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情真》eisler

15、理姬

　　智河在化妆间里背台词的时候，理姬走了进来：“马上要开始了，请先换衣服……”
　　“好的，谢谢你，金小姐！”智河说。
　　“叫我理姬就好了，智河！”她微笑着说。
　　智河点点头，转身去找下一场戏的衣服。
　　“智河，你是永俊的女朋友吗？”
　　“咦？”智河一想：“女朋友”啊，对喔，没错——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喊我，脸都红了。
　　“那家伙哪里好啊？”理姬大声问她：“他待人不错，所以大家都被他骗了。他只不过是个花言巧语的人，只会耍嘴皮子，一点诚意都没有……”
　　什……什么？智河听了很生气，这个女人在胡说什么啊——“别再说了！”她硬生生地打断理姬的话，气势汹汹地对她大吼：“你讨厌阿俊那是你的事，但请别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阿俊人非常好，在我很难过的时候，他很体贴地陪着我，对我而言，他是非常重要的人。”
　　望着她气呼呼地样子，理姬认真道：“我……我很抱歉。”她低下头去：“我说得太过份了，请你原谅。”
　　理姬直爽认错的态度，让智河也感到不好意思：“啊——没有，我才……脾气太坏了。”
　　理姬搔了搔头：“没想到智河这么直率，我好羡慕你喔。”
　　“智河……该下场了……”永俊敲了一下门就走了进来，看到两个女人对峙，不禁吓了一跳。
　　理姬看到永俊进来，她转身就走，经过他身边时还不忘说一句：“智河是个不错的女孩子，配你太浪费了。”
　　被她这么一说，无论哪个人都会生气的，永俊更是气得头冒青烟：“可恶——总有一天我要把她……”要不是智河拉着他，只怕他今天要打破不打女人的戒条了。
　　永俊也抱怨：“我从以前就跟那家伙不搭，要不是东誉欣赏她，我才懒得理她哩！”就算她再有才华也一样。
　　“东誉欣赏她。”智河心中一紧。
　　永俊叹了一口气：“算了，只要东誉喜欢就好了。”反正好男不与女斗。
　　“是啊……”智河随口应道，心里却想着别的地方去了。

　　智河的拍摄正在紧张地进行着，作为经纪人的朴先生常常来看拍摄情况。这对金贤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可以在工作的闲暇呆在丈夫的身边，哪怕是一下子，说一说话也是很好的。
　　“怎么了？”贤珠见朴先生看得入神，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唉呀……没想到智河演得那么好。”作为经纪人，他真的有些后知后觉。
　　贤珠看到他的傻样，噗地笑了出来：“工作人员对她的演技也是赞赏有加，就连演员们也说她演得好呢！”
　　朴先生撇了撇嘴说：“不如说她演起来容易，因为剧本和情节都是为她量身订做的。这是一部为了智河而拍的电影。”
　　“嗯……原来如此。”贤珠觉得他一直都有独特的见解。
　　看到在一旁忙里忙外的陌生面孔，朴先生问贤珠：“那个女孩子也是帮忙拍戏的人吧？”
　　“啊，你说理姬啊？嗯，她很会出主意哦！对东誉也有很大的帮助。”
　　朴先生点了点头，看到两人一起工作的身影，心想：的确，他们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从高楼望下去，车子就像打火机一样，正平伸了一个懒腰，心情轻松得随着耳机里的歌哼唱起来。
　　“正平！”旁边的人发出怒吼：“要听CD的话，不如听我们的新歌，你每次都会忘词。”
　　正平马上反击过去：“你还敢说别人，自己还不是会把新歌的动作搞错。”
　　“什么？”伙伴一阵抓狂：“你才是咧！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正平把视线移到窗外，不去理会他。
　　忽然，他从对面电影院散场的人潮中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熟悉身影。咦？是东誉。放学后来看电影？然后，他发现东誉还和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走在一起。他把脸贴送玻璃望去，看清楚了等车的那个女孩子，她是……？金理姬！！

