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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蓄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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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ise;
这个神圣的名字下面,是全域最大的□□。
如同其君主,它有着绝无仅有的奇怪僻/性:
比军队更严明的组织和近乎宗/教的仪式感;
铺天盖地的军火、械斗、暗/杀;信息倒卖、对虚伪政/治的横插一脚;
他们自称天堂人,执行犯罪如同执行信仰;
在这里,刺/杀是审判,沾染鲜血是光荣;
他们轻贱卖/淫,贩/毒,比政府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会主动清扫其他“低级罪孽”,来保持自身的纯粹;
一个犯罪帝国,一个人间地狱。
它深藏幕后的君王;
用一个极致荒唐的名字,表达对世间的嘲讽。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他好像对一切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主张,又似乎毫不在乎;
所有一切不过是他盛大的游戏,稍不尽兴,便可全盘倾覆。
他从不露面,不干涉,不参与,不评判;
所有天堂人都知道,真正掌舵的是二把手:兢兢业业的老头子弗兰克。
可没谁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姓名,年龄,甚至性别;
一无所知。
只有一个听起来过于白痴的别称:
路西法。
堕落的晨星,上帝的叛徒;
如此虚幻,而他们景仰、畏惧且信服。
男人蹲坐在墓碑前,眉睫上负了秋白的霜痕。
虚弱的晨光驱散不了沉淀了一夜的凉意,他在潮湿的空气中缓慢的呼吸,热气蒸腾成白雾。
墓是合葬墓。
埋着他的兄长和兄长的爱人。
他们在石碑下安睡,甚至要责怪这个叨扰了一夜的不速之客。
终于,沉默了许久的男人喊出兄长的名字,冗长地叹了口气:
“我要去见他了。”
他低沉厚重的声线在轻颤;
这之后有太多隐痛。
3年前,身为突击队员的兄长与paradise的成员相爱,就像那些恶俗的爱情故事,他们背叛了各自的组织,决定相携私奔。
可惜天堂人的动作总是很快;
他们被清扫,绞杀,现场伪造成车祸,闹剧般地谢了幕。
恨和孤独从此成为男人的一切。
怀抱着复仇的冷焰,他加入了政/府军的卧底计划,抹去姓名和背景,成为别人。
他的工作最初很渺茫,一直在下游浮沉。
像一只焦灼的、无能为力的蚂蚁,庸庸碌碌,毫无意义。
直到他的唯一联络人,被意外谋杀;
男人被整个世界抛弃。
没有任何指引,也没有任何方向,四顾茫然,孤立无援。
所有的决心和壮志成了笑话;
那么,恨呢?
他摸着冷静跳动的胸腔:
恨,还在。
刻骨铭心。
于是他也决定抛弃曾经的世界,拿起屠刀,成了一个敬职敬业的杀手;
连paradise高层趋之若鹜。
荒谬的是,他发现自己真的很擅长杀/人;
割断动脉,血液喷涌,一个生命盛开到极致,然后凋零。
千次万次,就当杀死paradise首领的预演;
他其实不知道怎样才算复仇,所有的情感只为仇恨服务,而所有的仇恨,都积攒到paradise首领身上。
于是杀死那个心中的假想敌,成为他此生的执念。
曾经的名字已经变得黯淡,但无所谓。
只要能拿刀片亲手割断路西法的咽喉;
无论如何,他在所不惜。
终于他的名声为他博得了机会。
他一直坚称“为主做事”,在高层的争斗里从不站队,仿佛只认一个君王。
于是路西法传唤了他,就在今日,午夜零时;
适合流血的时间。
男人站起来,活动自己枯僵的四肢,他看了看石碑上镌刻的姓氏,在乍漏的晨光下熠熠生辉。
于是他摸了摸藏着刀锋的指甲,义无反顾地转过了身。
男人到了约定的夜场,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路西法根本没有来,来的是老头子弗兰克。
圈里人都知道他不好请,拿之前的话诓他,怕他心生怀疑,不一定真的到场。
这是他在疑惑询问侍者时对方回答他的;
因为他特意没带任何枪械,却根本没人搜检他的身。
paradise来无影去无踪的首领只留下了一句话:
“他是杀手,要是想杀人,搜检武器又有什么用呢。”
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和试探。
男人心里一阵窝火,又不敢捏紧拳头;
他做好了准备,却直接打在了无形的空气上,仿佛路西法就在幕后,嘲笑他的丑态。
但这件事也没那么糟。
弗兰克是路西法的忠实拥裔,他的意思往往是路西法的意思,或者起码是,认同。
他既然点名找自己,至少说明自己已经进入了路西法的视野。
只需要……再等等。
然后第二件:
他并不是弗兰克唯一的客人。
侍者说完这句话,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为他卷起了门帘。
男人皱眉进去,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银灰色的头发,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看见他后挑起眉梢,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显露出长者的欣赏与和蔼;
他就是声名在外的老头子弗兰克。
而另一个;
男人愣住了;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爆句粗口:
妈的。
他长得真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篇被锁了,搞个短点的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