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纯薯红粥

4、第 4 章

　　两人如约来到中心广场门口，相比林澄的精心打扮，邱迪显得很随意，和初见时一样，一件灰色的夹克，牛仔裤，运动鞋，不搭且显老气。林澄有点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印象中的那个人，但很快就制止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我们上去吧。”邱迪完全不如网上健谈，还是初见时的腼腆模样。对于林澄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喜。
　　两人来到中心广场四楼，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什么交流。甚至林澄没有跟上邱迪都没发现。
　　“你想吃什么？”邱迪问。
　　“都可以。”
　　很多餐厅门口都排着长队，经过一家烤肉店时，服务员热情的招揽，见这家店人不多，邱迪便问林澄想不想吃烤肉。
　　人不多的原因林澄知道，贵。
　　“再看看吧。”林澄不好直说原因，只能委婉拒绝。
　　“我觉得还行，要不就在这吧。”
　　“好。”你觉得行就行，我少吃点就是了。林澄心想。
　　一盘烤肉一百多，邱迪还尽找贵的点，林澄在一边直肉疼。
　　“这个猪五花挺好的，要盘这个吧。”林澄曲线救国。猪五花是最便宜的肉了。
　　“你喜欢吃吗？猪五花很肥的。”
　　“嗯，喜欢。”林澄一咬牙。她不喜欢啊，她只是想省钱。
　　“那要一盘吧。神户雪花牛肉，这个应该好吃，再要一份这个。”
　　林澄没想到邱迪会这么大方，看来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点完菜邱迪给林澄倒好水，两人陷入沉默。
　　“你看最新的海贼王了吗？”林澄找话题，邱迪说过喜欢看海贼王。
　　“还没有。”话题终结。
　　“你看过棒球英豪吗？”
　　“嗯，看过。”
　　“越前龙马是我看过的动画里最装逼的男主角了，噢！他改成用左手发球了！他原来是左撇子！”林澄声情并茂自认为幽默的活跃气氛。邱迪只是“对对”的应和。
　　两个人没有网上聊的欢快，找个话题又觉得刻意。林澄有些丧气。
　　吃饭的时候林澄的头发有点碍事，店员给了一根有卡通玩偶的头绳。
　　“竟然是莎莉鸡。”林澄很惊喜。
　　“什么莎莉鸡？”邱迪不解。
　　“就这个头绳上的鸡，可爱吧？”林澄边扎头发边说，“我一直没舍得买，这家店里竟然有。”
　　“嗯，可爱。”邱迪一问一答，“一会儿能拿走吗？”
　　“不能吧。”林澄努努嘴，“那边写的要放回去。”
　　“哦哦。”邱迪不置可否。
　　气氛好了一些，而且肉确实好吃。就光吃这一点来说，两人都还是满意又愉快的。虽然后来林澄才知道，这一顿饭邱迪吃的也很肉疼。
　　“我们去看电影吧。”林澄知道一家很高级的影院，邱迪这么破费，自己也要表示一下，不能占人家便宜。
　　“今天吗？”
　　“可以啊，八点半有一场，我们正好可以去看。”
　　“太晚了。不要吧。”
　　这是拒绝我了吗？！林澄想看电影无非也是急于回请。看邱迪的态度，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吃完饭去哪儿？”林澄不甘心的追问。
　　“早点回家吧，回家晚了不好。”
　　“行。”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吃完饭，两人分头回家。林澄一个人等在公交站，想了想，决定走回去。
　　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林澄想不明白。
　　更令她头痛的是，她对邱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因为那次奇妙的相遇，因为这样一个缘分所以给邱迪加了很多光环吗？可是那天邱迪令她心动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至今想起都觉得美好。或许他今天的表现只是因为没有经验呢？他没有交过女朋友，不知道怎么跟女孩相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显得羞涩而可爱啊。
　　可是我也没有经验啊，为什么我就可以努力找话题，他却不接话聊？
　　或许是性格原因吧，他也很主动很努力了，不是邀请你出来吃饭了吗？还主动给你打电话，给你送苹果，这都是他主动的，你可别忘了呀！
　　林澄伴着纷乱的思绪走回家，刚进小区，收到一条微信，问林澄到哪儿了。是妈妈发的。林澄没有心情回复，反正一会就到家了。
　　过了一会，又来一条信息。
　　“到家了吗？”是邱迪。
　　林澄松了一口气，他是关心我的！“嗯，进小区了，马上到。”
　　看到之前妈妈发的信息，林澄觉得有点对不住，也一并回复了。
　　林澄和邱迪又开启了微信聊天模式。林澄邀请邱迪第二天去看电影，邱迪同意了。只不过上午要加一会儿班，下午才能去。
　　林澄欣然同意，赶紧上网买电影票。
　　准备睡觉时，又收到了小女孩的微信：“我想买块地。”林澄不理会，果然一会儿就发来了下文：“你的死心塌地。”
　　林澄笑笑，这几天小女孩每天都发一段土味情话，林澄不知不觉的习惯了。

