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四十五元

95、温存

　　“什么？！”秦峥一惊，猛地抬起头，抓起卫翎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大碍，先松了口气，想到迟岱那张油头粉面的脸，一阵邪火登时窜上了脑门，“这个登徒子，看我不一剑劈了他！”

　　说罢，秦峥当真回头抓起佩剑就要往外闯。卫翎哭笑不得，只好拉住秦峥道：“回来回来，我随口抱怨一句，你还当真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峥被拉着坐下，蹙着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翎叹口气，将方才在迟岱屋中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末了顿了顿，沉声道：“迟岱这个人，比吴贲不露声色得多。今日的举动，不像他一贯作风。如果不是刻意寻衅，我倒觉得这番更像是试探。”

　　“试探你会不会为了荣华富贵轻易倒戈？”秦峥冷笑一声，“那我还得谢谢他替我试出你的忠诚了？”

　　“是试探我们俩的关系，还有，”卫翎指了指自己，“我这个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加以利用，让他拿来扳倒你。”

　　秦峥闻言沉默了一阵，开始冷静思考起这个问题。良久，他无奈地放下佩剑，扶着前额道：“迟岱和吴贲这两个监军，根本不是打仗的料子，还整日执着于没完没了的心计。可我若是执意赶他们回去，怕是皇上又要多心。毕竟天高路远，这边发生了什么，回到皇上那里还不是他们两张嘴的事。”

　　卫翎摇摇头：“防君子难防小人，我尽量注意言行，少惹他便罢了。”

　　秦峥烦躁地甩甩头，想把烦心事都甩出去，抬头看着卫翎，心下总还是有些愤愤的恼火。他伸手揽过卫翎的腰，将其揽到自己跟前，问道：“他哪根手指碰到你了？我先记下，现在动不得他，让他拿筷子杯子时‘不慎扭伤’还是可以的。”

　　卫翎轻笑一声，道：“不用了，他没碰到我，而且我已经让他喝水时‘不慎扭伤手腕’了，估计现在正偷偷找军医呢。”

　　秦峥闻言也释然地笑了起来，抓起卫翎的手低头吻了一下：“我就说嘛，本将军的人哪能吃亏呢。”

　　“登徒子，松开你的爪子，哪个是你的人了？”卫翎憋住笑甩开自己的手，嗔骂了一句，又道，“进攻准备都做好了吗，在这里净和我胡侃。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正经的将军。”

　　“早就做好了，王尨带兵打头阵突袭，赵世昌负责巡逻观察动向，我坐镇主城，调配兵力，时刻接应。”秦峥利落地交待了一通，忍不住又蹭了过去，“趁着现在没人，本将军来小娘子这儿讨个香吻，不知小娘子可愿意？”

　　“……走开。”卫翎面无表情地把秦峥往椅子上一压，拍拍衣服就要往外走。

　　秦峥在背后幽怨地探头道：“马上又要开战了，到时候忙起来，连坐下见一面都难。好不容易有个空闲，你就不能温存一点儿，多体贴体贴我吗？”

　　卫翎准备拉开门的身形明显地停滞了一下，过了一阵，只听他叹了口气，又像是有点忍俊不禁。他转过身重新走了回来，椅子上的秦峥欣喜地冲他张开了怀抱。

　　卫翎的耳根泛起了微红，他强装镇定地走到秦峥面前，却一时不知道应该先伸手还是先低头，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秦峥见状扑哧一笑，伸手揽住卫翎的腰往下轻扯了扯，引着卫翎抬起一只膝盖搭在椅子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揽住了秦峥的后颈，闭着眼贴了下去。

　　唇齿相依的那一刻，秦峥和卫翎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像是把连日的心惊胆战和嘈杂喧嚣都释放了出去，全身的感官只剩唇舌间的柔软无限放大，盖过了一切。两人都恨不得抛下所有，在交缠的吻里共同沉湎，沉到幽静温暖的深海里彼此依偎。只是秦峥和卫翎俱是有分寸的人，战事紧迫，断不可在此时掉链子。这一吻深刻缠绵却也短暂，秦峥恋恋不舍地轻吮了一下卫翎的下唇，在他耳边低低笑道：“再这么下去，就要惹火了，你负责灭吗？”

　　卫翎腾的一下烧红了脸，一股脑直起身，强装镇定讽道：“你要想灭火的话，接桶凉水自头顶浇下去更快。”

　　“啧啧啧，寒冬腊月里，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秦峥半开玩笑道。

　　“就谋了，怎地？”卫翎一撇嘴想也没想便顶了回去，等看到秦峥满眼的笑意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你承认了？”秦峥腆着脸追问道。

　　“谁承认了，”卫翎的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阵，故作镇定地扯开了话题，“对了，你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早些告诉我，我好准备着。”

　　秦峥暗笑半天，选择放过卫翎这个薄脸皮，正色道：“你陪我一道在主城留守，忙起来我也好多个帮手。你先早点回去休息，一切就看晚上行动了。”

　　“嗯。”卫翎点点头。

　　晚间子时之后。

　　“将军，一切正常，城内已经熄火休息，只剩守城士兵了。”瞭望的士兵向王尨禀报道。

　　王尨颔首，紧盯着坪州城的城墙，对手下道：“带好攀岩钩，咱们小心靠近，切勿惊动了蛮子。”

　　“是。”手下士兵轻声应和。

　　于是王尨带着士兵无声地向城墙靠近。几个手脚利索的小兵率先出发，被王尨派去偷袭城墙角上的瞭望台。

　　一个蛮子士兵正靠着瞭望台的柱子昏昏欲睡，隐约听见身后有悉悉簌簌的响动声。他拿起弯刀，还没来得及说一句，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什么人……呃！”

　　小兵冷冷地收了刀，躲开蛮子的尸体上喷射出来的血花，顺手把匕首在蛮子士兵的衣服上抹了抹，擦干了血迹，随即飞快地爬下瞭望台，跑回王尨面前禀告。

　　“报将军，东南角瞭望台解决！”

　　“报将军，西南角瞭望台解决！”

　　“报将军，正南瞭望台解决！是否发动攻击？”

　　王尨听着几个小兵的回复，点了点头，对着坪州的城墙咬咬牙，狠狠道：“拿回大齐疆土，将士们，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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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五元胡咧咧：我们这是正经权谋战争文，无论蒸煮多甜都不会脱线去谈恋爱的……
除非他们发糖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