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0、终局(二) ...

  •   黑莲军队攻破城门的消息传至宫内,所有宫人都乱成了一团。严晟在荷贵妃的宫里沉默地坐着,重病未愈的荷贵妃亲自泡了一杯茶,端到严晟的面前,噙着泪花道:“此生得遇陛下,是妾身之幸,请陛下品尝妾身为您泡的,最后一杯茶。”

      “爱妃有心了。”严晟沙哑着嗓子道。他接过茶杯,看也不看地灌了下去。

      “好茶……”

      荷贵妃看着严晟饮下茶,头越来越沉,最终瘫倒在案几上。她屏息等了半炷香,终于痛快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教主,碧荷幸不辱命!”

      她一扫原先病恹恹的样子,翩然起身,抓过早收拾好的细软便要往外逃,却在门口与一人不期而遇。

      “荷贵妃?你为何一个人出来,皇上呢?”洛珂看着她质问道。

      皇后?这个女人不是早该烂在冷宫里了吗?荷贵妃心头闪过疑惑,只是她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动手灭口。而就在她快步靠近洛珂时,不防身后出现一个身影,一刀捅进她的后心。

      “呃……”荷贵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在生命最后一刻想要看看背后之人是谁,艰难转身,却看见了方才还在与自己耳语温存,被自己的茶毒倒的人,正施施然站在那里,面若冰霜地把刀锋再往她身体里送了几寸。

      “为什么……怎么……怎么可能……”荷贵妃断断续续地说着,眼里狠厉未散,又多了茫然。

      “早知你有问题了,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苏其昌那个老狐狸也想逃,已经先你一步被我送去见阎王了。”另一道声音响起,荷贵妃看见走来的人,一双凤眸刹那间圆睁到极点。

      洛珂看着来人,欣慰一笑:“哥哥。”

      洛臻走到荷贵妃面前,冷看她不甘的眼里生机涣散,颓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严晟松开刀柄,冷眼睨着尸体,转而又看向洛臻和洛珂,沉默许久,方道:“朕的神志从很早开始就出问题了,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

      “我们二人有什么委屈的,”洛珂摇头,“委屈的是在外打仗还被皇上抄了家的秦将军,还有卫公子。”

      听到这个名字,严晟还是皱起了眉:“卫翎他……”

      “皇上,”洛珂正色道,“吴小将军一案发生得太混乱,很多东西都没有查清,之后种种,也未必没有隐情。我相信卫翎。”

      洛臻对严晟作了一揖道:“皇上,那日没有卫翎暗示,微臣早已葬身崖底。许多蹊跷之处还有待细究,微臣也相信卫翎。”

      “黑莲军队已破城而入,马上就要进宫了。”洛珂看着严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事已至此,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皇上,您愿意再信我们一次吗?”

      辇轿在宫门口便停下了。靳云下了辇轿,在汉白玉的地砖上缓缓前行。他扫过红墙琉璃瓦,抚着光滑的木漆,略有些失神。

      “阿恒啊,我终于又走进这里了。”

      “在莲池看着这边,怎么也看不真切,果然还是要亲自来一趟的好。”

      “你走过这片砖吗?靠过这根柱子吗?累的时候会不会到那个花廊下面散心?啊,我记得你喜欢睡莲,池子里那些是你叫人种的吧?可惜,没能和你一起看它们开花。你从前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第一时间叫我的,不是吗?”

      靳云一边轻轻地自言自语,一边用双脚丈量过这片遥遥望了二十年,却一直无法踏足的土地,游魂一样转着。

      卫翎下令军队驻留在宫外,自己默默地跟在靳云身后,看着他反常的举动。他默然一会儿,低声问边上的罗芳:“教主为何如此?”

      罗芳心道反正卫翎马上要死了,告诉他也无妨,便低声回答:“当年教主闭关,昔日好友纷纷离散背叛,齐国更是联合凉国灭了教主母国,瓜分疆土。齐国先帝严恒,曾是教主最交心的知己。”

      前半句与卫翎先前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可最后一句知己,让他表情有些微妙。

      能让靳云癔症疯魔到这个程度,靳云与这先帝,恐怕不止是知己二字那么简单。

      恍神间,靳云走到了一处殿宇前,那牌匾上明晃晃写着“交泰殿”。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恰逢一个小太监抱着趁乱偷来的细软从里面出来,迎面撞上了靳云。靳云“啧”了一声,扬手勒住了小太监的脖子。

      “严晟那个小孽障呢?”靳云看着小太监问道。

      “呃……咳咳……”小太监瞪大眼睛,艰难地喘气,不敢违背眼前的魔头,只得颤声答道,“皇上服……服毒自尽了……在贵妃娘娘寝殿……”

