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凰》沈熹

7、第七章

　　我心中一动，摘下身上的配玉，重重地摔在地上，舒夜和秦舒祈同时回过头，惊诧地看着我。我轻轻一笑，开口到：“二位殿下，必是懂得什么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今日明凰站在这里可是看了场好戏，明凰现在名义上到底还是承宛太子的未婚人，两位居然毫无顾及地开始争抢，你们当我大庆的长公主是个笑话还是件物品，若是如此，明凰不惧一死，到时，请两位自行与庆和承宛两国交代。”我拿出贴身匕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舒夜蓦地，笑了，他笑得极淡，可我还是看出来了。秦舒祈显然没有想到我如此刚烈，他岂能知道我有另外想法。我猜舒夜必定是与云歌约好，在此处相会，但云歌显然因为受伤没能按时到达，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得想办法，因为我不想被抢。
　　“是我们兄弟卤莽了，那么，公主是什么意思呢？”秦舒祈试探地问，我知道我此时若表现出任何想和舒夜走的心思，他必定会动手。我装做放松下来的样子，说到：“听二皇子说，雍王想让我来做客，其他的事情雍王自会与我父王相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明凰可以做主的。请两位皇子带我去见雍王陛下。”舒夜向来受宠，若到了雍王那里，形势定会好转。秦舒祈有些犹豫。我心下里焦急，瞥了眼舒夜，他已经坐了下来，脸上没有半分特殊的神色。
　　帐内正踟躇，突然，帐外传来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大哥，你这帐做得好啊！听说二哥带着大庆可爱的公主到了，怎么，你想一个人先瞧上一阵啊，好不仗义！”说着，就撩开了帐门，冲了进来。
　　“没大没小！”舒夜开口，却无半分责骂的意味，就好像那日他对云歌一般，我便知道，他的救兵来了。我心中猜测，来的定是三皇子舒桓，五名皇子中唯一的将军，出了名的直肠子，传闻中的拼命三郎。那人竟分外眉青目秀，见了我，连说三声好看，说得我极是难为情。舒夜见状起身，将我拉到身后，便被他连声嘲笑，说是二哥这么快就护着二嫂了，说得秦舒祈满脸愤恨。
　　他一来，秦舒祈便再没法子扣留我们，我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进了晋云城。
　　我们到后，才知道，我父王派出的使臣也已经到了，居然是我皇兄，这番我国必定是受挫极大，不然朝中怎会派皇储到雍。我皇兄告知我，父王同意与雍结亲，而战事也在商定下平息了；不过我们也才知道，雍王派去求亲的人，也并没有明说是给哪个皇子求的亲，因此，第二日，雍王决定召见我。
　　晚上我被安排在玉翠宫中，舒夜回了他的秦王府，这是我多日来第一次一个人住，很不习惯。一晚上没睡好。第二日一大早，雍王派人来宣了我去，他并没有单独接见我，而是在朝堂上，把我选亲当作一件国家大事来处理。
　　我被带到雍和殿前，通过层层通报，一步步地走了进去，我知道，这一走，是真正走向我命运的归宿，再无返回之可能，我心里却异常平静。
　　进了朝堂，我看见雍王高高地坐在王座上，我的兄长和舒夜他们，分开站在两边。今日我穿了繁复的宫装，梳了高高的流云簪，出门的时候我反复打量自己，随行的女官奉承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端庄的公主，我心中却想，舒夜他第一次见我这样穿，他会觉得我好看么！
　　我恭敬地行礼，礼必，雍王也不绕圈子，直接问我，希望嫁给他的哪个儿子，我仰起头，平静地高声答道：“明凰自幼受母后教导，懂得婚姻大事，必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我父王、母后不在，那么退一步，长兄如父，兄长的决定，明凰必定听从。”
　　我侧耳听到殿下传来的大臣的阵阵议论声，都是说我不愧为庆国的长公主，如此懂得礼训，我却低下头不敢去看舒夜的眼睛。雍王再问我皇兄，皇兄静静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的眼睛，“凰儿决定了？”
　　“决定了！”我抬起头看着皇兄，手紧紧拽住裙摆，我想此刻我的脸上必定尽是企求的神色，但我无力隐藏。皇兄转过身，回雍王道：“三年前，秦王舒夜曾经派媒人到我庆国向我皇妹明皇求亲，但我国没有遵守约定，此次秦王从逆贼手中救回我皇妹，也可谓缘分所至，我这当皇兄的便自行做主，将我大庆明凰长公主嫁与大雍秦王舒夜，以结两国秦晋之好，不知雍王意下如何？”雍王不迟疑就应了这门亲事，安排我在五月十五从玉翠宫嫁到秦王府，殿下大臣也一片应和。
　　如此这般，我便又成了舒夜的未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