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5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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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吃饭的时候突然眼前的菜全都变成了冰雕，想必没有人还能保持好心情的。
哪怕是圣域公认脾气最好的射手座希绪弗斯。
这是意大利的某一家小饭馆，老板是个豪爽的大胡子老头，还因为萨莎长得可爱给她的盘子里多放了一片熏肉。
希绪弗斯眼睁睁看着面前原本散发着热气的土豆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冰花冻成一坨，那只木碗也因为突然降温咔咔两声碎裂成两半。可是奇怪的时候，周围的其他人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般，依然大声谈笑喝酒吃肉。
就连坐在他身边的萨沙也依然乖乖吃着盘子里的蔬菜。
很厉害的冻气，很精准的控制力。
他不由的伸手攥紧了射手座圣衣箱的背带，看来是冲着他来的。
教皇塞奇早就占卜出冥界的凶星们已经在陆续苏醒，甚至圣域最近也接二连三接到了相关的委托。希绪弗斯不奇怪会遇到冥斗士，只是看对方的架势，似乎并没有牵连普通人的打算。
这也好。他想，如果是个好说话的冥斗士，他不介意下手轻一点。
有人走到了他身边，带着一股寒气。萨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刚要抬头，希绪弗斯伸手放在了小女孩的脑袋上，制止了她的动作。
“吃饭吧，我很快就回来。”
萨莎的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乖乖的继续吃饭。
希绪弗斯拿起圣衣箱，这才看向对方。出乎他的意料，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可以说是年轻漂亮的少女。惹眼的火红色长发披散在背后，湛蓝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他，抿着唇微微扬了扬头。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焰，很难想象刚才的冻气来源是这样的人。
希绪弗斯知道，很多被魔星选中的人在觉醒之前都只是普通人。他们理应度过自己平凡又绚丽的一生，却因为神的私心，不得不参与战斗甚至葬送性命。
像是眼前这样的少女，他由衷的感到可惜。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因此放水或者认输，更何况他现在还肩负着护送雅典娜的转世回到圣域的任务。他将圣衣的箱子背起，在经过老板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两句让他帮忙看顾一下萨莎，便跟着那个少女走到了外面。
似乎是在确认希绪弗斯有没有跟上来，少女看了他一眼，瞬间几个起落往镇子外面的方向而去。
希绪弗斯有些犹豫，他害怕这是在调虎离山。不过这附近的确没有其他的小宇宙了，他还是立刻紧跟了上去。
这些小城镇的外面基本上都是树林，等到希绪弗斯追出去，不多时就看到了站在一棵树下的少女。
对方没有穿冥衣，只穿着一件随处可见的青色长裙。见到他过来，少女开口：“我不想让萨莎见血，把萨莎还给我，你有多远滚多远。”
居然是冲着雅典娜来的？
希绪弗斯突然想到，在他从孤儿院打算带走萨莎的时候，不管是修女还是萨莎的哥哥亚伦都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是尤妮丝的朋友吗？”
就连雅典娜，在跟他走的时候也显得不安：“尤妮丝姐姐说叫我等她……是她叫你来接我的吗？”
希绪弗斯并不认识尤妮丝，在他的认知里圣域也没有这号人。十年前接到神谕上的那幅画以后，他一直在寻找这幅画所描绘的城市，这一次接到了教皇的紧急通讯更是毫不犹豫就赶了过去。如今想来，面前这个少女恐怕就是尤妮丝。
没有得到他的回复，少女挑了挑眉：“没想到冥斗士还当起了诱拐犯……那就化成冰雕去忏悔吧。”
冥斗士？
然而容不得希绪弗斯思考，凌冽的冻气迎面而来。他忙不迭进行闪避，暗自心惊这种程度的冻气恐怕与水瓶座相比也不逞多让。
然而还没等他站稳，脚边的草地再次结起了冰霜。他用手一撑树干，急急地转弯再次躲过那些碎冰，抬眼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穿上了一身奇异的铠甲。
同样是黄金制成的铠甲，肩膀上的瓶口冒着寒气。只是这铠甲胸前多了一颗浅蓝色的宝石，散发着冷光。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铠甲，看起来不像是冥衣。但是想要抢夺大地的神祇多如牛毛，恐怕是哪位不知名的神祇手下的斗衣吧。
“不出招吗？”少女这样说着，手上却不客气。无数的冰晶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的手心聚集，像是星辰的碎屑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钻石星辰拳！”
那些冰晶争先恐后地朝着希绪弗斯呼啸而来，宛如一场宏大的钻石雨。
“死了吗，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少女小声嘀咕，本已经准备转身重新返回酒馆，就在她的脚步刚移动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本来已经冻成人形的冰块发出了碎裂的声音，一股强大的小宇宙瞬间爆发，甚至让她不得不抬手挡住了扬起的沙尘和冰屑。
希绪弗斯没有如她想象的被彻底冻成雕像。碎冰落到他的脚下，他身上赫然穿着一件金色的圣衣。
是黄金圣衣！
“你很厉害。”希绪弗斯往前走了几步，明明穿着沐浴过黄道阳光所化成的圣衣，那冻气依然能够将他冰封住。他圣衣的翅膀扬起，眼神认真，“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让你带走雅典娜的！”
喀戎风暴！