      “啊,看来是碧荷得手了。”靳云了然道,想了想又眯起眼问,“严恒从前住在哪个宫?带本座过去。”

      小太监不知道这大魔头为何要寻先帝寝宫,为了保命,也只能哆哆嗦嗦地在前面带路,走向先帝常住的静心阁。

      静心阁临湖而建,三面环水,陈设极其简单,无法想象这里曾是一国之君的住处。靳云缓步拾阶而上,放眼望着这一片陌生的地方,仿佛能从一砖一木中,窥见昔日主人的旧影。

      踏入主殿,靳云抚着梨木椅上细腻的莲纹,坐了下来,默然一阵方开口道:“有酒么?”

      “侧殿有有有地窖,先帝存了不少。”小太监忙开口道,“奴才给您去拿?”

      靳云眼神微暗,静静看着他。正当小太监被盯得浑身发毛,几乎要腿软倒地时,卫翎开了口:“我去吧。”

      “嗯。”靳云意有所指地看了卫翎一眼,点头道,“让他带路。”

      卫翎听出了靳云,是要灭口。他跟着小太监走到侧殿地窖,接过小太监递给他的一坛酒,在小太监缩着脑袋转头要带他出去时,突然抬手一劈,把人敲晕了,放倒在地。

      “抱歉。”卫翎眼带歉意地低声道,“黑莲的人都在外面,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卫翎提着一坛酒走回主殿时,靳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处理了?”

      “是。”卫翎淡声回答。

      靳云看起来没什么精力,懒懒地一点头。卫翎低头拿起一只空杯子,倒了一满杯,递给靳云。

      靳云接过,却没有立刻饮下,而是微微抬眸看了卫翎一眼。

      卫翎几乎是立刻便读出了靳云眼神中的怀疑,不在意地嗤笑一声,抬起酒坛仰头便喝了几大口,比酒杯里的量多出两倍有余。

      靳云这才笑了笑,放心地饮下了杯中的酒。

      搁下酒杯,外面忽然有士兵禀报道:“北疆战场我军与齐军两败俱伤,尤格颜苟与穆存斗蛊术落败,死在战场上了。”

      “知道了,下去吧。”靳云轻叹,却又不是很意外,“本座一早便看出来了,拼蛊术,尤格颜苟斗不过那个小将。也罢,齐军只剩残兵败将,一时也回不了京师。”

      尤格颜苟大概到死都不会想到,他一心仰慕的军师,一生追随的教主,从来没把他当回事过。榨干价值之后,他就成了弃子,一早便被放逐了。

      靳云曾表现出有多重视尤格颜苟,此刻便有多冷漠。靳云是个揣度人心的行家,每个人的弱点和欲望都被他分析得清清楚楚,所谓的蓝图和承诺他张口便来,世上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可以随意拿捏的木偶。

      卫翎在此时开口道:“教主,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靳云顿了顿,抬头看向他,又看了一眼罗芳。罗芳不知卫翎的要求,却在此时浮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卫翎继续说道:“我要的那两个人的命,死了一个了,还差一个。教主现在是不是可以兑现诺言了?”

      卫翎说罢,沉沉地看向罗芳,极度平静的眼神看得她头皮一麻。而靳云在此时也站起身,缓缓向她走来。

      “教主?”罗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趔趄着后退一步,“教主,教……靳哥哥,芳儿什么都没有做错,我……”

      “嘘,”靳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微微笑起来,“好芳儿,你曾对本座说过,为了本座,刀山火海也去得,你还记得吗?”

      罗芳颓然跌坐在地上,泪痕满面,凄切地盯着靳云,双唇颤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以为熬到今日,终于熬出头了,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终于能有机会,想不到,为了卫翎的一个要求,教主真的……

      靳云的脚步已到近前,她绝望地闭上眼。

      而就在靳云抬起手要覆上罗芳头顶时,他却脚步一转,极其狠厉地向卫翎冲去。

      变故在电光火石间,卫翎只来得及微微侧身闪躲,生受了一掌趔趄倒退。

      罗芳怔愣地睁开眼,靳云背对着她,声音还是听不出情绪的温柔慵懒:“芳儿,你是最后一个故人了,本座怎么舍得伤你。”

      罗芳瘫在地上一呆,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卫翎定住微晃的身形,无声看着靳云。靳云冷冷一笑:“光羽世侄,我们的仇都报完了,你可以放心地去了。”

      说罢,他蓄力向卫翎冲去,打算给他最后一击。然而就在将要击上时,靳云永远慵懒的笑意突然一僵,整个人的攻势都随即顿住。他猛然扶上梨花椅背,噗地呛出一口黑血,脸色大变。

      “教主!”罗芳失声大喊。

      “不,还没报完。”卫翎清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还有你。”

      “这是……”靳云缓缓用手背蹭掉血迹,死死盯着,又抬头看向卫翎,“怎么可能?杯子一直放在这里,坛子里的酒,你自己也喝了……不,你不知同生蛊已解,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下毒?你到底做了什么?”

