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听见海的吟唱》甛甛

4、3.两人的情趣

　　顶灯倒吊的玻璃灯罩透射出的光照亮每个人的心，围绕着一圈人的会议室桌面上反射出凌凌乱乱的光晕。没有谁注意到会议室门被轻轻地打开，一个身着白色紫色相间条纹宽带连衣裙的女生，有力压低关门声，转身小心翼翼挪到会议室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上。抬头的瞬间，与成斯瞳带点玩味的眼眸撞上。她立即做了个鬼脸。不料对方反而一反搞怪的面容，一本正经地望向会议室里与门方向相反的最近头的投影屏幕。
　　她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屏幕。上面由屋顶的投影仪的泛蓝色的灯光打上“体育版”三个鲜艳的红色的篆体字样。然后她低下头看了桌面上，在她坐下后一个助手悄悄从她背后伸手放在她前面的文案。用左手不轻易地打开。
　　她的脸是经典的瓜子脸，头发被分成二八分，有点像时下流行的90后非主流，微卷的头发却很精巧地蓬松地束在后脑勺，发梢却是直直地倒垂在右肩上，她的眼睫毛不知道的人应该会以为是经过精心处理地翘，但是如果你仔细品味的话，不难发现，那是一种天然去雕琢的微翘，恰如其分地将她水灵地双眼衬得更加明亮。如果用一个句武汉话说的话，会说她是一个很精神的女的，如果用广州话说的话，会形容好靓的女生，如果有潮汕话讲的话，会说好雅。
　　她的眼睫毛讪了讪。坐在对面成斯瞳隔几个位的一男的开始开口说话。
　　“我们体育版A组的下期版面计划筹备一个叫‘中国男足只剩下什么’为主题的深度报道。以往人们对于男足的愤怒可能只停留在失望其实力欠佳上，面对中国与叙利亚男足的‘厮杀’却惨遭失败的事件，可能国人已经陷入无奈的恐惧中。我们将结合刚刚过去的那场球场做一个回顾报道，将我们国足的未来是恐惧还是希望带到我们下一期的体育版块报道中。”A组在其组长**曾凡鑫的带领下在前几期报道中都在选题上就输给B组，这次他先声夺人在B组组长赖晴刚张嘴时开口。
　　曾凡鑫与赖晴四目相对。曾凡鑫的眼里带点挑衅，眼眸折射出的光由于撞上夏天黏黏的湿热在他的眼眶附近门上一层薄薄的游离的雾气。赖晴先移开视线，饶有味道地扯开笑脸，张开嘴，“我觉得中国足球只剩下恐惧，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如果以前我们还会说‘我们怕谁’，如今，经过王俊生、阎世铎、曾雪麟、高丰文、徐根宝、马明宇、祁宏、谢晖等人的今天，恐怕我们只会说‘谁怕我们’。是不是啊，曾组长？”头轻轻转向曾凡鑫，继而又转向坐在屏幕前的中年男子，“总编，这个是我的意见。”
　　那个叫“总编”的男子望了一眼曾凡鑫与赖晴，若有所思，然而没有开口。曾凡鑫组里一个新进来的女同志开始维护他们A组的利益，开始辩护。
　　就这样，两帮人马正喋喋不休乐此不疲地展开精彩的辩论赛。而坐在会议室最不起眼角落里的瓜子脸的女生，正拽着手中的笔，百无聊赖地转。笔尖闪烁着的光亮在她手中，转出一朵绚丽别致的花晕。“啪”一声，笔掉。她弯下腰，伸手，拾笔。抬头，不经意间看到成斯瞳的手中握着手机，‘啪啪’地按着按钮。心想原来心不在焉的不只自己。
　　突然，发现裙子内侧的袋子里手机振动。
　　坐起身，放下笔，随手伸进口袋拿出手机，压在腹部，身子有意向椅背靠。蓝光一闪一闪。上面显示‘你有一条新的信息’。打开，‘瞳’一个字显示在短信箱里。她抬头望了一眼成斯瞳。成斯瞳用眼神示意她看短信。
　　她微微低下头，打开短信。上面显示“小妞，有没有帮我洗杯啊？开会还这么走神，小心总编找你麻烦。”
　　她望了四周，他们还在征战中。回“还真不知谁先发短信，谁走神。原来是要让我帮你洗杯，才好心倒水给我喝，不好意思，没有帮你洗耶，我不能助纣为虐养米虫，瞳同志。”然后按下发送。
　　下一秒，成斯瞳的手机闪，低头，看短信，
　　“居然狗咬吕洞宾。不要怪我没和你说，林云儿，你刚刚投入地转笔的时候，总编可是瞪了你好几眼，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那我以后就不做‘米虫’，免得宠坏你，还被你怨。”
　　“谁让你宠了。我有的是人宠。你照顾好你的那些红粉知己就不错。”
　　“等会儿开完会去哪呀？我约了文婧到小雅阁吃饭，如果没有人陪，要不一起过去吃顿饭，做一回电灯胆？”
　　林云儿盯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下。‘没有人陪’四个字深深地刻在心里。一般情况下，下班之后都是和斯瞳两个人一起用过晚餐后回家，因为家住得不算远，他每次都送她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屋打开卧室里的灯后，才慢慢转身回家。他是故意的，她知道。因为那年冬天，在她失去心中的他的同时也一样失去了另一份友情。后来的她不肯面对，只是很奇妙地遇上斯瞳，然后无厘头地成为好朋友。这些年她除了以前认识却住在其他城市的好朋友外，在这个她读大学的L市里她只有他这个好朋友。这些都是斯瞳知道的，他现在这个发短信，就是笃定自己会不知所措。突然屏幕又一次闪亮，‘你有一条新的信息’。她心想，一定是他重发一条短信和自己说刚刚是开玩笑的，他每次都会令自己尴尬后补救哄笑自己。
　　打开短信箱，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再打开，里面的内容却是让她的眼睫毛因为过分激动而微微颤动，热泪滚动着翻腾在她的眼眶，她向上抬头，努力逼退将要溃堤的泪水，用力眨着眼睛，一上一下翻动，然后甜甜地扯开一个笑脸。
　　手中的手机又振了一下。她低头这次来的是斯瞳的，上面说，“丫头，开玩笑的。你的样子，我会心痛的。”
　　她随手回了一条，“米虫，你好好去赴约吧。本小姐今晚有约，互不扰。”
　　他看了她的短信，抬头望向她，看着她深深的酒窝，那一抹久违的笑容嵌在脸上，没有一点戏谑的成分。他知道，她没有骗他。但是他不知道她和谁出去。他有点担忧，因为那种单纯天真的笑容，是以前她还和她心中那个人在一起时才有的，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
　　她又发了一条短信。“不见不散”。地址却是刚刚那个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