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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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和茜雪跑了出去就往屋子这边告诉信儿了，袭人内心忐忑，她知道这一连串下来的后果是什么。
麝月可没她想的多，她嘴皮子也不逊色于晴雯，冷笑着靠在门框上，看着被簇拥着过来的李嬷嬷说：“哟，众星捧月啊，呵呵，这不是拿出老祖宗的款儿么。”
袭人赶紧阻止她，“人要来了，别胡说。你们俩也快到里面躲躲。”
李嬷嬷到了宝玉屋里时，袭人在窗户边给宝玉绣绸缎面的鞋垫，而麝月正赶着还没下起大雪，熏着宝玉的青缎粉底的小锦靴，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李嬷嬷没打招呼直接掀开帘子，“忙着呢。”不等她俩回答，一屁股坐到桌子旁端起七彩琉璃花瓶赏玩，等着她们过来给她打招呼，架子不可谓不大。
麝月放下靴子，也不洗手给她倒了杯六安茶，笑盈盈地说：“这七彩琉璃瓶是去年老祖宗给宝玉的，我们大家拿来以后都是爱不释手呢。”
李嬷嬷鼻子里出气，偏又找不出过错来。她眼睛扫了一圈，真的在桌子上看到了鹅掌鸭信。除此外还有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的吃食。她伸手端起瓷碟，看到底下压着彩纸随手摊开看了眼，她不认得字，就问袭人：“这是什么？”
袭人眼神多少带着躲闪含义，李嬷嬷当即觉得不对，又说：“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又有哪个骚浪的蹄子想往宝玉屋子里伸！”
另一头，宝玉跟薛夫人和宝钗一道来了梨香苑，宝玉对宝钗说：“你也别跟我客气，我那儿好吃的太多了，正好晚膳后散步过来走走，找两样尝尝，又解腻又新鲜。”
薛姨妈心情很好，薛蟠最近老实了，她也耳朵边清净好多。正与宝钗说梨香苑的梨树长的真好时，宝玉屋子里头传来刺耳的辱骂声。
宝钗扶着薛姨妈停住脚步，宝玉与她对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宝钗心领神会，背着薛姨妈伸出手点了点宝玉。
她看出母亲不愿意沾染是非的样子想要离开，握着母亲的手说：“该不会为了母亲给的鹅掌鸭信太少，她们吵闹起来了。”
鹅掌鸭信原就不是给人吃的，是拿来让宝玉看作法做比对的。
大家都知道不是这码事儿，薛姨妈见女儿想要探寻，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想着离开了。
李嬷嬷把熏着香的纸往鼻尖闻了闻，确定是女子的香味，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她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碟子下面翻了出来，果真发现不少这样的信笺。
她气怒极了，袭人忙解释说：“嬷嬷不骗您，真的就是宝玉喜欢吃这些，外头知道了就送了做法过来。”
李嬷嬷看着一把色彩斑斓带着各种香味的信笺，借着酒劲儿，一把把桌子掀了，嘴里骂着：“这还了得，真是一屋子的娼妇！要不是我今天发觉，好不一定被你们骚成什么样子！”
袭人赶紧掀开帘子叫人进屋收拾，抬眼看到宝玉等人站在那里也没打招呼装作没看到，扭头对着屋子里面就说：“您老平日里头吃了酒就往这边疯闹，今儿怎么把老祖宗给的七彩琉璃瓶都给打了呢！您要是不想活了，何必拉扯宝玉，就让我赔着你去算了。”
宝玉一听，跑着进屋，看到七彩琉璃瓶摔的粉碎，晶莹剔透的碎片再也无法闪耀琉璃光芒。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麝月赶紧用扇子给他扇扇，怕他喘不过气。
李嬷嬷瞪着眼珠子拿着一沓子信笺甩到宝玉脚下，恶狠狠地说：“荣国府有你这样的哥儿算是完了！”
轰隆！
红色夕阳下，一声旱雷，巨大的雷声惊的屋子里的女孩呆住了。李嬷嬷更是傻眼，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的酒一下子吓醒了，她看着满地狼藉，叫唤门外面的小丫鬟们进来收拾。
以黄莺为首，冷笑着说：“没经主子允许，我们是不得擅入的！你自己闯下的大祸，自己收拾吧。”
李嬷嬷又看到远处伫立的宝钗，顾不得给薛夫人和宝钗请安，抓起几张地上的信笺，想要拉着宝钗，宝钗侧过身子让开了，嘴上冷淡的说：“哪里的嬷嬷好生不懂规矩。”
李嬷嬷当她是救命稻草，她听到屋子里面诡异的安静，慌着老脸给宝钗磕头说：“求求姑娘帮老奴看看，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不是浪蹄子们的骚话。”
平日里宝钗在她眼里还不如府上的生养的姑娘们，就连薛夫人首肯让宝玉喝上一盅，她都敢上席面上按住宝玉的手不许他喝，当着薛夫人的面不给脸。现在出了事情知道求人了，可惜人情都被她自己作完了。
薛夫人伸手捂住宝钗的耳朵，宝钗示意自己没事，她借着李嬷嬷伸出来的手看到那一把信笺里有她自己的梨花笺，更是不愿与李嬷嬷说话。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许久，宝玉的声音慢慢穿出来，是给所有人听的：“请老太太前来做主。”
宝玉屋子里的李嬷嬷是他的奶嬷嬷，就算宝玉是主子平日只能尊重，不得怠慢。若有事故，都要由老太太判罚。特别是李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几辈子的脸面在这里，就算是宝玉的母亲都要给她两分薄面。
李嬷嬷像是被雷中了，翻着白眼就要昏过去。黄莺叫上几个小丫鬟把她拖到一旁发狠的掐人中，怎么也不让她晕过去。
院子里摆着几张椅子，除大太太已经休息外，老太太、二太太、薛夫人、王熙凤，还有过来走动的宝钗、黛玉两位姑娘。
“你爱吃酒又爱赌我是早有耳闻，看在你是宝玉奶嬷嬷的份上，以为你有分寸，也就容忍你过去了。现在看来竟是我的不对，管家管的太慈祥了。”王熙凤站在老太太身后，力挺她的宝兄弟，来了没多久就帮宝玉插刀。
王熙凤又说道：“你们还有什么冤屈从前到后，一五一十的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
宝玉走到老太太身前，体贴的说：“前面的就不提了，不过就是吃了酒习惯来作疯。”
老太太板着脸，只叹息：“宝玉还是心眼太好。袭人你们来说。”
四大贴身丫鬟齐刷刷跪在老太太面前，连着三十来个小丫鬟也跪着。
袭人叫黄莺先上前来，黄莺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老太太看着只心疼，“你叫什么？别哭，我在这里给你做主，照实说。”
黄莺跪在地上给老太太磕头谢恩后，说：“她平日里赢了银子就好，一旦输了对我们非打即骂，还说我们都是...都是想要挤到宝玉屋里头的...”
这话没说出口，所有人却都明白。宝玉大了，身边总是要有几个人的，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她昨天就输了银子，还把柿儿用棍子抽了，胳膊都打紫了。还叫她去拎水桶，大冷的天，柿儿抬来水桶就被她浇透了身子，从里到外都湿了。就这样，还让她来回取了十桶水，继续得浇，今天柿儿早上就不对劲儿，浑身滚热滚热的，求求老祖宗救救我们性命吧。”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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