　　“不会吧……”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说。
　　正平急了，大声说：“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那两人的确是很默契。”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东誉跟女孩子聊天聊得那么开心。”
　　“就是啊，真难得。”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但是，还是会吵架吧！你们看。”实仁指了指那边。
　　大家一齐地扭头望过去，竖起耳朵来听。
　　那边，东誉大喊：“这段要分割得细一点才会生动！”
　　“真老套！还不如拿摄影机追着智河跑！”理姬一点也不相让。
　　友新撇了他们一眼：“我想，他们是认真的把对方当成对手看待，但无意间增加了彼此的亲密感，不会只有我这么想吧？”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但神色之间，显然都同意友新所说的话。
　　正平吐了口气：“原来……东誉喜欢的是那一型的啊！我倒觉得智河比较好。”
　　友新笑了笑：“不过我挺喜欢理姬的。”
　　“我还是喜欢彩佳。”实仁也有自己的的看法。
　　友新调侃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那是两回事啦！”
　　大家闹哄哄地谈笑着，一点也没有发现智河和永俊的出现！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那么起劲啊？”智河喜孜孜地对大家喊。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然而各自转身四处逃散，一下子跑光了。只留下那一对情侣不知所措地立在空地上。智河被眼前这一奇怪现象吓住了。急忙挽着永俊的手问：“咦——大家怎么了？在说我的坏话吗？告诉我嘛！快说！”
　　永俊只能傻笑着站在那里，难道她没有发现自己是同她一起出现的吗？他怎么可能未卜先知那帮家伙在干什么嘛！不过了有此预感是与东誉有关。
　　到了晚上，东誉收到父亲的来信，拆开一看，仅仅是简简单单地两页纸，已经与父母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平时一心扑工作上不觉得，可是一旦到了夜深人静时，就会不知不觉想念起来，也许是因为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吧，心里总希望得到亲人的鼓励与安慰，这与朋友是完全不同的。
　　东誉想得入神，以致于永俊敲门也未察觉，直到一声“东誉”在身后响起，他才猛得惊醒。
　　“啊……什么事？”他回过头去。
　　永俊将双手插入裤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和金理姬去看电影了？”
　　“是啊。”东誉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不都是一个人去看电影吗？”
　　东誉笑了笑：“通常是啦！不过，她说‘我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之后，我就不好拒绝了。”毕竟，这对工作也有利。
　　他一点也没有留意到永俊神色有异，继续说：“看完后，我们又到红茶店讨论了两个小时，她真是有意思，看法跟我完全不同。也许是性别不同的关系吧……”他望了望永俊，却发现他已经走了，只剩下房门大开着，“咦？阿俊？……怎么了？”
　　在拍摄棚的一角，永俊截住了金理姬，直接就问：“是你邀东誉去看电影的？你们还讨论了两个小时，对吧？”
　　理姬冷冷地说：“……没错，不行吗？”
　　说话别那么冲好吗？永俊继续问：“你对他有意思？”
　　一听这话，理姬勃然大怒：“干你什么事！我倒是觉得他比你好上100倍。”说完转就就跑了，头也不回。只留下永俊陷入思索当中。
　　理姬跑到永俊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下来，嗔怨道：“那个人……真是气死我了。”

