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灵少年》云近我远

7、一中

　　下午两点半，范叔带着许文来到了一中门口。

　　门口有一个长长的小坡，顺着小坡走上去，是气派的校门和保安室，再往里看是宽敞的马路和郁郁葱葱的植物，教学楼就隐藏在一片小花园之后的阴影里。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保安看起来凶巴巴的。
　　“我带他来办一下转学的手续。”范叔说。
　　“有证明吗？”
　　“有的。”许文掏出手机，找到了那个律师发给他的号码。
　　“喂。”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是王主任吗？我是许文，今天来办入学，现在就在校门口。”
　　“好的，马上来。”

　　“许文同学很不错啊。”王主任笑眯眯地说。“张律师给我看了你过去的成绩单，你的成绩来我们学校的确是绰绰有余。”
　　“没有没有，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许文客气道。“不知道您要把我分到哪个班里去？”
　　“虽然以你的成绩，去特优班绝对没问题，但很多人都盯着那个位置，我也不好直接安排，所以只能委屈你先在普通班待一段时间了。”王主任穿着休闲的西服外套，啤酒肚圆滚滚的。
　　“您的意思是班级还会有调整？”
　　“是的。”王主任笑笑，“为了鼓励优秀的同学，我们实行的是轮换制度，排名靠前的同学会自动进入更好的班级，排名差的就会落下去。”
　　“以许文同学的水平，进入特优班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主任带着许文和范叔走进了办公室，这是一个特大无比的办公室，所有高二年级的老师都在里面办公，被一张张桌子和堆积如山的资料给分割开来，倒也显得不怎么混乱。

　　“李老师。”王主任对一个男人招呼道，“过来一下。”
　　“这是今天刚转来的许文同学，分到你们12班。”
　　“哦，好的。”李老师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许文同学跟我来吧。”
　　范叔跟着王主任去办手续，和许文则跟着这位李老师离开了办公室。

　　“你原来的成绩怎么样啊？”李老师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穿着一件加厚衬衫，文绉绉的样子，让许文想起了自己过去的语文老师。
　　“还可以，不知道能不能跟上老师的进度。”许文晃了晃背后的书包，里面只有一个本子还有一个文具盒。
　　“不管你成绩怎么样，既然来到我们班，那我对你的要求也和他们一样。”李老师严肃地说，“你应该也知道，马上就要期中考了，这次考试会决定你以后一学期的班级，我实话跟你说，我们班是个普通班，成绩最好的在年级里也只有70名，班里第二更差，只有130名，我不知道你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但我希望你不要放松下来。”
　　“嗯。”许文点点头。

　　跟着老师走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许文的牛仔外套和黑色裤子显得分外醒目。
　　“正好下一堂是我的课，你先听一下，下课去把校服和教材领上。”李老师看了看手表。
　　许文跟着李老师走进高二12班的教室，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显然这位李老师很有威信。
　　“这是谁啊？”
　　“校服都没穿。”
　　许文听到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
　　“同学们，这是新转来的许文同学，大家欢迎一下。”班级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李老师看向许文，示意他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叫许文，很高兴认识你们。”许文看向讲台下的同学，这个班大概有四十人左右。
　　“还挺帅的。”一个第一排的女生小声跟同桌说着。
　　“好，你坐到何月旁边吧，她成绩不错，可以帮你跟上进度。”李老师点点头，接着转向台下的同学，“何月，举起手来。”

　　过了几秒钟，教室中间的一个女生不情不愿地把手举了起来，女生一头黑色短发，尽管脸埋得很低，但许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与他一起合租的那个女生。
　　何月旁边的座位空着，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坐了，但还算干净，许文走过去坐下，旁边的何月没有看他，侧脸微微发红。
　　“何月，你成绩最好，要帮着点许文，听到没有？”李老师对着何月说道。
　　“嗯。”许文听到自己的同桌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清脆，很好听。

　　许文从书包里拿出本子，打算装装样子，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李老师教的是数学，而且似乎讲得还算不错。
　　只是大多数同学似乎都不怎么听，有的昏昏欲睡，有的似乎在玩手机，还有的在吃东西，认真听课的只有极少数，其中就包括他的同桌。

　　大概过了十分钟，身旁的何月突然塞了一张纸条过来。
　　许文愣了一下，拿起纸条，上面写着几行清秀的小字。

　　【约法三章】
　　1.不带杂七杂八的朋友回来。
　　2.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
　　3.不经允许绝对不能进我的房间。

