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长盛（五） ...
-
莫鱼与长盛在众人眼中情意绵绵地相扶远去。
那厢沙兔将比武招亲的结果告诉长盛他爹时，就见还在装病，弱柳扶风姿态的老主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瞪着眼睛，身上的刺儿都气得冒了出来。
“好啊，果然是儿大不由爹，我让他比武招亲选一个有能耐的，好歹能护住我们父子的，他却给我招了一个凡人？！”
“人呢？在哪儿？我要将这个凡人大卸八块丢出大漠去！你马上发帖子，这次不算，再来一次比武招亲。”
“这……”沙兔感觉自己的两个大板牙都凉飕飕的，冒着冷气，“老主子，您……您还是自己跟少主说吧……”
沙兔说完，火速挖了个坑遁走。
长盛爹气急败坏，将手中茶盏都丢了出去，眼见就要砸到刚进门的莫鱼。
长盛毫不客气地用刺鞭将茶盏甩出去，登时摔得粉碎。
“爹，见见您的儿媳。”
长盛爹捂着心口，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莫鱼温润恭谨地上前，笑容灿烂地喊了一声：“爹。”
长盛爹一口气梗在喉头，“你别叫我爹！”
莫鱼垂下眼睫，无比温良乖顺道：“是了，要等到成亲之时，给过改口费，才可以叫爹。”
长盛爹：……快气死了。
莫鱼压住嘴角笑意，从怀中掏出一套崭新茶具，“初次见面，晚辈未备厚礼，便先拿着小玩意孝敬爹……孝敬前辈。”
长盛爹瞪着眼，想要将茶具扔出去，却在触碰到茶具之后一愣。
先不说这套茶具是罕见的雪玉所制，就说这茶具上所承载的天然丰厚的灵气，就能让一个筑基期的修士直接结丹！
长盛爹看向莫鱼，心中大震，一个凡人，怎会有这等上好的灵器？
莫鱼看着长盛爹的神色，沉思片刻，又从怀中掏出一套水蓝色的茶具，“这个花色前辈是不是不喜欢？那这套如何？还是说前辈不喜欢茶具，若是喜欢别的物件，晚辈回家去取，不满前辈，这次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几样能入眼的东西。”
莫鱼又掏了几样别的东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而后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副乖乖儿媳妇模样。
长盛爹只感觉喉中干涩，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乌金灵簪，灵隐绫，血木匕，还有那套泛着滢滢蓝水光的琉璃脆新茶具。
随便一样都是能让现在修士挤破脑袋争抢的高阶灵器，而这人竟然如此平淡地掏出来，竟还说，不入眼？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都快被闪瞎眼了。
“丸丸，你先出去。”长盛爹震惊过后，冷下声道。
长盛皱眉，有些担心地看向莫鱼。
长盛爹怒道：“快出去，爹的话你一句都不听了？”
莫鱼朝着长盛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长盛“哼”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出去，然后趴在屋顶打算听墙角。
一道结界凭空出现在房屋周围，长盛一个不察，“诶呀”一声滑了下去。
屋内，长盛爹看着莫鱼冷笑一声，眼中充满戒备，“阁下到底是何人？”
莫鱼抬眼看着这位曾经的妖王，“在下莫鱼，家中世代行商，虽不会武，但是家底颇丰。”
“哼。”若是这些只是普普通通的凡间俗物，他说不定就信了。
莫鱼见他果然不信，便又道：“中原莫家。”
长盛爹顿了一下，随后尖声道：“那个中原秋色莫半城的莫家？！”
莫鱼点点头。
长盛爹恍惚了一下，若是那个莫半城的莫家，这些东西的出现的确比较合理，只是他们这贫瘠的大漠，什么时候都能来莫家的大神了？
长盛爹扶着额头，只觉神经一阵阵跳痛。
“既然你是中原莫家的人，我们这座小庙怎么装得下你这样的大菩萨？丸丸心性简单，我不知你是什么目的，所以我希望你离开。”
“前辈多虑了。”莫鱼这次从颈上取下一个吊坠，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貔貅，貔貅的口中含着一枚同样用金子铸就的银杏叶。
“此乃我莫家聘夫的信物，今日交予前辈，以显晚辈的诚心。”
长盛爹结果那枚吊坠，更是心惊，这……是真的，他曾见过。
沉默良久之后，长盛爹有些脱力地闭上眼睛，“我只求无论发生何事，阁下莫要对不起丸丸……”
“前辈放心。”
莫鱼一出门，便看见长盛将耳朵贴在结界上努力听着，见她出来，忙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下，“你怎么样？我爹没有为难你吧？”
“放心，我没事。”
莫鱼温柔缱绻的目光，盯得长盛红了脸。
长盛不自在道：“看着我做什么？”
莫鱼轻笑，将长盛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丸丸，选了我，你不会后悔吗？”
长盛脸红到耳朵根，她干什么突然喊他的乳名！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让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完了，他真的完了。
他转过身去大步向前走，险些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明日成亲，我带你去准备准备。”