飓风以他为中心爆开，将周围的树连根卷起。巨大的风暴引得镇子里的居民惊疑不定地看向树林的方向，要知道这可不是刮飓风的季节。连带着，萨莎也跟着饭馆里看热闹的人群走了出来。她看着那无数被吹上天的绿叶和树枝，像是感应到什么。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诶小姑娘，小姑娘！”饭馆的老板追出来在后面喊她。只是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只能看着萨莎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另一边，尤妮丝亦是有些惊异。黄金圣衣，喀戎风暴，如果她这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恐怕曾经的射手座战友会哭给她看。
“等一下……”
只是对方动作极快，发现一击不成，立刻向她再次冲来。这一回，双方颠倒，尤妮丝束手束脚，不敢出招又来不及解释，只能慌忙闪躲。而对方的圣衣翅膀刮起旋风，同时手中的黄金弓已经拉开。
躲不过了。
那支黄金箭气势汹汹地朝着她的心脏射来。尤妮丝的冰结环堪堪暂缓了那支利箭，勉强侧身，黄金箭没有射中她的心脏，而是穿透了她的左肩。
“唔！”突如其来的疼痛和冲击几乎让她眼前一黑，本就没有养好的左手几乎失去了知觉。视线中有一双黄金靴子缓缓走到她面前，对方可能是又拉开了弓，正对她的心脏。
“我认识塞奇……”
“住手！”
一个声音打断了尤妮丝想说的话。她猛地抬头，萨莎就站在不远处，喘着粗气，刚才那声嘶力竭的话就是她喊出的。
希绪弗斯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箭继续射出。就见到小女孩跑到他的面前，张开双手把少女护在身后：“我不允许你伤害尤妮丝姐姐！”
明明是坚定的语气，眼泪却大颗大颗地从那翡翠色的眼眸里掉出来，灼的希绪弗斯觉得有些发烫。尤妮丝缓了几口气，起身把少女孩揽到怀里，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用指腹抹掉了萨沙脸颊上的眼泪。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她说。
萨沙抬起袖子用力抹了抹眼睛，只是尤妮丝左肩上的伤口实在是看起来狰狞可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尤妮丝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肩膀，不合时宜的想着如果白礼知道自己把他刚修好的圣衣又给破坏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哦，特别这一切还是跟他们的圣斗士互殴造成的。
面前棕色短发的射手座显得有些无措，也不知道是因为萨莎的哭泣，还是因为尤妮丝的伤势。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尤妮丝晕过去了。
***
“所以说，你是射手座，想要带萨莎回圣域？”
尤妮丝坐在床头，撑着脑袋看面前的男人。
卸下了圣衣，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传统的绅士。
修身的装束，雪白的领巾，手中精巧的怀表。
还有那张正气凛然的脸。
希绪弗斯正在帮她削一只苹果，只是手艺不太好，苹果皮断了好几次。听到她的话，男人下意识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的萨沙，确认小女孩已经熟睡了，才道：“是的。德尔斐的神谕指示雅典娜在这里，所以我一直在附近。后来收到了塞奇大人的指示，我就……”
“我以为你是冥斗士。”尤妮丝觉得左肩有点疼，于是依旧让左手安静的垂在身侧。她肩上打了绷带，用的是希绪弗斯自带的圣域的药，医生的作用只是帮她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怀疑当时自己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觉得这种 “左脸写了正义右脸写了好人”的家伙，是个冥斗士。
不过圣域的效率也太高了。她只是路见不平随手做了一件好人好事，回头萨莎就已经被接走了。
“我也以为你是冥斗士，想要带走雅典娜。”希绪弗斯将好不容易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如今少女不再是敌人了，相处起来反而有些窘迫，“非常抱歉弄伤了你。”
尤妮丝摇头：“并不全是你的问题，我本来就失去了一部分血液……不过那不重要，总之是我先对你出手的，还把你也冻成冰块了，算是扯平。”
希绪弗斯却无法释怀，于是他主动道：“就由我负责一起护送您前往圣域吧。”
尤妮丝没有告诉他自己是水瓶座，毕竟解释起来实在是太麻烦。她说自己是教皇塞奇的朋友，原本就打算带萨莎前往圣域，没想到被截胡，还以为是住在附近的冥斗士跑来捣乱。
她又说起了孤儿院不远的那座大圣堂，而希绪弗斯则很认真的记了下来。即使不在圣域，他们也有方式联络，应该很快就会有圣斗士去查探了。
讲完公事，两人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尤妮丝咔嚓咔嚓啃苹果的声音。希绪弗斯是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女性相处，而尤妮丝只是单纯的在发呆。
她的话半真半假。虽说原本打算带着萨莎前往圣域，但是她更想把萨莎安置在圣域脚下安全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去搞清楚圣域的立场。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时空还有神谕这种东西，毕竟在她那时候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德尔斐的巫女。
如果真有，也就不会发生撒加的叛乱了吧。
在希绪弗斯被这种尴尬的沉默所压垮之前，尤妮丝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带我们回去？”
他们又是小孩又是伤病号的，简直明晃晃的写着“累赘”两个字。
这个问题他倒是早已想好了答案。希绪弗斯道：“我已经联络了熟识的船长。从这里直接坐船到希腊，花的时间能短一些。”
“坐船啊……”尤妮丝在原本的时空就没有坐过船，圣域出行向来是有专用的飞空艇和传送阵，实在不行就光速移动，更别说是十八世纪的古董船了。她一时有些兴奋，又觉得阿弗尼尔那个战斗狂，肯定不如她现在这样好运气。
也不知道他看到的是怎样的风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5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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