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枪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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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枪声
血……到处都是血……
如同血一般的眼睛宛如看着美味的晚餐似的看着我，她的嘴角流淌的是我的鲜血。
好可怕，好可怕……吸血鬼会杀了我的……哪怕她曾是我的妈妈……但是，为什么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悲伤，为什么泪水会从她被鲜血染红的瞳孔中流出？
猛地睁开眼睛，只有大片大片的白色，刺得眼睛发疼。浓烈的药水味充斥着鼻腔。这种令人不安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但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大片大片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褥……悠季终于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呢？暗香姐姐呢？还有蔬菜汤呢？锥生大人呢？叔叔呢？
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悠季坐起身来，周围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她发现自己穿着的不再是那件白色的长袖了，而是一件病号服。拉开窗帘，映入眼里的是车水马龙。这是在哪里的医院？外面尽是陌生的景物。
这时，门轻轻地被打开了。悠季回过头，看见灰阎充满笑意的面容，“小悠，你醒了啊？”
悠季欣喜而又疑惑的看着灰阎：“叔叔？那个，发生了什么事情？暗香姐姐，还有蔬菜汤呢？锥生大人呢？”
灰阎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小悠你好点了没有？被吸了那么多的血还能活着，几乎已经是奇迹了。”
悠季微微有些吃惊，“诶？我被吸了很多血吗？啊，我觉得精神很好啊。让叔叔你担心了这是不好意思。”悠季的眼神有些黯淡，“下回我会乖乖地听锥生大人的话，不会再想接近吸血鬼了。”
灰阎温和地笑笑，“不，这不是悠季的错。悠季想和吸血鬼和平相处是件很美好的事。”
悠季摇摇头，只是有些悲伤地笑笑，“我不会再任性然后受伤了，不会再让叔叔劳神照顾我了。”然后，很快的，那丝悲伤被她很好地隐藏起来，“对了，叔叔，那个，我是怎么来这里的？还有那些蔬菜做了蔬菜汤没有？”
灰阎轻轻拍了拍悠季的脑袋，“我们先回家吧，锥生君正在家里做中饭呢。”
餐厅里的桌上正摆着一盆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零正罕见地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着，他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
悠季就像做错了事一般，一言不发地埋头吃饭。偶然一抬头，想看一下零的表情，他只是淡漠地吃着碗里的蔬菜汤。
“那个，对不起，锥生大人，”饭后，悠季小声地说，“我一定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下一回不会了，悠季一定会自己保护自己的，不会再异想天开去找吸血鬼了。”
零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你如何保护你自己？”
悠季一愣，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并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然后不给他们添麻烦。
见悠季没有回答，零又问了一句，“如果吸血鬼再来吸你的血，你该怎么办？”
悠季没有说话，想了许久，才轻轻地说，“请锥生大人教我成为一名吸血鬼猎人吧。我已经知道了，我的父母都是吸血鬼猎人，我会好好努力的。”
零只是丢下一句，“跟我来，”然后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悠季眨眨眼，很快地跟了上去。
零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枪，交给悠季，淡淡地说：“这是对吸血鬼专用的枪，只要打中心脏，那个吸血鬼就会死亡。哪怕只是擦了个边，也会令吸血鬼痛苦不已，就有机会逃跑了。”
悠季只觉得这把枪沉甸甸的，仿佛自己的心也一起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这是子弹……”零又从抽屉拿出一包东西，正要交给悠季，却愣了一下，“那个……你为什么在哭泣？”
泪水正源源不断地从悠季毫无生气的灰眸流出，“我……我不希望伤害了吸血鬼……”她哽咽道，“所谓吸血鬼，其实是很悲哀的生物啊，可是，我却不得不伤害他们……”
零微微一征，淡淡地说，“可是他们却会来伤害你。”
悠季想了想，抬头问：“我可以只是为了自卫而伤害到吸血鬼吗？”
零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愿意。”
悠季很努力地在一间废弃的房间里练打靶。枪强烈的后坐力几乎让她把持不住那把枪。
又是“砰”一声响，手枪从手中落下来，悠季也跌坐在地上，手腕疼得厉害。对面的墙壁到处都是弹孔，而靶子上却还是空空而已。
“好失败，一次都没有打中。”悠季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枪，深吸一口气，瞄准靶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扣动了扳机。依旧打在了墙壁上。
灰阎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零就站在他身后。
“为什么要她再次沾染上血腥？她的父母已经因为这种枪，这种职业而死亡了？”灰阎问，虽然从他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任何的疑惑。
“你也是知道的，”零淡淡地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灰阎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从猎人协会那里又有了新的消息，有关早田杏子，悠季的妈妈的。”
零微微有些兴趣地看着他。
“早田杏子并不是她的真名，所以猎人协会一直没有查出有关她的资料。她的真名应该是松原杏子，那个背叛了猎人协会的前协会长的女儿。”灰阎对零说，“但是，她却被她的父亲作为level E的饲料。从小与那群吸血鬼打交道，在十五年前曾秘密地失踪了。从黑暗的地牢中逃脱了出去。应该是得到了某人的帮助。直到五年前，自己的父亲死后，才带着悠季和她的丈夫出现，再次使用假名成为了一个猎人。”
零有些不耐烦地问：“这和悠季以及她成为level E有什么关系吗？”
灰阎有些严肃地问：“你知道矢菊暗香为什么这么执著于悠季的血吗？她又并不是吸血鬼。”
零摇摇头。
灰阎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松原杏子同时也是矢菊暗香的母亲。”
零有些震惊，“怎么会？但矢菊暗香是吸血鬼啊？”
灰阎笑笑说，“一个纯血种的吸血鬼爱上了她，带着她离开了地牢。所以就有了矢菊暗香。但是，为什么她又会和轻尘步在一起，却是协会那边翻破了所有的宗卷都无法调查出来。”
零想了一会儿，冷笑道：“你认为那个纯种的吸血鬼就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
“难道不是吗？”灰阎透过镜片，有些犀利地注视着他。
零只是淡淡地问，“那么，那个纯血种的吸血鬼是谁？”
“不知道。”灰阎有些遗憾地说，“这个结论是协会以及枢君告诉我之后，综合在一起的。”
零的瞳孔微微有些收缩，“玖兰枢？”
灰阎点点头，“是的，我麻烦他帮忙查一下有关的纯血种吸血鬼，他便是如此说的。但是真正是谁，他却并不是很清楚，因为纯血种的爱上了一个人类，是很少见的，也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零并没有再问什么。
良久，他才问：“悠季什么时候离开？我们收留她不是只是因为想调查这件事情吗？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的，我们便不再需要她了。”
灰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正要开口说出什么，突然门外有微微的响声。
零马上打开门，看见的只是低着头的悠季。
零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锥生大人，”悠季抬起头，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悠季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很快就会离开的。”
她仿佛是用尽了力气才说了这番话，尽管她一开始只是想来告诉他她终于打到靶子了。
她低着头，很快地跑开了。
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直至身后灰阎气急败坏地说：“你在干什么？快把她追回来啊！她还只是一个小孩而已！”他也并没有动。
灰阎很快地跑出房间去追悠季了，但他并没有动。
良久，他才慢慢地离开房间，走出了学院。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枪声猛的惊醒了他。
那是一声绝望的枪声，在令人绝望的黄昏中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