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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扫码付钱之后,我提着一袋刚从沃尔玛采购回来的零食从的士上下来,头发稍儿汗湿,我提手擦了把汗。

      妈耶,怎么今天学校人那么多?放眼望去,车水马龙,堵的整条路水泄不通。半个月不在学校,学校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难不成是某位业内大拿来我们学校搞活动了?

      走到校门口,抬头,血色夕阳映着血色横幅:欢迎法国流行天王瑞内来校演唱会。

      艹你个蛋蛋哦,原来就他啊!

      校门口张贴了张巨大的海报,黑白交替的剪影,外国男人强劲的背脊裸露,回眸嗜血的丰润性感嘴唇,眼神迷离带钩,瑞内那张勾人心魄的脸骤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轻嗤:败类,人渣,种马。

      拿了瓶水,叉腰大灌。

      穿过学校大门,迎面走来一位一米七三长头发的气质美女,她戴着渔夫帽,穿着细肩带的裙子,腰肢不盈一握,袅袅娜娜,一见到我,眼前一亮,走过来,狠狠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路知乐你个死女人,找人人不见,电话电话不接,还以为你挂了咧,鉴于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已经给你报案,不谢。” 一说话,她那口塑普立刻就迎面扑来。

      并非大美人普通话不好,她和我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吃痛,睨了一眼吴大美人,“雾蒙蒙,你轻点会死人啊。”揉了揉肩膀,她这一拍,又够我痛很久的了,吴蒙蒙出手一向不分轻重,哪一次不是撞的让人吃不消?遥想当年,这妮子还是雅礼出了名的暴力女呢。

      见我一脸痛苦的样子,吴蒙蒙将信将疑,半眯着眼睛调皮可爱状,“不会真的很痛?才那么一下下呢?”

      我贼贼笑了两声,一拳挥过去,直击人家肱二头肌,“你说痛不痛?”

      我曾翻过吴蒙蒙的手心,左手是断掌,都说断掌打人疼,依着她打我的经历,我敢肯定是了。

      回答我的是吴蒙蒙的龇牙咧嘴小白牙。

      我和吴蒙蒙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雾蒙蒙,你总说你是校花,我就觉得你是个笑话。暴力、猛女,而且是不可救药的那种。”

      吴蒙蒙夸张地耸起肩膀,“不可救药?谁比得过你啊,你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办法了啊。”说着还要摇摇头。

      “看你这人身攻击的。”

      “这是人身攻击吗?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吗?”

      不理她!

      往前走。

      “回宿舍?”吴蒙蒙追上来点点我。

      “不然咧。” 我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大姨妈一来,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吴蒙蒙和我不是一个宿舍的,我法文系,她阿拉伯语系。我以前在巴黎读了一年法文专业,因为乔穆梵,也就是瑞内最好的朋友,起了点摩擦,我当时意气用事,回来了。现在其实挺后悔的。

      我父母是国家公职人员,爸爸曾是F国参赞,妈妈随从翻译,F国是个战火缭乱的国度,在一次外出时,F国突发局部战乱,他们双双罹难。

      回国后的我以为我会因无家可归而窘迫不堪,但我很幸运,在我回来没几天后,我们学院的院长乔振生就找上了我,二话没说将我插入了现在这所综合性大学法文系继续深造。

      我抬头看看天色,夕阳红彤彤的挂在天际,将垂未垂,残留下余温,但十月南方的天气,还是出离的闷热。

      吴蒙蒙涂着丹寇的纤纤玉手搭上我的肩,一惊一乍道:“呀!快打个电话给警察局,说你回来了,赶紧销案。”

      我被她气笑了:“吴蒙蒙你别是在逗我吧,你真给我报案了呀!”

      “对呀,就今天报的。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呀,失踪这么久不报案,我对得起你吗?你该庆幸你今天回来了,不然你就该上社会新闻了。”

      好吧,你赢了。我于是立刻打了个电话给警察局。

      前不久我在旅行社找了份工作,随团翻译,最近十一黄金周,来了一批法国游客,我带他们到云南逛了一圈。在云南第一天,我就丢了手机,因为在外地,不能补办旧卡,只能重新买了张新卡,在那边又忙翻了,所以一直没和吴蒙蒙联系。

      “做什么去了那么久?”吴蒙蒙问。

      “带团旅游,云南丽江,山清水秀,古老传承,很美。”我很夸张的向她描绘那边的美景,描绘雪山,描绘风土,描绘人情。其实我还去了趟老家,我爷爷的故土,大理。他和我的父母现在永居大理,我很难回去看他们一次。

      “带团旅游,你成吗?”