　　林澄买的是影院的VIP小厅，两个座位一组，一个厅只有12组。与情侣座不同，座位中间有扶手隔开，又贵又亲近又不那么近。对于他们来说再合适不过。
　　这一天的邱迪不仅提前到了，而且显得神清气爽，看起来经过一顿收拾，身上还有沐浴露亦或洗发水的清新味道。林澄这次倒是随意的穿搭，也没有刻意打扮，虽然她有一上午的时间。
　　“等很久了？”林澄笑着问。
　　“没有。”邱迪挠挠头，“没有。”
　　“那我们走吧。”这次林澄走在前面。
　　“这个电影院新开不久，我就在过年的时候和我爸来看过一次，环境挺好的，音响屏幕都不错。”林澄热情的介绍，她已经决定了，就算邱迪不回话，她今天也要当个小话唠。
　　“你们看的什么电影啊？”邱迪问。
　　“贺岁片。”林澄道：“每年大年初一，我都和我爸到影院看部贺岁片。”
　　“爆米花可乐要吗？”到了影院林澄主动问。
　　“恩，都行。”
　　“好，我去买两份，等我一下。”林澄过去排队，邱迪老实的等在一边。
　　此时的院线没有爱情片，没有漫威，没有喜剧片，林澄买的是两人都稍微感兴趣一点的灾难大片。
　　虽是大片，林澄看的毫无滋味，不知不觉打起了盹儿。
　　邱迪也毫无心思，不时的偷偷看一眼林澄。
　　林澄手机振动，是邱迪发来的消息：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林澄一下清醒过来，摸摸自己的手，不够光滑，总是忘擦护手霜。邱迪的手那么纤细，自己的手可能比他的还要粗。想一想竟觉得有些自卑。而且她不知道牵了手之后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她没有经验，也没做好准备。
　　“现在不可以。”林澄回复到。等我想想吧，等我擦了护手霜，等我准备好。
　　邱迪再没有说话，安静的看完了一场震撼又感人的灾难电影。
　　出了电影院，邱迪看起来显然兴致不高。
　　“怎么了？”林澄问。
　　“没有啊。”邱迪是有事儿也不会说的人。
　　两人又是默不作声的一起走。许久，林澄提议：“买个彩票吧。”
　　“好啊，不过买了也中不了奖。”
　　“肯定能中奖。”林澄胸有成竹。
　　“你怎么知道？”
　　“你买就行了。”
　　彩票站不远，邱迪买了一张刮刮乐，两人聚在一起刮完，分文未中。
　　“没中奖。”邱迪说。
　　“有奖的。”
　　林澄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眼神乱飘。终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看着邱迪，迟迟未动，她在鼓足勇气。邱迪疑惑，但也知道这时候不应该问怎么了。两人眼神交替，许久许久，林澄猛地一低头，牵起邱迪的指尖，脸早已红透。邱迪愣住了，但很快，反手紧紧握住林澄的手。
　　中奖了，我是你人生最大的奖。
　　两人牵着手，在海边溜达，尴尬甜蜜的吹了一下午海风，直到华灯初上，邱迪送林澄到了公交站点，等林澄上了车，才挥手离开。
　　林澄在车上搓着手，天气没有完全回暖，海边的风吹一下午还是很冷的。翻看手机，发现有妈妈发的晚餐图，还有一个取件通知。林澄不记得买了东西，无论如何，看了再说吧。
　　快递并不是寄到林澄家，而是在公交站牌旁的快递超市。林澄拿到一个很小的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个盗版莎莉鸡头绳，单子上赫然写着头绳5元，补交顺丰运费20元，下单时间是昨天。林澄哭笑不得。
　　晚上邱迪和爸妈去了爷爷家，便没有多和林澄聊天，两人早早的道了晚安。
　　过了一会，邱迪发来一个亲亲的表情。
　　林澄害羞又兴奋。不知道怎么回复。我是不是应该假装睡觉了？不行，这个点肯定没睡。微笑？这个表情好像不受欢迎。害羞？害羞就表示我接受了啊，还故作娇羞，不行，太装了。接受到爱心？那也是接受啊，是一点也不害羞的就接受了，也不合适。
　　林澄犹豫着思来想去也没有回复，心想过了这么久，要不干脆算了，不回了吧。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土味情话时间到。
　　这次不等下一句发来，林澄就赶紧回复：“我闻到烤肉的味道了，小妹妹。”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们老师再怎么不正经，也不会叫巴啦啦小魔仙吧。”
　　“这是我给爸爸起的网名。”
　　“你爸爸？”
　　“我爸爸就是我的老师。”
　　“他叫徐浩”
　　“今年三十二岁”
　　“身高一米八二”
　　“体重七十公斤”
　　“单身”
　　女孩一条一条的发过来消息，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林澄及时打断：
　　“我有男朋友了。”
　　林澄发出这句话有种前所未有的自豪，单身26年的她，终于有男朋友了。
　　对方的正在输入取消了，林澄有一刻犹豫，是否伤害到了女孩的感情，可是素不相识，如今已经有了男朋友，不该再有这样的联系。
　　过了很久，女孩发来消息：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不然，我看见一次喜欢你一次。”
　　林澄想要把她删除，终究在确认页面，点了取消按钮。
　　林澄给邱迪回复了一个同样的亲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