　　这一天的天气就像理姬的心情一样，乌云密布，还夹着闪电，进而下起大雨来。户外的拍摄工作被迫停止了。
　　“不是说下午是睛天吗？”大家忍不住抱怨。
　　望着从天而降的水滴，众人发出无奈的感叹“前面拍的时候是好天气，要是接着拍的话就不连戏了。”
　　东誉看看天空中的乌云：“没办法，只好等了。”
　　“等天气好？”智河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了，却接到这个消息，难免有些失望。“那趁现在多背一下台词吧！”不过这样的情况在以往的工作中也遇了过，她很快就适应了。
　　“没关系啦！我们去喝点东西嘛！”正平心想：太好了，这是老天给我的绝佳机会。
　　智河眯着眼看着他：“正平，你很闲呐！”
　　正平笑嘻嘻地说：“因为我今天台词很少，走嘛！”
　　“不行，我台词很多！”你这个扰乱军心的家伙！
　　“那，我和大家先去，你等一下要来哦！”正平没办法，只好先走了。
　　智河将自己埋在剧本里，连头也没抬：“接下来，嗯……”
　　因为电影等候时间较长，所以很难让心情好好地集中起来。但是反而能掌握角色的心理，所以智河觉得很开心，可以思考到很多方面，拍电视就没有空想这些了。而且工作人员的热情也和电视大大不同，大家都是为了完成一件事，而专注地投入自己的热情。她一边拿着剧本在背，一边去找正平他们。这时，智河心中不禁浮现出东誉的影子，心想：我虽然听他说过了，但自己能拍电影真好，他会这么热爱电影，我也能体会了。
　　一抬眼，心中想的那个人就在眼前，在走廊上，透过半开的门，可以看东誉正拿着剧本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今天他穿了一身全黑的装束，配上的凌乱的黑色短发，锐利而专注的眼眸，优雅而有威慑力的举止，让她恋恋不舍地站在那里。
　　智河心想：他一定在想分镜头，去跟他打个招呼吧。她刚要伸手敲门，却听到东誉将头转向一侧，叫道：“理姬！”
　　智河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硬的站在那里，只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房间里面，东誉和理姬讨论着分镜头，两人神情亲密而自然，仿佛他们就是天生一对。智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最后沉淀在心底的痛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她只好把被泪水打湿的脸埋在手心里，从这个心碎的地方逃跑了。
　　智河心里狂喊着：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彩佳不行……为什么，为什么，我也不行……他要的不是“素材”，东誉等待的，所冀求的，是站在同等地位上，跟他一起创作的人！是能够成功“搭档”的女孩子，就是这样！
　　一直珍视的剧本，从手中落到了地上，智河也希望自己的心也可以这样轻易的抛下，这样，至少她就不用再躲在一旁哭泣了。
　　我并不想这么认为，因为是我主动放弃的，……但我却还是……胸口好难受，不能呼吸了。我……还是……
　　“你的打击，还是那么大吗？”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智河听了如同落入冰库里，她知道，她很清楚，那是……她希望不是……可以当她回头看去……感觉连最后的希望也灭绝了……
　　那是永俊！
　　永俊的神情忧郁，但平静，好像是经过苦苦压抑后的结果。
　　智河暗暗冒冷汗：“阿俊……是你……”你都看到了，对不对，我对东誉的感觉，一点也没有逃脱你关心的双眼。
　　“你果然还是忘不了……”他压抑不了还是说了出来：“他的事！”
　　“不，你误会了！”智河极力想掩饰，她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再也不能让善良的阿俊受伤，“我……”
　　“我没有误会！”永俊大喊，声音里却透着哭泣，“连你自己也是到现在才明白吧！对不对！你还在想着他！”
　　智河捂着耳朵，挣扎着大喊：“别、别说了！”
　　她这种逃避的懦弱行动，激怒了永俊。他咬着牙，强行拉开了智河捂着耳朵的手。
　　“好痛！”智河尖声叫了起来，不知道是说手，还是在说心。
　　然而，永俊并没有放弃，他近乎疯狂地喊：“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他不可！”他将智河逼到了墙角，将她的手腕固定在她头的两边，痛苦地说：“我是，我是这么……”
　　智河害怕得闭上了眼，一味的打颤，这样的永俊她从来没有见过，那痛苦得扭曲的面孔同样让她无法承受。
　　可是，永俊渐渐放松手中的力量，垂下头慢慢地开了她，那沉重的脚步，让智河看到了另一个破碎的心，那是为她而碎的心，当永俊逃跑式的离开后，智河被一个被丢弃的娃娃，除了流泪，她还开始憎恨自己：我真是……差劲……老是想着要让自己脱离痛苦，一味地占别人便宜。而且，还伤害了，那么温柔的人。我们已经无法挽回了……！！
　　“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