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Ｄｏ Ｕ Ｋｎｏｗ》hana_bii

6、０６

　　灯光投向台上的人，看着在中，台下的Janice本想离去，双腿却不受控制，自己已经连救赎自己的资格都失去，渺小得眼泪一直在浮游。
　　全场的人究竟有多少？欢呼声快要盖过了在中在台上的声音。全世界的人究竟有多少，在中能不能给Janice一个狠心离去的理由，一个不再回头看一眼的理由？太过痴心若不能换来什么，痛苦比死亡更让人惧怕。无奈，Janice的爱已经成为一种奢侈的嗜好，如果有一天，在中的声音，在耳边消失，是不是Janice的世界，也已经从此变得黑暗了... ...
　　追加了三场，Janice第一场的确出现了，之后的每一天，忙碌于每一场演唱会，在中几乎没有见过Janice，在台上不时会分心，遍寻不到Janice的身影，她的位置是专设的，直到最后一场，她才重新出现，像人间蒸发过一样。
　　在中没有忘记演唱会之前两人说过的话，Janice答应了带自己喜欢的人和在中见面。
　　记者招待会开过了，该接受的采访都结束了，总算有一段安静下来的时间。在忙碌中擦肩而过的两人，久违了的谈话机会，也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Janice还是坐在那个靠窗户的位置，点一杯咖啡。在中远远走过来，看着她消瘦的轮廓，这些年，都没有好好对她说一次感谢的话。
　　“来很久了？”
　　“就一会儿。”
　　“你心上人呢？”
　　“他，上洗手间了。”
　　“哦。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我很好奇啊。”
　　在中此时的表情和第一次搭讪时候的一样，Janice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那么好奇？”
　　“是你喜欢的人啊，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人。我们都这么久的好朋友了，你也太不厚道了。”
　　“你喜欢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啊。”
　　“你说你没有时间谈恋爱，现在不就有了。演唱会结束了，接下来应该会闲很多，让公司给你放个长假吧，和男朋友出去哪里旅游。”
　　“我...”
　　“干脆别旅游了，直接去度蜜月吧！”
　　Janice看着在中，眼泪是呼之欲出的，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抬起头的时候，还能够微笑。
　　“心动了吧？”
　　“嗯。在中也很久没有去旅行了。”
　　“我也想跟着你们去，不过，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我也很想和在中去旅行啊，去哪里都无所谓。”
　　“Janice，这样的话让男朋友听见该生气了哦，你可不能总是赖着我啊。”
　　“对啊... ...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总是在你身边了... ...”
　　“怎么老是说什么没时间？难道...你们已经定了日子了？”
　　从一开始就应该料想到，有一天在中高兴的理由，会成为Janice受伤的理由，越是真心的，越是疼痛。
　　“在中啊，我的合同期快要满了，我会进天琪。”
　　“你要走？”
　　“就当为了我自己，这也是父亲的遗愿。”
　　“你父亲的遗愿？哦，我明白。那你呢？你去天琪，打算做什么？”
　　“歌手。”
　　“歌手？”在中心里此时涌起的竟是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你打算当歌手？”
　　“嗯。”
　　在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是一团乱絮。
　　“在中？”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在中起身走开，步子忽然显得沉重。洗手间里，在中不断用冷水打着脸，三年来互相扶持的好友，一瞬间觉得陌生了，在中感觉很不是滋味。
　　稍稍冷静下来，在中忽然想起些什么，看了看洗手间里，只有一个便所的门紧闭着，说不定... ...在中还在想要不要等他出来，这样做好像有点龌龊。左右不定时，门开了，在中反射性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映着的人，一老头？
　　在中顿时愣了，毫无礼节地盯着人家看，还好老头也没介意，礼貌地朝他微笑，在中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
　　回到餐厅，Janice依旧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你的心上人好像不在洗手间啊。”
