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接触无能》南烛北芪

3、意动

　　晚自习课间，教室里一片嘈杂。

　　林青眼尖，看到了教室门口的林之华，拍拍身边的同桌。同时，叶苏也听到了门口的声音：

　　“叶苏，有人找！”

　　她无奈，只得出了门口。

　　“叶苏，这是你们要的笔记，呃......字有点潦草，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林之华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直懊恼当初怎么把字写端正点，希望她不要嫌弃。

　　男生目光盈盈，嘴角边长了一对讨喜的酒窝，笑起来煞是可亲，连带着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叶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直到现在，才真正地，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他。

　　她的嘴角也不由得跟着翘了起来：“好，谢谢你了。”

　　林之华的眼神越发温柔，不错眼地看着面前的女生，叶苏叶苏，这是他喜欢的姑娘啊，终于能说上话了。他的嘴咧得更大了，酒窝也越来越深。

　　男生炽烈的目光烧得叶苏微醺，她按捺住心底将起未起的丝丝悸动，轻咳一声：“快上课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

　　林之华这才回过神，心里暗自恨自己不争气，赶紧应声好。

　　回到座位，林青一直在笑。

　　“刚刚我可看到了，林之华看你的眼神就跟看见金矿似的。”说着拿过叶苏手里的笔记本。“怪不得能考满分，记得真详细，还有条理。”

　　叶苏是被她的不着调的比喻噎到了，心里满是无奈，不知说什么才好。

　　林青托腮看着她，一脸打趣：“唉，少年情意浓如酒，少女心事深如海啊。”

　　叶苏瞪了她一眼，“欠挠了？”

　　“没没没......”

　　“哈哈哈.......好叶子，别、别挠了，我、我不说了。”林青投降，叶苏这才停了手。

　　林之华回到教室，一脸傻笑。杨言摸着下巴，在他身旁转了一圈。

　　“完了完了，我的好兄弟被人勾走了魂。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全反了呢？我的笔记啊，我的高分啊，我的大学啊，都没了啊！”说罢便捂住胸口，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林之华拿眼瞧了瞧杨言，哭笑不得，真想一拳过去让他闭嘴。

　　“得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追求。”

　　“那是因为你重色轻友，忽略了我！”杨言一脸控诉。

　　林之华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

　　杨言停了下来：“其实我刚才偷偷跟你出去了，也看到了那个女生。还真别说，你俩就那么站着，看着还真像一对儿金童玉女。”

　　“谢谢夸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林之华点了点头，甚是同意。

　　“不得了不得了，还没成功呢就嘚瑟上了。”杨言夸张道。“看不出来啊，你脸皮这么厚。”

　　林之华的酒窝更深了。

　　天气渐渐回暖，雨季也到了。淅沥沥的雨水不紧不慢地从空中飘落，滴滴答答的声音连绵不绝，轻轻拨动着人们的心弦。微风轻拂，吹皱了一池春水。

　　每次放学，叶苏和林青总能看见林之华在楼梯口站着，手里还拿着把伞。看到她们，也不说话，只管咧着嘴。叶苏自然不会和他一起走，这时林青便会冲他扬扬手里的伞，再挽着叶苏随人流下了楼，还不停地和叶苏咬耳朵：“他莫不是傻，雨季了我们怎么可能没备伞，即使一时忘了，班上还有那么多同学呢。”

　　叶苏的耳朵被林青的气息吹得痒痒的，脑海里划过他的笑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他也是好意。”

　　此外，叶苏的课桌里总会收到零食、水果之类的吃食，不用说，也是林之华的杰作。
　　每每这时，林青就会捂着嘴巴偷笑。

　　“想不到这年代了，还有人用这么老土的方法追女生，追的还是个没反应的木头，真是难为他了。”

　　“小青，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叶苏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还挺有心的。”林青忍不住为林之华说话。

　　“你想吃吗？我看你挺感动的。”

　　“可别，那可是人林之华的心意，你能狠心给，我可不能狠心吃。”

　　见叶苏又不说话了，林青戳戳她腰窝。

　　“我看他人挺好的，要不你就从了人家吧。”

　　“我看你人也挺好的，要不咱俩结婚吧。”说毕，叶苏就“亲热”地搂住了林青的脖子......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就到一中一年一度的文体艺术周了，白日开运动会，晚上则是文艺表演。难得不用上课，整个校园都包裹在一股轻松欢快的氛围之中。