      “呵,”卫翎轻轻笑起来,一样的黑血从嘴角溢出,“原来同生蛊解了,难怪教主这样无所顾忌地要我的命。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把毒下在那坛酒里了。自始至终,我便没打算独活。”

      “你!”靳云脸上的表情终于失控了。他不可自抑地呕出大口的血,眼睛几乎要把卫翎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拿命换我死?不可能,我们才是一样的人,你,你为了那群背叛你的人,要献祭自己的命?”

      “靳云教主,”卫翎嘴角的血越溢越多,仍垂眼近乎悲悯地看着他,“你靠拿捏人心掌控天下,从一开始便错了。人心,本就是最难读懂的东西。”

      “不……不可能……魇蛊还种在你体内……怎么会失效……”靳云看着卫翎的脸,眼中的自信终于开始涣散,“难道……”

      “魇蛊一开始便未成功种下。”卫翎看着他,一字一句,“因为我的信仰,从未坍塌。”

      随着卫翎话音落下,寂静的大殿外响起震颤大地的脚步和兵戈声。冲进殿的并不是黑莲军队,而是早该全军覆没的齐军。一个个早该死了的面孔闯进靳云的眼帘。赵世昌、金率、洛臻、严晟……还有作为他毁掉卫翎的计划中的第一环,吴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自以为环环相扣的缜密计划,竟是一开始就被这个看似无助的少年反着算计了。

      在靳云逐渐模糊的视野里,逆着光线,打头的人带着一身伤,风尘仆仆,却像血液里浸泡的兵刃一样透着杀伐气息,刀锋般的视线扫过大殿,提着剑大步走近,和记忆里秦诀大将军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是接过父亲衣钵,挑起大梁的秦峥。

      果然虎父无犬子,秦诀那个齐国战神,当年就是以这样的姿态,领兵灭了他的国家吧?

      罗芳在看到军队冲进殿时,迅速反应过来,还带着水雾的眼骤然狠厉,她挥手放出一阵浓雾,抱着靳云夺窗而逃。

      众人一阵呛咳,赶紧四散开来追人。烟雾散后,洛臻赶回来禀报:“皇上,秦将军,临水的窗户被人破开,那两人似是涉水而逃了。”

      严晟面若冰霜,喝道:“派兵去追!”

      “是!”

      严晟此时才有空回头审阅军队。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以为葬身疆场的将士们,竟一个个都回到了他眼前。

      方谋先沙着嗓子开口:“启禀皇上,南疆战场,是秦将军接到卫先生用蚁蛊传的密信,设下假死一计,将黑莲军队骗入陷阱,末将等拼尽全力,歼灭南疆黑莲军队,堪堪惨胜。黑莲军队首领青风,已被秦将军手刃。”

      “皇上,凉国叛军攻陷的这一路,我们的人……几乎没有伤亡。”赵世昌向来倔得像个老斗鸡,此时说话竟哽了一声。

      严晟一时愣住:“这怎么可能?”

      金率沉着声回答:“是卫先生,那些蛊术并没有要了沿途士兵的命,只是让我们假死。卫先生攻过的所有城池,几乎……没有一个士兵身死。”

      身后的士兵全都红了眼眶,把目光投向静静站在那里,神情淡然的卫翎。

      严晟也终于哑然。他想叫秦峥来问话,叫了两声,却见秦峥恍然未觉一般,自顾失魂落魄地向卫翎的方向走去。

      卫翎静静看着秦峥的眼睛,带着一如既往清淡的笑意,等着他的爱人向自己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他走到了他的面前,穿过黑暗与阴霾,重新回到他的眼里。

      “那颗珠子,你拿着了吧?”卫翎先开口问。

      “嗯。”秦峥看着他轻轻点头,从腰间取下那一只淡蓝色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颗蓝色的圆珠给他看。正是决裂那天,卫翎假作无意丢在他身边的珠子。里面存放了一只卫翎用血灌入的小蛊虫,关键时刻,可以散出血气,吊住他的一条命。

      秦峥抑下喉头哽咽,一边向卫翎走近,一边笑着道:“都过去了,光羽。”

      卫翎也笑了笑,然后轻轻蹙了一下眉,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略带无奈地道:“秦峥,我……有点疼。”

      说完这句话,卫翎终于控制不住,吐出一口血,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地上倒去。

      “光羽!”秦峥霍然冲上去,跪在地上揽住卫翎,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咳咳……”卫翎往外咳的血越来越多,攥着他的衣襟,却说不出话来。

      “卫先生!”一道焦急的女声传进来。士兵们赶紧让开道,木枯子抓着一只瓷瓶穿过人群冲进来。

      秦峥猛地抬头,满眼希冀地望着木枯子手中的瓶子:“这是解药么?”