      那怀疑的口气,真让我不爽呀。

      “你什么语气啊你,瞧不起我?诸葛亮出山前,也没带过兵!凭啥我就要工作经验?你看蹲在肚子里的人能跑吗?但一生出来,他照样能唱能跳。”

      吴蒙蒙一脸哀怨。“我才说了三个字,就被你教训,少给我装老成,你路知乐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一假正经的女人。我呸。”

      “吴蒙蒙,你给我点淑女形象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一爆粗口,小心你的校花头衔被人揭。”

      “恩哼,我还稀罕了。”

      切,还傲娇上了,“是,你不稀罕,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诅咒吴筱,恨不得她早晨掉茅坑晚上掉厕所。”

      吴蒙蒙囧了,“你懂什么?我就只是看不惯她而已,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玩弄男人,我气愤。如今校花头衔被我摘下,叫她自卑去。” 说着吴蒙蒙又兴奋地拉我的袖子,“哎,知乐,今天晚上有明星演唱会,你要不要去看看呀?瑞内,我最爱的瑞内……”

      “恭喜你喜提人渣一枚。”我心里暗道。

      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且眼下最重要的是我想睡觉了,这些天到处跑,还要照顾那些人,我早就累了。何况,mc前来报到,回去还得熬红糖水喝。

      “去不去?”她推我。

      “不去不去,我要睡觉,累死了累死了,N天没睡觉了。” 我其实真没兴趣去听瑞内的演唱会。

      “不去你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又说我不够义气不拉你一块儿上,超级帅哥瑞内,唱歌那么好听的瑞内,身材棒棒哒的瑞内,合乎你路大小姐挑剔的规格的啦。”

      “吴蒙蒙,你就少花花痴了。我什么时候喜欢帅哥了?帅气的男人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你应该早有这个认知,娱乐圈的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的,你所指的那个男人更不是好东西,瑞内,那家伙风流债一堆,还不定有多少私生子呢。”连披着神圣外衣的乔教授都不是好东西,演艺圈那个大染缸里的能好到哪里去了。如果这两人之间关于风流没有必然的等式,那么我告诉你们,他们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乔穆梵是巴黎大学金融学教授,人前,文质彬彬,谦谦君子,人后,禽兽不如。

      夕阳浸染了血色,红彤彤的悬在西天,林荫道旁香樟树上知了犹自不知疲倦的叫着,我突然间恨极了他们的悲鸣。

      三年过去了,那个人,他如一根刺,时时扎得我心里难受。不想到他还好,想到他,彷徨,孤寂,猜忌,怨恨,种种情绪爬上我的心头。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前,有微风拂面,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让我真的很烦躁。吴蒙蒙跟在后头,不屈不挠地劝我去,被轰炸的没法,我终于停下了脚步,“真的那么想去?”

      她从包包里掏出两张票,“你看票都买好了,就等你答应。”

      “你怎么买了两张票?知道我要回来?”

      “你想多了,本来是给晨曦的,那家伙今天有事,来不了,正打算卖了呢。这不你回来了,便宜你了。”晨曦在隔壁的理工大学读大四。

      “那你卖了呀,这种前排的,一两千呢。”

      “姐姐我不缺钱。”

      “……”土豪,你赢了。

      来到学校体育馆,灯光师还在灯光设计。

      馆内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有人朝我打招呼,是和我同宿舍的姐妹喜儿,长的颇有喜感,她身边有个混血儿男生,她的男友希利。

      “那小洋人我见过,前几天在对外关系学院,和别的女生亲吻。”吴蒙蒙冷不丁地说。

      “他劈腿?”我脸色一变,反过身去,真想揪起人家揍一顿。

      吴蒙蒙知我性子,立马拉住我,“路知乐,你能不能别这样。”

      “她是我姐妹。 ”

      “那又怎样?以为你冒冒失失上去一说,你朋友就会感谢你?你醒醒吧,你朋友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何况有什么事不能演唱会结束再说?”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解决了我心里不舒服。”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路知乐,你知道你的破坏力多大吗?”