　　Janice看着在中坐下，差点忘了这件事。
　　“我的心上人... ...染着一头金发，穿着暗色衬衫、黑色牛仔裤，还有一件黑色外套，刚从洗手间里出来。”
　　说完，Janice看着在中，总算是在正视这件事，正视这个人。原来如此的对视也是揪心的，泪水终于溢出眼眶。
　　在中只感觉今天收到的surprise多得有点冲昏了头，脑子空白了一瞬。
　　“那晚，在录音室的人，是你吧？”
　　在中却不知道，那晚在录音室外的走廊，隔音墙和隔音门阻隔了撕心裂肺的痛哭，一个颤抖得快要晕阙的人。
　　“你知道我和你不可能... ...这不会是你要走的理由吧？”
　　“在中，让我也为自己做点事，好吗？”
　　“那我呢？你为什么要走了，也只字没向我提及过？”
　　“这几年，我心里就是只有你，才连自己都容不下了。我承认当初，是借你壮着胆子，从家里跑出来...可是从我帮你写第一首歌开始，我心里只惦记着你... ...之后像是一种习惯，习惯到，现在想把你从心里揭去，才发现，烙得太深了... ...在中，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当有一天发现，你根本无需再用到我，我有多怕... ...”
　　“我需要你的。”
　　“不，在中...你完全有能力唱你属于你自己的歌，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你不像我，我才是不能失去你，一天都不可以。”
　　“可是你还是决定要走... ...”
　　“我不知道去了天琪以后，我们还能不能见面，就算可以，也不知道是在何种情况下...我想我们之间...是时候结束了... ...”
　　说出这番话，Janice但愿自己下一秒就能够死去，至少，心已经死了。
　　离开在中的视线，Janice才敢让泪水肆意地流。
　　... ...
　　在中知道自己在乎，越是在乎，越是猜不透，只猜到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将要从他的生命中离去，让他不安甚至想要抓狂。
　　现在唯一可以给他安慰的人，难道是事情的导火线吗？但在中明白，允浩从不像在中爱他那样爱在中，越是迷恋，越是觉得极度的不公平，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世界难道就只有这么两个人？小得那样讽刺吗？
　　在中的□□越是焚烧，允浩越是想要推开，偏偏在中今晚像要疯了一样。
　　“你是不是也想要走？你也走算了！滚！”
　　“连我都走，你还能对谁发飙？”
　　“我就这么任性，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想要一个人自生自灭的，不是你，是Janice... ...她病了...你不知道吗？”
　　在中一脸诧异看着允浩，为什么连他都好像知道很多事，只有在中由始至终被蒙在鼓里。
　　“你在说什么？”
　　允浩把Janice药摆在在中眼前。
　　“这是她的药，她自己带怕丢了，怕忘了吃，所以给我保管，让我记得提醒她。可是现在，她却不肯再吃药了。”
　　“这是什么药？”
　　“她的病是她母亲遗传的，先天性心脏病，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其实就是绝症。”
　　“绝症... ...Janice... ...怎么可能... ...”在中犹如做了一场梦，现在才慢慢醒过来，“难怪她说，她没有时间... ...”
　　“是我偷偷拿药去化验，Janice已经是晚期，她或许不用这么快面对死亡，她或许至少能比母亲多活几年，她父亲不让她接触音乐，就是因为知道她过于开心，或者过于伤心，大起大落的心情，都能要了她的命。”
　　从决定和在中一起离家出走，就预示着Janice的寿命正在一秒一秒地递减，和在中一起的每一天，Janice是在悬崖边上走着，都要走向尽头，只不过现在，Janice想选一条稍微宽广的路，走向结束。

　　... ...
　　Janice把手机调成静音，一天过去，未接电话很多，唯独没有在中的。Janice自嘲，连手机都不是为自己而开机的。
　　原来自己真的很想去旅行了，可是一个人的风景，即使再美，也显得很空虚。去到机场，才真正迷失了方向。
　　最后哪里都没有去，最后还是和天琪签了合约，最后的最后，居然等到了心爱的人，向自己求婚... ...

　　... ...

　　... ...

　　她一出道就是新闻的头条，一直到她退出这个乐坛，她还是乐坛的传奇，不朽的到底是她，还是她的故事，她的想法... ...真的会不朽吗？
　　“Janice是本土出道时间最短，却最具话题性的歌手。她生前出过一张专辑，创下了百万张的惊人记录，此专辑现金仍在不断再版发售。Janice在她的专辑发行后第二天与歌手金在中结婚，于2009年年初举办了她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mini concert，引起空前轰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