　　许文看了两眼，没发现特别过分的地方，就在纸条上写了一个字，“好。”然后又递了回去。

　　许文没太在意这件事，听了一会儿课，发现老师讲的内容实在太基础，就不再听了，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40分钟过的很快，下课之后，李老师跟许文交代了领校服和教材的事情，就直接离开了。

　　许文回到座位，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打算走会儿神，谁知一个大嗓门女生打破了他平淡的午后时光。

　　“帅哥，你运气真不错。”一个系着马尾辫的女生走过来，站在何月身边。“一来就和我们家月月坐在一起。”
　　“哦，你好。”许文抬头跟她打了个招呼，本以为自己不想说话的态度已经明确地传递了出去，谁知女生视若无睹，继续和他搭茬儿。

　　“许文你知道吗？月月可是我们班的第一名呢。”大嗓门盯着许文，一脸炫耀。
　　“是吗？”许文逼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可不，她可是要考到重点班的学生！”大嗓门女生露出了你看看人家的表情，旁边的何月一脸无奈。
　　“重点班是哪个班啊？”许文接上她的话。
　　“就是2班和3班。”大嗓门女生迅速回答，“1班是特优班，年级前三十才能进，前六十在2班，前一百在3班。”

　　“许文，你上课还玩手机啊。”大嗓门女生问。
　　“不想听课，没意思。”许文笑笑。
　　“那你别骚扰我们家何月哦。”大嗓门说，“她可是要去重点班的人。”
　　“别说了，还不一定呢。”何月拽了拽她的袖子。
　　“话说你原来是哪个学校的呀？”何月的好闺蜜问。
　　“我不是本市的人，家里出了点事情，最近才搬过来。”
　　“哦，这样啊。”大嗓门若有所思，“下三节课之后我可以带你在校园里逛逛哦，不过你要请我喝杯奶茶才行。”
　　“好啊。”许文答应了。

　　三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一响，班里的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许文从电子书里抬起头来，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何月、大嗓门女生还有他了。

　　“月月，我们一起去吧。”大嗓门女生扯着何月，把她也拽上了。
　　“好吧。”何月一脸不情愿，扔下手里的笔站起身来。
　　“许文，我们走吧。”大嗓门女生看向许文。
　　“哦。”许文这才想起来还有他的事情，也站起来，捋了捋刚换上的校服，跟着大嗓门女生走出教室。
　　虽然新领到的校服还没有洗，但不穿校服的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让许文更难受，所以下午他很快就去领了校服，脱掉外套，直接穿上了校服，倒也还算合适。

　　“所以，你就是班里的第二名？”许文诧异地看向大嗓门女生，哦，她不叫大嗓门，叫于晨雪。
　　“对啊。”于晨雪点点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没想到吧嘻嘻。”

　　这倒也合理，人以群分，通常那些有着共同喜好和追求的人自然会聚集在一起，许文再一次对这个道理加深了理解。

　　一中的校园很大，走出教学楼是一片很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台子，是升旗用的，每周一早上，都会有升旗仪式在这里举行，全校的学生都会参加。

　　拐了个弯，三人走在一条林荫道上，两边是高大的行道树，叶子已经泛黄，但还是遮挡住了下午的太阳，让三人感到一阵清爽。

　　“什么？”于晨雪睁大了眼睛，“你们还是合租的室友？”
　　“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许文摸了摸耳垂。
　　“你要记得我们约法三章的事情。”何月认真地看向许文，这是她第一次和许文说话。
　　“嗯，没有问题。”许文点点头。
　　“有点羡慕你们，可以住在一起，而我妈却每天逼我回家住。”于晨雪搂着何月的胳膊，露出向往的神色。
　　“我们只是合租而已，不是住在一起。”何月皱了皱眉头，强调道。
　　“哎呀，差不多啦。”
　　“前面就是图书馆了。”何月指了指前面的建筑物，外表上看起来是一个深色的正方形建筑物，隐藏在一片树木之中，门前零零落落的没有几个人。
　　“哦？”许文提起了注意，“平时也开着吗，看起来人不多。”
　　“大家每天都做题什么的，哪有时间来看书啊。”于晨雪吐槽道。
　　“我想进去看看，你们不用陪着我了。”许文笑笑，“放学我请你们喝奶茶。”
　　“好哦，这可是你说的。”于晨雪欢呼起来，“我和月月去操场看看，也许有帅哥在打球呢。”
　　“这样不太好吧。”何月迟疑了一下。
　　“没关系的，你看他。”于晨雪指了指图书馆的方向，何月扭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新同桌已经走进了图书馆里。
　　“这家伙看起来也有点古怪。”于晨雪歪着脑袋，靠在何月肩膀上，“不过人还蛮好说话的，长得也挺帅，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