      “不知道。”我特别干脆地说。

      “跆拳道三段是你,大力是你。据我目测,这男生虽个子高,但手无缚鸡之力。我估计你这一上手,结局不会太美妙。”

      “我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在雅礼,你是怎么表演你摔跤大力士的?六个男生被你掀翻在地的情景你可能忘了,我可是历历在目。”说着她又拍了下我的肩膀,假意叹了一声,“我不想好好的演唱会没看到,反而先去局子喝茶。所以,我们先愉快地看演唱会吧。走吧走吧,不会有事的。”

      “……”吴蒙蒙,你再次赢了。

      我们在第三排的第五六个座位上坐下。

      我们等了十多分钟,主持人终于出来,洋洋洒洒介绍完毕,终于千呼万唤出来了瑞内。

      吴蒙蒙一秒进入状态,疯狂呐喊。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袋子里翻出一瓶酸奶,插上管子,慢悠悠地喝起来。

      瑞内唱了好几首歌,熟悉的海豚音再次响彻耳际。

      海豚音一了,吴蒙蒙叹道:“老天爷赏饭吃,不止给了这个男人好的容貌,还给了他难得一见的飙海豚音都不遗余力的嗓子。”

      我不屑地道:“没有这些本事,你们这些有钱人会养着他吗?”

      因为他是乔穆梵的好朋友,在法国的那一年,我偶尔能看到他,也去现场看过他几次音乐会……每次音乐会都是盛况空前。

      瑞内总会说,托你家乔教授曲子编得好的福。

      我怎么又想起了乔穆梵?

      那个男人,是我一生中最难得的遇见,可是,我希望这辈子从没遇见过他。

      吴蒙蒙把手往我面前一晃:“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没想什么。”

      接着在众人的欢呼声里,我看到一个高大的白衬衫男从幕后缓缓走来。

      是不是我眼花?

      是不是我真的思念成疾?

      乔穆梵……

      这个人是乔穆梵!

      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地狂跳,日历撕过一本又一本,在分开两年零二百五十三天的今天,他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来做什么?

      漂洋过海,就为了在这里露一个脸?

      这不符合他的个性的,他只有对经济有极大地爱好。他的法语好,且是斯特拉斯堡一大出来的法语硕士生,学校当年留他下来任教,他走了。去了英国剑桥,修经济学院的金融学学分,一年后他毕业,在巴黎大学教金融学。二十七岁那年,他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一个学习狂人,工作狂人。

      二十七岁,不靠家族,能打拼出那么大的事业,我都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拉了拉吴蒙蒙的衣袖,“他怎么会来?”

      “你知道他?”

      “我曾在法国学习一年,他在巴黎大学任金融学教授,课讲的很好,我慕名前去听过。”

      吴蒙蒙嘿嘿一笑:“就没发过花痴?”

      “我不爱花痴,喜欢的人,去追就好了。”

      “果然是我认识的路知乐,这世上就没有你不敢的事情吧。”

      “是人都会有弱点的姐姐。”我的弱点可多了。

      “乔穆梵真帅。”这话题转移的真快。

      乔穆梵是长的帅的,白皮肤,眼睛黑亮,鼻子高挺,嘴巴周正,身材又高,算是魔魅天生,我尤其喜欢他指导我法语语音时那漂亮的音调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栀子香。我还喜欢他笑,这个对人尤其是对女性温文儒雅的男人,笑起来那是何等的清冽。

      他站在主席台上,含笑而立。

      我听他道:“我是乔穆梵,今天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瑞内是我的好朋友,且今天我们将一起完成我们的捐赠,我的父亲是这所学校的校友,他嘱咐我要为他的母校做点贡献,所以我和瑞内会一起捐赠一个亿。”声音平平淡淡,完全没有那种捐赠一个亿该有的波澜。不过也是,有钱人嘛!

      台下惊叫。

      掌声响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

      乔穆梵继续道:“同时我们公司正准备一场大型的翻译人才招聘会,各大语系我们都需要,我的父亲和我的一些叔伯常说他们母校出人才,所以欢迎你们三日后上午九点再来体育馆,届时请带上你们的简历……”

      此时的乔穆梵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圣光。

      我拄着头,望着台上,目光灼灼。

      吴蒙蒙要是看到我发红的眼球,一定会惊坏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曾经发表过,记得那还是2009还是2010年,不过现在已经是一个全新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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