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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囚鸟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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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维奥拉说,对面粉衬衫的男人即将前往面包店为妻子购买点心。
只见男人目的明确,毫不停留直奔面包店,果真提着一盒提拉米苏出来。
我沉默了。
所以果然大家的果实能力都相当实用啊!
而我的……
两年前吃下后,我就只有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变成小鸟去枝头晒太阳。某次还被来找我的baby-5看中捉住,如果不是我及时变回人,就要被她塞到乌黑的塑料袋里了!
想到当时我□□,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尴尬第不知道多少次涌上心头。
“多弗朗明哥也同意了。”维奥拉甩出又一个理由。
她说,多弗朗明哥同样重视草帽小子和死亡外科医生的联盟,所以在她提出保险起见,让我去参与诱捉黑足的计划时点头同意了。
我无奈:“所以我已经没有拒绝的借口了吧?”
她眼含笑意,点头。
“那么,作为酬谢和任务的提前准备,第一次见面说好的事情现在总算可以兑现了。”
维奥拉疑惑,思索片刻后恍然应道:“当然。”
恋人大道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
手牵手,手挽手的男男女女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目光被黄昏的光线晕染的愈发柔和温情。
这种平淡的幸福有多少人身处而不知,又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却难以达成。
我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在这方面也只是普普通通,并无天赋。
于是非常自然地踩了维奥拉好几次,需要申明的是,我绝对没有借机发泄不满的意思。
不少人停下看向我们,原先只是被我没有上妆遮掩的脸吸引,痴痴站在原处。
哪怕我的舞技过于“高超”,踩了可怜的舞伴好几下,也有人故作诗腔:“美丽,因残缺而完美。”
去他的残缺。
伴随着街头艺人的音乐,我被维奥拉手臂挽着腰旋转了一圈,无意投向人群的一眼,似乎看到了许久不曾遇到的家族干部古拉迪乌斯。
再次看去时,那里分明只有艳羡、惊艳、痛惜种种表情不停切换的普通恋人们。
共舞过后,维奥拉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理直气壮地回视。
良久,她才轻叹了口气:“我以为之前你那么热衷跳舞是因为……而且不应该呀……”
她由上而下目光扫视过我的全身。
“明明硬件条件这么优越,为什么实际跳起舞来那么僵硬笨拙。”
她一本正经的困惑让我的自信心大为受伤。
“说不定只是这个舞不适合我。”我试图狡辩,“只要找到合适的我一定可以跳的叫人移不开视线的。”
听到后一句话,维奥拉满眼的担忧瞬时消散,她点头肯定:“没错,只要这张脸还在,跳的再糟糕,对我们的计划都不会有影响。”
“喂!”
(三十七)
在我的坚持下,维奥拉还是教了我不同的舞种。
一天训练下来,本就精疲力尽的我靠在墙上,想到她为我演示的五六种舞蹈,个个都跳的熟练优美,忍不住为她惊叹:“佐伊说的没错,维奥拉你跳舞果然很厉害。”
维奥拉并不为我的真心的夸赞感到欢喜,她脸上的忧愁反而更重了。
“草帽小子他们没多久就会到达德雷斯罗萨了。时间很紧,必须快点确定舞种,不如就从前面几个里先选一个定下来?”
显然,她对我刚刚的表现并不满意。
跳舞本来就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再加上的确是每种都跳的糟糕,原先的蜜汁自信已经被气馁取代。
我点头。
“那就去选衣服吧。”
我比维奥拉要矮点,她的衣服对我来说并不合身,所以我们趁着夜色来到了唯一没关的一家店。
店里的灯光明亮,各式的舞服摆放在木质模特身上,颜色或鲜艳或素淡。
我随意地看了几眼,刚准备指向其中一个墨绿色的舞服,目光却像被磁铁吸住一般,飞向其后的一个大红色舞裙上。
热烈的大红色一眼就吸引住了我。
裙摆的裁剪夸张华丽,但因为裙摆是黑色的,又多出了几分神秘低调,与红色的裙身相得益彰。
维奥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是弗拉明戈的舞服。”她说,“和你的发色瞳色很搭。”
“弗拉明戈?”
似乎不在今天试跳的舞种里。
维奥拉解释道:“是相当富有感染力的舞种,我很喜欢。不过跳这个舞需要耗费不少体力,而且难度不小。”
我咬唇看向她,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扶额,高叫:“老板!这件还有小些的尺码吗?”
如此爽快的反应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还没跳呢,不知道合不合适,现在就买吗?”
