诉了我不少有趣的事情。”

　　□□以一种极其古怪僵硬的语调开始复述兜的口供，刚刚听了个开头，团藏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延年继续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坐不上那个位置么？”
　　团藏被一语戳中心事，不由怒极：“你懂得什么？”
　　延年笑了笑：“我不能否认你对村子做出的贡献，特别是在三战结束初期的时候。可功归功、过归过，我们抛开别的不谈，就单凭药师兜交代的这几件事，你觉得还不够你切腹自尽么？”

　　他截断了团藏想要说出口的话，“——你自以为是为了维护村子的利益，所以做了很多无人道无道德的事，也自以为牺牲了自己的名誉，使双手沾染污秽鲜血而让村子得以保全光正伟岸的形象。”
　　“可你真正牺牲了什么？你牺牲的是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命。单凭结果而言，你屠了宇智波全族、让大蛇丸逍遥法外、间接害死了三代目、还间接让药师兜策反——才让我抓到了你的把柄……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可笑的蠢事？说到底你只是个手段配不上野心的政客，而当政客你就该做好随时下台的觉悟！”
　　“有光必有暗，这话不假，可你的信念已经与时代脱轨了——老派忍者把选择同伴而未选择任务的旗木朔茂当作叛徒，但走到今天的木叶，会将珍惜同伴列入忍者的珍贵品格。”

　　屋外惊雷漫天，延年的声音混合在雷声中，无端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意，“宇智波鼬屠杀全族，成为木叶的间谍加入了晓组织，而作为交换，你答应了宇智波鼬保全他的弟弟……”
　　“可你做到了么！”
　　“卑鄙！”
　　雨声大作，字字戳心又劈头盖脸的谩骂粉碎了他最后的遮羞布，志村团藏早已揣不住那张平淡无波的脸皮，他的的确确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但他并不会为此道歉或者感到追悔。

　　老人在起身的同时，四道暗影于和室四角突兀出现，数柄苦无朝延年破空袭来，延年瞬发结印：“风遁·罗网！”
　　团藏褪掉绷带和长袍，使右脸和右臂裸露在外，延年陡然撞上了那一双双熟悉的猩红色眼睛，不由气极大笑。
　　“冥遁·天欲门，第五重，开！”

　　巨大的白骨门在出现之时，和室已经濒临破碎。
　　室外风雨交加，亿万雨滴落在白火之上时无声无息地泯灭，水雾弥漫间恍似虚无缥缈的影子，但那立于天地的太森威压却朝团藏直逼而去，团藏极力保持神志清醒，展开了最强的保命瞳术。

　　延年自动忽略了那四位浑浑噩噩的暗卫，向团藏踢出重重的一脚，正中其腹部。
　　团藏应力后退，准备通过伊邪那岐恢复自身的状态。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在身形被地狱大门吞噬的同时，他只来得及听到最后一句话：“有些道德底线，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不可逾越就是不可逾越！”

　　他最自信的底牌——伊邪那岐之术竟然失效了，天欲门直接吞噬了他的灵魂。
　　于是志村团藏就这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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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卡卡西收到两个紧急通知时，他产生了极少出现的难以置信的错愕感。
　　一：志村团藏死了。
　　二：上杉栗旬杀了他，然后叛逃了。

　　准确来说是刚逃出木叶村，这一路上闹出的动静极大，可没人拦得住他。
　　卡卡西也没有绝对的自信能拦住他，不过他拼了命跑到西村口堵人的原因——只是为了问一个问题。
　　好吧，是两个。

　　“你疯了吗？”
　　卡卡西的咆哮压过了雨声，他看着那个浑身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栗发青年，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狼狈，不由心软几分。
　　但瞥见他颈间带有一字划痕的木叶忍者护额时，火气又怎么都压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卡卡西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地问道。
　　“因为没有时间了嘛。”青年抹了抹睫毛上挂着的雨滴，有些讨饶的意味。
　　“我也不想自己动手杀掉团藏，可想按照正规程序处理掉他，花费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了。我等不起。”
　　他抬起头：“放我走吧，卡卡西。反正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我很快就会死啦，你、还有村子，就别管我了。”

　　卡卡西惊讶地微微瞪大眼：“你说什么胡话呢？”
　　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最后一次见到你？”
　　延年点点头，又摇摇头，大笑道：“这辈子而已啰！”

　　这句话被风雨声拉得老长，尾音在空中起起落落，等卡卡西再抬头时，只能看到白茫茫的水雾世界中的一缕影子。
　　那是满世界一缕唯一色彩鲜活的影子。
　　正永远地离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