夕阳下，小刺球耳红透骨，莫鱼绽出一个真心的笑，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
次日，在漫天红的耀眼的纱绸中，莫鱼迎来了她的新郎。
小刺球一身正红色的纱衣，手腕和脚踝坠着金灿灿的铃铛，若隐若现的盖头下面是一张浓艳迤逦的容颜，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点缀在额间，在阳光下光彩熠熠。
莫鱼也难得穿上了红色，褪去了平日里的书卷气，衬地清秀的眉眼鲜活如画。
长盛将手交到她手中的那一刻，莫鱼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安心与归属感，就像一粒种子终于找到了适合她生根发芽的土壤，温暖而安心，舒适又雀跃。
她突然想起临行前师父曾说过的话，大漠之中，有她飞升的机缘。
可是被这感觉包围着的她，却并不想那么快飞升了。
长盛一路晕乎乎的拜堂，晕乎乎的喝合卺酒，又晕乎乎地被莫鱼摁在了床上。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香肩半露，衣衫半褪，是自己不知道的一副勾人小妖精的模样儿。
长盛后知后觉地拽住衣裳，凶巴巴地：“你干嘛！”
莫鱼看着将自己裹成一团的小刺球，似狐狸妩媚一笑，随后优雅地解开自己的腰带，一件一件剥除身上的衣物。
长盛宛如在看一张大型的活色生香现场，他平日里虽泼辣，可始终还是个待字闺中的男儿，怎么受得了如此……如此直观的冲击！
况且长盛不知道的是，莫鱼渡劫期大成，身体已经接近完美的神之躯，衣衫落尽，肌肤在明亮月光下更加诱人。
他一上来，便享受的是顶级盛宴。
莫鱼缓缓地靠近他，声音蛊惑，语调像柔软的羽毛搔着耳边。
“不想……摸摸吗？”
长盛大脑一片空白，一把凶猛的火焰从他小腹下烧起来，他颤巍巍的滚烫双手忍不住抚上瓷器般的洁白，顷刻间电闪雷鸣，天雷勾地火，干旱已久的大漠降下经久不息的甘霖。
坚硬的叶刺贪婪吸收着来之不易的雨水，中间伸出柱状的孕蕾，在大雨酣畅淋漓之时，瞬间绽放出大如玉盘的花盏。
每一片半透明的花瓣上都承着晶莹的雨露，淡黄色的花蕊颤颤伸出，散发出醉人的清香。
若不是知晓他身上的女人是个凡人，长盛都觉得自己恍若置身云上，连随手捞到的水汽都如此真实。
但是，长盛吟出难耐的破碎声，手臂在女人光洁的背上划出一道红痕，管他呢。
云端之上，雷鼓隆隆，金铃央央，电光时而闪过，大雨在身下倾泻，一朵朵巨大花盏包围着云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盛开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翌日晨光破晓，莫鱼看着怀中人香甜的睡颜，餍足一笑。
白玉般的花盏见了阳光，刹那间垂下头去枯萎凋谢，莫鱼看着手中逐渐消失的花瓣，有些讶异，随后又了然，这样无与伦比的美丽，却只绽放一个晚上。
一个美妙的晚上。
初晨的阳光安逸地照在长盛的脸上，金黄色的绒光细细闪着，莫鱼俯下身慢慢亲吻他的眼睫。
长盛醒来之时，人已经在昨日的小床上，入目皆是喜庆艳丽的红绸，他回忆起昨夜，面上红红，伸手一摸，却不见莫鱼。
瞬间有些心慌，刚要出声，就见莫鱼掀了帘子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碗。
莫鱼坐在长盛身边，将粥吹温了，送到他嘴边。
“你干嘛！我自己会喝。”长盛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接过来一看，里面是红枣桂圆红豆……还有莲子？
“你从哪儿弄的这些东西？”长盛狐疑道，“大漠哪儿来的莲子？”
“嗯，之前带来的。”莫鱼看着长盛一口一口慢慢喝完，嘴角噙着笑意道：“给你补补，昨晚累着了。”
“咳咳咳——”长盛最后一口粥呛在喉间，脸色通红，忍不住瞪她，谁能想到这平日里看着知书守礼的读书人，在床上竟是虎狼一般，如今竟还说出这等孟浪之词。
莫鱼只是含笑看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还伸出手为他顺了顺气。
指尖擦过胸膛，又是一路酥麻。
长盛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
莫鱼伸出一根手指摁了摁光滑的蘑菇头，道：“不可过度，等我们回来再继续，嗯？”
长盛羞愤不已，将自己埋进被窝，只露出头，“我们干什么去？”
“成亲大事，以后定居大漠，总要回中原与家人说一声。”
莫鱼将碗搁在一边，心道，其实就是与师父说上一声，她入上武门时已经斩断亲缘，虽然是出身莫家，但是如今感情淡薄，说起来交易大过血缘。
“我也要去？”长盛皱眉，“那我爹怎么办？”
“有沙兔他们呢。”
长盛：“不行，你自己去吧，以防万一，我怕我走了骆知雪那帮人来找茬，爹爹可打不过她。”
莫鱼有些失望：“真的不一起吗？你不想去中原看看？见见我的家人吗？”
长盛目光流露出向往，显然是有些动摇，不过，最后他还是摇摇头，“爹爹自己在这，我不放心，你快去快回，我把大黄给你，它快些。”
大黄？哦，就是那只黄褐色的大蜥蜴。
“好吧。”莫鱼像是无奈之后的妥协，“我一定日夜兼程。”
长盛在莫鱼的唇上亲了亲，脸红扑扑的，“我等你回来。”
莫鱼回吻：“嗯……”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长盛（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