　　这天晚上是高二年级的表演，2班的节目是一支民族舞，也是最后一个节目。表演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林青去帮别人照相了，叶苏打算先回宿舍卸妆，临走时才发现把舞鞋不见了。真是粗心！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现场灯光撤的差不多了，后台光线有些暗，她只能低头细细寻找，终于在一处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了舞鞋，正要弯腰捡，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她不由得伸手捂住，冷汗汨汨而出。她差点忘了，今天是老朋友来访的日子。

　　在看完表演后，林之华决定等等叶苏。他静静地站在礼堂出口，兀自出神，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叶苏在台上舞动的样子。四肢修长，腰肢柔软，身形优美，他喜欢的姑娘，是那么的美丽。

　　过了许久，仍不见叶苏的身影，林之华只得往后台走去。看到叶苏时，她正蜷曲着蹲在地上，手紧紧贴着肚子，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叶苏！”林之华马上冲了过去。

　　叶苏全身上下的知觉仅剩疼痛。不过，她好像听到了林之华的声音，是错觉么？
　　她勉强抬起头，看到了少年向她奔来的身影，心突然就安定了不少。

　　“林之华，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林青。”她咬着唇开口。

　　“来不及了。”听着女生虚弱的声音，林之华顾不得许多，赶紧蹲下身，背朝叶苏。

　　“上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叶苏看着面前少年略显单薄的脊背，咬了咬牙，便趴了上去。

　　“麻烦你了。”

　　少女细软的手臂环上了少年的脖颈，胸前的柔软亦贴上了少年的脊背。虽然隔着几层衣服，林之华的身体还是有瞬间的僵硬，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背部迅速蔓延到了全身，他觉得有点热。所幸耳边少女急促的呼吸声提醒了他，林之华晃了晃脑袋，抓紧少女的双膝，把人一背就往医务室冲。

　　他是真的很好。趴在少年温热的脊背上，被疼痛折磨得昏昏沉沉的少女如是想。

　　“小姑娘是痛经了吧。”身边还站着林之华，叶苏觉得耳朵有些许发烫。在校医了然的目光下，她点了点头。

　　“男同学先出去。”校医指了指门外。

　　室内，叶苏看着校医手里细长的针，心里有点发颤。她觉得小腹疼得更厉害了。

　　“医生，您能轻些吗？”叶苏一脸乞求。

　　“这么大个姑娘了，还怕什么？再说了，打针这点痛，哪里比得上你现在的痛。”校医边说边下了针。

　　“啊——”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针扎进皮肉的那一瞬间，叶苏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校医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放轻松点，马上就好了。”

　　原来女生生理期可以痛成这样，林之华有点不敢相信，在心疼叶苏的同时又有点庆幸自己是男的。

　　室内传来叶苏压抑的叫声，林之华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恨不得代她受了这份苦。
　　“外面的同学可以进来了，好好陪着她，有什么不舒服再告诉我。”校医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你......经常这样吗？”林之华拿过纸巾帮她擦汗，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怜惜和心疼。

　　“只是偶尔。”感受到了男生的担忧，叶苏开口说道。

　　“那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林之华。”这是叶苏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其实，他的名字很好听。

　　“林之华”三个字被她用轻柔的嗓音说出，林之华心里泛起了阵阵甜蜜，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听呢？

　　“不用不用，这是我该做的。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医生交代要观察半个小时呢。”说着为她理了理被角。

　　“嗯。”

　　药效渐起，小腹的绞痛也减轻了许多。叶苏怕林之华尴尬，就着他的话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如同两把扇子，小巧可爱。

　　盯着少女安静姣好的面容，林之华再次感慨：她可真好看。

　　他忍不住伸出右手，隔空覆在少女脸颊上方，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将影子投在了少女的脸上。接着，影子动了，如同小偷般在她脸上缓缓移动，从光洁的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双颊，到下巴......

　　他伸出食指，影子便在覆在了她的双唇上。像是不知餍足的小兽，影子不停沿着少女美好的唇形来回摩挲

　　终于，它停在了唇中间，一动也不动。

　　朦胧的月色，昏黄的灯光，熟睡的少女，沉思的少年。

　　墙上的指针在轻轻走动，滴答、滴答......

　　安静极了。

　　少年闭着眼，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了食指，眼帘轻启，将它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唇上，脸如同熟透了的山柿子，红的发亮，也热得发烫。

　　他的心就这么轻易地被她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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