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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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迷宫
“暗香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悠季抬起头，注视着坐在废墟上的女子。
暗香浅浅一下，从废墟上跃下来，轻轻落在悠季身旁，“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呢。”
悠季轻笑道，“奇怪啊……锥生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呢。但我并不觉得我很奇怪啊。对了，暗香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暗香望着那一堵断墙，眼里流露出一丝迷茫，“谁知道呢？可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亲人一样的感觉。”
悠季微微一愣，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为什么面对暗香姐姐没有害怕的感觉，她也是吸血鬼啊！而且，一样的，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她一般。
“你知道吗？”暗香抬头望着月亮，轻轻地说，“我是白露家的养女，是玖兰枢大人把无依无靠的我领回家的。我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因为白露家是纯血种，所以我不能被冠以同样的姓氏。小时候的我很喜欢矢车菊，所以就给自己取了个姓，叫‘矢菊’。”
她低下头，看见悠季一脸迷茫不解的样子，轻笑一声，“为什么会和你这样的小鬼说呢，明明你什么也不懂。”
悠季抬起头，看着暗香青色的眼睛，竟不想移开，“你知道吗，暗香姐姐？你的眼睛，和我妈妈的一模一样。我啊，最喜欢妈妈的眼睛了，可是除了妈妈之外，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眼睛了。所以，才会那么想接近暗香姐姐的吧。”
暗香微微一笑，轻轻揉着悠季淡黄色的柔发，然后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脖子。
“真是奇怪呢，已经接受血液淀剂的我，居然会对你的血如此执着。”她俯下身子，牙齿已经扣到了她的皮肤上。
悠季一动也没有动，她并不觉得害怕，这点令她自己也很困惑。似乎潜意识里，她觉得她不会伤害到她的。可是过了很久，颈部都没有传来预期的痛感。暗香已经离开了，青色的眼睛里透出一份笑意，“吓你的。”
被耍了。这是悠季唯一的想法。
暗香直起身来，问：“悠季，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诶？”悠季显然愣了一愣，她没有想到暗香居然会对她的妈妈有兴趣，“妈妈的名字我还记得，叫‘杏子’，因为爸爸一直都是那么叫的，可是姓氏我就不知道了。”
“杏子吗？”暗香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你的妈妈是猎人吗？”
悠季点点头，“恩，据说爸爸也是。只可惜他们都死了，不然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暗香轻轻一笑，“为什么？为什么你依然那么希望接近吸血鬼？明明你的父母都是被吸血鬼杀死的。”
悠季一愣，低下头，是啊，为什么？锥生大人也问过同样的问题，现在的我，依旧不能回答吗？
沉默到暗香以为悠季不会回答的时候，悠季开了口，“因为，吸血鬼也是很可悲的生物啊。爸爸妈妈都已经死了，无论再怎么痛恨他们，再怎么复仇，爸爸妈妈都永远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我只是不想再让别人，人类也好，吸血鬼也好，那么悲伤了。大家的眼神，不管是谁的眼神，都好悲伤，那么悲伤的眼神……”
悠季的话戛然而止。一只稍显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抬起头，暗香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足够了，悠季。因为，悠季是很温柔的，一心想体会别人的痛苦。只是这样，自己也会很痛苦的。”
悠季摇摇头，“这样子是不够的，暗香姐姐。就算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还是开了枪，明明那么不想开枪的。我违背了我的意愿，所以，我是不可饶恕的。”
是更大人的把戏吗？暗香微微愣了一下，是吗，这样悠季是不可能再次成为猎人的，为未来扫清道路吗？
“没事的，悠季。让已经发生的事发生吧，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你只要望着未来就行了。”暗香淡淡地说，“就算无法原谅自己，于过去也是于事无补，不是吗？”
悠季抬起头，微微一笑，“谢谢，暗香姐姐，我更早以前就已经想通了。我会弥补我的过错，我不会再违背我的意愿，不会自私的，想杀死别人了。”
暗香算是肯定的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要一起去吗，悠季？”
悠季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去哪里？”
