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螺蛳粉》赖腾

54、第 54 章

　　出了电影院，褚怀打开手机，居然看到褚父和乔影的十几个未接来电。他心马上一提，赶紧给褚父打电话。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对面接了。褚父带着怒气的声音即刻从电话里传来。
　　“你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我没去哪啊，怎么了吧？”
　　“赶紧到医院来！你妈出事了。”
　　褚怀脑子“嗡”地一下，“妈怎么了？”
　　关哲在一旁看他脸色苍白，不由地抓住他的手，才发现褚怀的指尖都是凉的。
　　电话挂断后，褚怀整个人都呆住，关哲轻声问他：“怎么了？别慌。”
　　褚怀回过神，神色是掩不住的慌张，“我妈出车祸了。”
　　关哲心里“咯噔”一下，又恢复镇定。“别怕，我刚才叫了车，一会就到了，我们马上可以到医院。”
　　褚怀六神无主，右手紧紧攥住关哲，关哲的手被他捏得发白。
　　一路上褚怀一言不发，好不容易到医院车还没停稳褚怀就急着窜出去。
　　关哲急忙给司机看手机上的付款，然后就要追上去。结果一不留神撞到门口的一个人，被撞的的人手里的苹果撒了一地。
　　关哲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蹲在地上给人捡苹果。
　　被撞的人是个小姑娘，看关哲态度好又长得帅也就不跟他计较。
　　可等关哲捡完苹果，大厅里已经不见褚怀的踪迹。
　　褚怀跑到手术室，褚父和乔影都在那等着。
　　褚怀一脸焦急：“爸，妈怎么样了？怎么就发生车祸了？”
　　褚父心里担忧着褚母，要不是她进手术室前喊着要见褚怀，他也不会给褚怀打电话，还顺便把乔影叫来了。
　　此时他没心情回答褚怀，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在路上碰到几个人吵架，你妈一个没注意被人撞倒，正好一辆车开过来就撞上了。还好那辆车刚启动车速很慢，不然后果不敢想。”
　　褚怀心都揪起来：“撞到哪了？严不严重？”
　　褚父叹了一口气：“撞到腿了，看医生怎么说吧。”
　　褚怀松了一口气，没有性命之忧就好。“那肇事者呢？”
　　褚父这才想起来那肇事者说去交医药费，可到现在也没回来。但他此刻也没那功夫管这个，心里生怕自己的老婆被截肢，正忧心忡忡呢。
　　手术门打开，三人立刻上前。“医生，我老婆的腿怎么样？”
　　医生：“没什么大问题，打上钢钉了。平时要注意……”医生跟褚父说些注意要项，褚怀和乔影跟着护士把褚母推到普通病房。
　　褚怀拉着褚母的手说：“妈，你吓死我了。”
　　乔影：“我也快吓死了，我说婶啊，人家吵架就吵架，你怎么还往里挤，多危险！”
　　褚母听到褚怀的话原本就要动容了，结果一听到乔影说吵架二字脸色马上冷淡下来。
　　褚怀讪讪：“妈……”
　　褚母冷着一张脸说：“你还有脸叫我妈？”
　　褚怀一愣：“我不叫你妈还叫什么？”
　　……
　　关哲好不容易跟护士打听到褚母的病房号，刚想进门就听到褚母说：“你要是还想叫我妈那就趁早跟关哲断了。”
　　褚怀不耐烦：“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褚母闻言激动起来，“我怎么又开始说这个？你们当我爱看八卦硬要往前凑结果弄得自己一身伤是不是？
　　两个大男人不知羞背着人女孩搞在一起结果被发现了，那女孩能不找他们算账？满大街的人啊，都在指指点点，我一想到将来有那么一天，我的儿子也会像他们一样被人骂恶心、下流、艾滋病我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褚怀大声道：“那能一样？”
　　褚母反驳：“怎么不一样了啊？”
　　“他们被骂是因为欺骗了那女孩，我和关哲欺骗谁了？我们清清白白在一起碍谁事了？”
　　“碍我的事了！我告诉你褚怀，你趁早给我收心，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去找关哲。”
　　褚怀根本不敢想象他妈妈去找关哲的场面，他崩溃道：“妈，你到底想干嘛？你非要逼我吗？我怎么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从小到大我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喜欢到恨不得天天跟他在一起，喜欢到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做练习就为了能跟他考同一大学，喜欢到一想到他就忍不住心生欢喜。我这么喜欢一个人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关哲在门外听了褚怀一连串的喜欢，心里微涩。我是不是让他为难了？这一想法又涌上心头。