她把从老板手里接过的衣服递到我手中。
“没关系,反正你跳的话,什么舞都好看。”
一旁的老板点头如捣蒜,看上去很赞同。
虽然明白维奥拉委婉话语下的实际含义——不管什么舞都跳的一个水平,那就随你开心吧。我还是开开心心地捧着手里的衣服去试衣间换上了。
夜色已浓,店里除了我和维奥拉,也就只有老板和服务员。
在试衣间,我听着他们的交谈声小心翼翼地换上人生中第一件舞服。
维奥拉要的尺码刚好,穿着很服帖。
掀开帘子,我提着裙摆走出来。坠着的裙尾,束身的裙身让我有些不适应。
走到镜子面前,我看向镜中红色舞服的女人。
店里细碎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我同样不发一言,和他们一样看向自己。
真的很美,不是吗?
浓郁蓬松的黑发如墨般倾泻在肩头,随着小小的动作摇晃时就像黑色波浪在起伏。唇色如春日里的第一株蔷薇,透着娇羞的浅淡。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张扬舞裙的勾勒下显得更具攻击性,又在即将结束的裙摆绽放华丽神秘的夜色花蕊。
我突然产生了退缩。
没有刀枪保护的美丽是上天的恩赐吗?
“真好啊,那么漂亮,光是和你呆在一起就很快乐,如果我也有那么漂亮就好了!”
幼时同龄玩伴羡慕的神色被染红的血色覆盖,镜中夸张热烈的红变作了一片血海向我扑来。片刻的错乱间,空气中漂浮的花味香薰像是被厚重的腥味取代。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
“还是……”
“就这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迟疑退缩的前者和坚定欣喜的后者对比鲜明。
对上维奥拉欣赏的目光,我咽下未出的悔语。
嘛,跟baby-5练武的两年总不能是白费的吧。
我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三十八)
在音乐的节拍下,我快速转身,腿与臂膀持续发力,明明是在跳舞,身体的反馈比练武时还要疲惫。
弗拉明戈比我想象的要难跳,但实际跳出的效果却远远超出我与维奥拉的预期。
我意外地适合弗拉明戈,或者说,这个名字与多弗朗明哥相似的舞种竟然出乎意料地适合我。
弗拉明戈的伴曲节奏明快,极富感染力,而我本身很容易被节拍左右,所以跳起这个舞来比其他舞种要更自在贴合。
维奥拉为我选定的是一个带扇子的舞目,她告诉我这个舞一般都是穿着裤子跳的,因为跳舞时要配合高跟鞋用力踩出嗒嗒嗒的声响,腿部脚部的动作也是表演的重要一环。
“但是,”她蹲下身,唰的一下将裙摆撕开一大块,面对我的无语坦然道,“像这样稍加改造一下,穿裙子跳应该也不错。”
她扯的太随性,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穿出去,衣服又交给了裁缝再做改造。在裁缝的修剪下,原先绽放的裙摆从前面被剪开,露出一截小腿,穿上和裙身颜色相近的高跟鞋时,视觉效果的确更具冲击力。
“再来一遍,”维奥拉微仰着头,气势迫人,“你跳的太用劲了,刚刚翻转扇子的动作柔和一点会更自然。”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baby-5的影子。
一个我武学(如果我三脚猫的功夫也可以称得上的话)上的老师,一个我舞学上的老师。
草帽海贼团是一贯的高调,伴随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多弗朗明哥辞去七武海的消息,原先至少表面看来欢快祥和的城市里有躁动不安地气氛在蔓延。
和惶恐忐忑的民众不同,维奥拉的躁动更多是源于激动,尽管她的神色比平时还要来得冷淡,我却隐约能感受到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澎湃。
在我即将上场的时候,她比我还要紧张,拿着通缉令的手甚至微微发抖。
哎,这张与众不同的通缉令我已经连续看了许多天了。
维奥拉叮嘱:“记住这张脸,不过这张通缉令毕竟是手绘的,实际上应当是有出入的。”
我握住她颤抖的手:“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的。”
通缉令上的人委实抽象了点,但至少表现出了几点特质:枯黄的头发、呆滞的黑眼、奇怪的卷眉毛,还叼着根烟。
嘛,就算做了伪装,根据这些外在特点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嘴上涂了正红色的口红,我对着维奥拉的眼睛抿了抿,应该是抹匀了。
“又拿我眼睛做镜子。”
她笑骂,看上去情绪松弛了些。
我扶正插在发间的红玫瑰,朝她一笑,摇曳着走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