“我在侍奉白露家之余，有时还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真是可笑呢，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舍弃过去，一心侍奉白露家的。我一直很困惑，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执着你得血，你明明只是一个人类而已。”暗香眼里透出一份迷茫，“这样做，违背了我的意愿，我已经发誓一生效忠于白露家，绝无二心，可是还是想知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就算不被更大人所原谅，我还是要调查清楚，我的父母，以及他们的死因。在白露家的秘密文件里，我看到了一个人类的名字：松原杏子。仅仅觉得好奇，所以想调查这个人。她是白露家的记载中，唯一一个人类的女性，她最后出现的时间，与我被白露家领养的时间很相近。”
“杏子……”悠季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和妈妈一样的名字。”
暗香很高兴悠季这么快就领悟了她想说什么，“是的，如果松原杏子就是你的妈妈的话，而我与松原杏子有什么瓜葛的话，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执着于你的血。”
也就可以理解我为什么会如此想亲近暗香姐姐了。悠季在心里补上这句话。
“松原杏子，是当时协会长的女儿，也是一名猎人。我在想，如果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应该要去协会里调查才行。但是，最近不知是什么原因，猎人大量的死亡。就连我也不知道原因，肯定是被Level A封锁了信息。这与枢大人最近要我执行的命令很明显也有些挂钩。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起去，如果你想知道你父母究竟是为什么死的话。就算你不打算报仇，最起码的好奇心还是有的吧。”
悠季沉默了一会儿，“可以，暗香姐姐。”
月亮躲进了云里，原本尚有丝光亮的弄堂彻底暗了下来。
“玖兰枢，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零把枪稳稳地对准枢，久违的杀气再次从他的眼睛里弥漫出来。
枢的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容，“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呢，锥生君。”他又走近了一步，眼神落在了白露更的身上。
“辛苦了，更。让你被如此粗鲁的对待。”枢充满笑意地说。
更淡淡一笑，“枢，你还真有的说。你，真的好可怜。好不容易找回了妹妹，却又染上了那么麻烦的诅咒。”
零听了，微微一怔，“优姬怎么了？玖兰枢！”
枢轻闭了一下眼睛，一瞬间，已经出现在白露和零中间。零的反应也没有慢，他的枪始终稳稳地对准枢。
“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锥生君。”枢淡淡地说，“优姬是我的，她选择了我。优姬是吸血鬼，虽然你我同是吸血鬼，只可惜你不肯承认啊。真是可悲呢，锥生零。”
零的瞳孔微微一缩。
“多谢你的关心，优姬和我生活的非常，非常快乐和幸福。等优姬再大一点，也许就可以让你看见缩小版可爱的优姬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缩小版的我。”
“住嘴！”零有些愤怒地喊道，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枢看着零，眼里闪过一丝残酷的笑意，“怎么了，锥生君？听不下去了吗？优姬她，是我的。不用你费神关心。还是说，你想杀死她，她可是你的主人啊。你这副卑贱的身体里，可是流淌着她高贵的鲜血。当然，还有我的鲜血。”
“住嘴。”零的眼里充满了杀机，但是很快的，他抑制住自己的杀意，“协会的人是你杀的吗？玖兰枢？还是说，你是同伙？”
枢淡淡地笑了，眼底闪过一丝零无法发现的忧伤，“谁知道呢？”
零显然对这回答很不满，“你知道这意味什么的，玖兰枢。身为纯血种的你，居然不清楚纯血种中的叛徒，是幸福的生活让你的神经麻木了吗？”
枢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零沉默了一会儿，“的确，如果你背叛了我们，可能有点麻烦呢。但是，我是不会饶恕，破坏猎人与吸血鬼之间和平的吸血鬼的，谁都一样。”
“是吗？”枢笑了，“居然你也会相信和平，看来你的神经也被和平的生活给麻痹了呢。”
在零回答之前，枢抢先说，“更她并不是叛徒，至少，你要相信我的判断。如果要处决纯血种，必须要有确凿得证据，以及吸血鬼一边的出证。如果我尚未心服口服，你的工作等于无用功。”
零握紧了手枪，尝试扣下扳机，果然，和当时面对绯樱闲一般，无法动弹。
枢轻轻一笑，“你杀不了我的，锥生君。”
他转过身，温柔地对更说，“麻烦你了，更。一起走吧。”
“亏你说得出口。”更微微有些抱怨。
“不要走！”零脱口而出，只是瞬间，他的面前便什么都没有了。
“切。”他有丝颓废地放下手中的枪，并没有再去追踪。
“优姬，是你干的吗？”他抬头，看着已满是乌云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是你干的话，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玖兰枢会如此隐瞒真相。但是，”他垂下头，“我知道的，就算你是吸血鬼，你也不会作出这种事情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迷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