      木枯子神色黯然:“百草枯……服下后便融进血液,无药可解。除非抽干一身的血,但那样他也会失血而死。这药只是抑制毒性,让他能多撑一会儿。”

      秦峥狠狠一闭眼,劈手夺过,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倒出药丸,送到卫翎嘴边:“没关系……再撑一会儿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光羽,来张嘴,把药吃下去。”

      卫翎目光开始涣散,费劲地想张嘴,可一张开便是一口鲜血涌出,根本吞不进东西。他艰难地摇头道:“算了秦峥,我唔……”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秦峥把药衔在自己嘴里,倾身用力覆住他的唇。

      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充斥了两个人的口腔,卫翎感觉到秦峥的唇瓣发着颤地裹住他,药丸被秦峥用舌头顶着,坚定地往里推。终于,在数次失败后,沾满鲜血的药丸缓缓滑下卫翎的咽喉。

      烧心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他轻喘着气睁开眼,留恋地靠着秦峥的胸口,抬手拂过他饱经风沙和刀剑的眉眼,扣住了他的五指。

      没有人会在此时说出过去那套“有伤风化”的论调,大家久久沉默着,给这对恋人留下最后相处的安宁。

      消失许久的吴星对严晟说出了之前的隐情:“之前卫先生找到末将,说黑莲的人可能已经盯上了我们,不知会从哪个突破口入手,我们便一直留心着。那日木姑娘发现府上叫阿衍的少年有些异样,先告知了卫先生。卫先生便大致有了些猜测。”

      那日街上偶遇,对卫翎仍有芥蒂的木枯子犹豫良久,还是在临走前顿住脚步,对卫翎道:“你府上那个叫阿衍的孩子,不太对劲。他并无先天不足,也没有受过外伤,这哑症恐怕有些蹊跷。”

      “大概知道黑莲要从我们当中下手后,卫先生便留了个心眼,留了一只蛊在末将身上,关键时刻可以保末将一命。”吴星道,“只是黑莲最后竟是要栽赃卫先生,逼他叛逃,我们确实没有想到。但卫先生一想明白后,便决意将计就计,之后的种种行动,末将再无参与。”

      木枯子红着眼抬头道:“那日我一见吴星便看出有异样,但不知卫先生想要做什么,便将计就计假作愤恨,扎了一针在他身上,其实是封住他部分气血给他吊命。但除此之外,我帮到卫先生的,也只有方才在地窖里留下的那一剂无色无味的百草枯了。”

      众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人帮他,没有人信他,所有的误解和冤屈都是真的,他一个人背着滔天的仇恨与恶意,走过遍地尸骸的长夜,守着一寸无人知晓的微光。

      严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靳云中了毒,想必也跑不远。加大兵力全城搜查……”

      “皇上,草民知道靳云在哪。”声音的主人踏进殿门,木枯子先失声惊叫道:“师父!”

      乔默看了她一眼,疲惫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木枯子猛然想通了一切:“您还活着……所以,卫先生的蛊术,都是……都是师父教的!”

      “是。”乔默点头,看向秦峥和卫翎,带着伤感的笑意,“制作吊人气血的小蛊虫,是我送的方子,说起来还要谢谢秦家那位老太爷,肯替我混在给曾孙媳的礼物里送进去。”

      卫翎看着他轻笑:“谢谢乔叔叔,光羽……很喜欢那份礼物。”

      “所以,沿途士兵假死,是你们二人联手做的?”洛臻了然开口。

      “是。不若此恐怕瞒不过靳云的眼睛。”乔默解释罢,转向严晟道,“皇上,依草民对靳云的了解,他应是逃去了南山被毁的莲池。但在去之前,草民想恳请皇上先去寻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严晟问道。

      “先祖皇帝留下的,给先帝的遗诏。”乔默一字一句地说。

      此事是皇家机密,遗诏也封存在金銮殿从未见过世,严晟面露惊讶,不知乔默从何得知。乔默闭眼长叹一口气:“我……一早便知道。皇上若是知道当年的什么隐情,到时也请一并说出来吧。这些,都是我们欠他的。”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