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散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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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似乎是个还在能接受范围内的结局。
神木源残破的身体仅剩一个头颅和半截身子，被拖出战后的废墟，靠着鬼顽强的生命力苟延残喘，也不知道有没有恢复的机会。
这已经是运气极好了。
他垂着眼，花纹驳杂的墨绿色瞳孔黯淡，连思考一下都极为费劲。
毕竟他不是祢豆子，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拥有两者的能力，但都十分平庸。这应该是变异体的弊端之一吧。
神木源的眼珠缓缓转动，看着隐队队士们将自己用担架运出战斗圈，企图用人类的方法治疗他，他就很想笑。
想告诉他们：“算了吧。”对鬼杀队耻辱这么好，已经足够了。
就算脸被遮住，神木源依旧可以看到他们露出的双眼里充满泪水，一个队士冲上前，用小刀划开手臂，殷红粘稠的血液滴在神木源嘴角。
这双眼睛……应该是小葵吧。嘴角的鲜血滚烫得仿佛可以把人灼烧，神木源费劲地张开嘴稍微接了些，铁锈味在嘴里绽开。
没用的。他艰难地朝小葵看去，想要扯出一个笑容，面皮却生锈般不听使唤。血液的温度从喉管漫向残破的身体，又雪融般散去，只提供了不可查的能量。
小葵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骂着：“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好像除了八嘎这两个词以外就再也没词可以形容她的心情。
神木源又勉强颤动睫毛看了她一眼，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在失去意识前，留下看似是遗嘱的叮嘱：“我不要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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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得到的是喜报。
被鬼支配世界迎来真正的黎明，鬼杀队默默隐退到历史的尘埃中。
链鸦们奔走相告，活下来的人有些喜极而泣，有些为永远不能再开口说话的同伴流泪。
大地仿佛被犁过一遍，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炭治郎蹲在神木源面前，挡住所有光亮。他的神情疲惫而怜悯：“源君，我们赢了。”
神木源躺在暗处，看着阳光下比太阳还耀眼的少年，身上的尘土并不能阻挡他的光芒。神木源笑了，笑声沙哑腐朽，比破败的风箱还难听：“那太好了。”
英雄站在光中，他只需在暗里看着就行。
炭治郎的手轻轻抚上神木源的脸，轻柔到像羽毛飘过，所有爱意和怜惜在接触点汇集。他的嗓音温柔得仿佛可以滴水：“是我们的胜利。”
“嗯。”神木源弯起眼睛，被擦干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竖瞳渐渐扩大：“你要把我的丰功伟绩记录下来，永世流传。”
陆陆续续有人朝他走过来，首当其冲的是富冈义勇。大家的表情都很疲惫，满身血污，可盖不住身上那股愈发蓬勃的活力。
炭治郎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他慢慢扶起神木源的上半身，将他拢在怀里，灼热的体温隔着两层衣料传到神木源身上，暖意在流淌。
他的唇贴着神木源的额头，纤长的睫毛低垂，盖住赫灼的眼眸：“我会的。”
富冈义勇在他们面前站定。
看着紧紧相拥的少年们，他抿紧唇，眉头纠结在一起，似乎很痛苦。
正处花季的年轻人，被剥夺本该享有千年黎明。
这是用血海尸骨堆积出来的灿烂明天，是用无数像神木源一样的年轻人用生命换来的未来。
意难平。
富冈义勇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没去打扰两个少年最后相处的时光。
围观的人也很快散开，需要活人奔波的事情还很多。
活力在流失。神木源的目光全在炭治郎身上，用尽全力地看着，想把他的每一笔眉眼都刻进灵魂里。他喃喃着：“我果然不配参加大结局啊……”
“结局就是你书写的。”炭治郎顺着他的眼睛往下吻，轻轻道：“我可以亲你吗？”
神木源笑了：“啊！你喜欢男人！”
“喜欢你。”炭治郎没再做老实巴交好少年，略显干涩的唇贴在神木源嘴角，带着一股血和泥土交杂的味道。
“这个味道，没少吃土啊。”神木源侧过头，鼻尖与炭治郎相抵，唇齿相依。
生命最后的味道，是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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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短暂的穿越之旅，神木源自认为自己没做出什么大事，也没搞过什么欺师灭祖的孽障活。
他不是什么传统意义的好人，也不是人渣败类，目标就是平平淡淡，混吃等死。没想到在临近结尾的时候，选择了拼一把。
这就把自己搭上了。
美好灿烂的明天少了一个见证者，成了佛去见忍小姐好像也不错。
嗯，最后还亲了炭治郎，这一生似乎不亏了。
…………
窗外的阳光明媚，神木源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猛的睁开眼睛，被强光刺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慢慢直起身子，脊椎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嘎吱作响，酥麻的感觉遍过全身。
是什么梦呢？
他拖着下巴思考，眼尾还带着颗生理泪水。
应该是个好梦。梦里的我笑的好大声，淦！
眼前被一团黑影笼罩，神木源揣着手抬头，正对上一双比初冬太阳还温和的眼睛。是漂亮的酒红色，璀璨的像宝石。
“你好？这里有人坐吗？”抱着书的少年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神木源一下子看愣了，回过神后立马摇头：“木有木有，随便坐！”
人家来图书馆是学习的，我是来睡觉的，我真是畜生啊！他懊恼地给自己一个巴掌，又偷偷看了眼眼前的少年。
好看的眉眼在阳光下比三月春还清新。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初次见面，我叫灶门炭治郎。”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29.散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