　　褚母最听不得这些喜欢，“你快别说了。但凡你们两有一个是女的我都不会反对，可你们是吗？满大街的谁不是男的找女的女的找男的？你们怎么就非得要搞特殊？”
　　褚怀反抗：“你怎么知道满大街都是异性恋呢？同性恋会在自己身上挂个牌子说我是同性恋吗？又不是有病。”
　　褚母：“你少在这跟我抬杠，不跟我你废话，想要我同意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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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高跟鞋出现在关哲的视线，关哲抬头一看：“妈？你怎么来了？”
　　关昱妍：“我打了个电话给你阿姨，结果是你叔叔接，然后我就过来了。”
　　关哲不知道他妈妈听了多少，到底有些难堪地扭过头。
　　关昱妍叹了一口气：“要进去还是回去？”
　　关哲沉默了半响，才道：“回去吧。”
　　关哲前脚，褚怀后脚就想起关哲是跟他一起来的。褚母在这他也不敢给关哲打电话，只好发一条信息给他，
　　“你在哪？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没注意到你没跟上。”
　　关哲刚上车，手机叮咚一声。他猜是褚怀，却没想好和他说什么，干脆当做没听到。
　　关昱妍开着车，缓缓驶出停车场，身后的医院越来越小。
　　短信声不停地响，隔了几分钟后手机开始震动，震动停了又响，关哲却没有接听的意思。
　　关昱妍看了他一眼，说：“还是接吧，和你的小朋友说清楚，不然让人干着急。”
　　关哲诧异地看她，关昱妍没好气道：“你妈我什么时候拦过你？”
　　关哲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却一愣。
　　褚怀这边看关哲没回信息，随口说了句“我去上厕所”就出门找他了。
　　褚母看看门外，对乔影说：“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乔影把自己的手机给她，随口问：“你的呢？”
　　“你叔拿走了，也不知道这人跑哪去了，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帮我到楼下买碗粥吧，我有点饿了。”
　　乔影：“你拿着我手机我也没法买啊。”
　　褚母白了她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离开手机就活不了了是吧。去我包里拿，里面有现金。”
　　乔影只好遵命。
　　褚母看着乔影出门后打开通讯录，滑到“关哲”两个字顿了一下，又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还是拨通了电话。
　　关哲：“喂？”
　　褚母：“关哲啊，我是你阿姨。”
　　关哲沉默了一会，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一时间竟说不清是轻松还是沉重。“阿姨你好，是有什么时吗？”
　　褚母笑了一声：“也没什么大事，你和你妈妈在外面还好吧？你说你们搬了一两周了我还没去看看呢，实在太忙了。”
　　关哲胸口堵着一块巨石，少年人直来直往，悬在头顶的刀非要自己砍下不可。他说：“阿姨是想要说我和褚怀的事吧？”
　　褚母收敛了笑容，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想褚怀，认准一件事就算撞破南墙也拉不回。”
　　关哲沉默不语。
　　褚母又道：“原本阿姨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但阿姨觉得你会有个美好的未来，褚怀也会有个美好得未来。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们误入歧途？
　　你们年少人总喜欢特立独行，但人跟物也一样，李生大路为什么无人摘？还不是因为苦？同理，你们年纪小，或许不懂你们现在选择的这条路的艰辛，但我们大人一看就觉得这条路布满荆棘，又怎么能放手让你们去冲？
　　关哲你别怪阿姨，天下没有哪个父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人指点……”
　　关哲一口郁气梗在心头，褚母却不给他吐出来的机会。
　　“就算阿姨求你好不好？你……”
　　关哲闭上眼睛，认命般：“阿姨你说了，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做。”
　　褚母闻言一喜：“关哲你是个懂事的，阿姨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