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天下》兰若月

8、前往帝都

　　“可想，上去看看？”入城，烨琰指着不远处的落辰山。“说起来，那祭坛也是为你设的。”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个破台子，几根破柱子而已。”轻嘲“比起帝都的宗庙可是差远了。”
　　“那祭天柱上刻了一句话，可甚是有趣呢！说什么来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是，我早就有那抱负又怎么样？
　　“试看他年麟阁上，丹青先画美人图。”嘴角轻扬“是不是很可笑？”
　　他未答，半晌，冒出一句“若是后人见了那画像，不知是否认得出铠甲下的女儿身？”
　　沉默，认得出又如何，一将功成万骨枯，便是名垂青史，又真得能让后人敬仰么？
　　“罢了，下车吧。”
　　车停在了一家酒楼前。停云楼,名字倒是好听。进门，环顾四周，果是清雅异常，桌椅皆是些名贵的木材，虽无什么金银珠玉，却更显出一种脱俗的高贵。人不少，却不见吵闹的声音。楼内的大多是些文人墨客，纵有些目不识丁的暴发户，想也是被这清雅的气氛感染，只是闷声喝酒，并不发一言。
　　而楼内最显眼的，则是正堂前挂的一幅东篱采菊图，上书陶渊明《停云诗》。
　　罇湛新醪。园列初荣。愿言不从。欢息弥襟。
　　霭霭停云。濛濛时雨。八表同昏。平路伊阻。
　　静寄东轩。春醪独抚。良朋悠邈。搔首延伫。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
　　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东园之树。枝条再荣。竞用新好。以怡余情。
　　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缸和。
　　岂无他人。念子实多。愿言不获。抱恨如何。
　　想不到，这觊觎天下的人，也会懂得五柳先生的闲情雅致。本以为他这种人，应当是最不屑于这种隐士生活的。不过就这画来看，透着的分明是......羡慕？
　　“在看什么？”
　　“这名字不错。”指着画上的落款。白谦夷，原来那个皇字也可以这么拆。
　　“是不是觉得在这张画上太扎眼了？”
　　“比烨琰二字好多了”轻笑“至少字面上，要温和许多呢！”
　　“走吧。还有，那两个字......还是莫要在人前提的好。”
　　“是。白公子。”
　　笑一句，随他上楼。

　　“不是急着赶回帝都么？”上楼，问出自己的不解。
　　“明日，你拿着那柄剑先去。”他未答我，只是淡淡吩咐。
　　“我？一个人？”
　　“到了帝都，直接把剑献给皇上。还有，不许提白家。”
　　“为......”
　　“等你办完事，我自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说着扔给我掩日剑。“至于现在，恕难奉告。”

　　退出房门。在楼下草草吃了早点。骑上追影，向南奔去。
　　不远处的落辰山上，祭天柱仍然高耸，那句话早该被抹掉了吧。这么多年，那些人想必早忘了吧，不过没关系，你们会想起来的。当年的事，我会一点点地让它们再现，五年前你们欠下的，我会一丝不拉地讨回来！
　　回想当初的屈辱，恨意一点点增加。再看手中的宝剑，想起他的信任，泛起淡淡地感激。识我助我者，我自可报以天下，至于那些伤我的人，我也必会让他们十倍奉还！
　　扬鞭，加快了速度。帝都献剑，倒是个出名的好办法，想来势必会得罪一些人吧。不过，这不正是我的初衷么？想象着朝堂之上那些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这次是折你威风，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停云楼的雅间内，烨琰看着杯中的清茶“四更天的露水，苓儿，你偷懒了”
　　“殿下真的放心那个女子？”旁边，红衣美人一脸担忧。
　　“怎么，你怀疑本宫的眼光？”剑眉微挑。
　　“奴婢不敢.”红衣美人慌忙下跪。
　　“她那种人，才倾天下又胸无城府，若能善加利用，来日必是一把利器。”
　　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那个老头呢？”
　　“自废武功。现在醉春楼。”
　　“不愧是师父，派人送一千两黄金给你那盈姐姐。别的，不用我吩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