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0颗星星 ...
-
在尤妮丝的时空，水瓶宫的穹顶是一片深蓝的海。她就像是一条深潜在海底的鱼，小心翼翼地把真实的自己隔绝开，不去窥探那些水面上的光。
对于水瓶座的黄金圣斗士而言，绝对零度就像是一条基准线，用以衡量冻气的使用者是不是足够强大。卡妙老师的冻气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却并没有真正地成功，这也是他极为遗憾的事情。尤妮丝曾有一次成功到达过绝对零度，就是她不管不顾跑去前线击败米诺斯的时候。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在那一瞬间将小宇宙提升到了极限，美丽的雪花化作嘶嚎的冰龙，绝对零度横扫了整片战场，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作荒芜的冰原。
卡妙老师曾经告诉她，唯有摒弃牵绊，保持绝心绝情才能够释放出最强的冻气。但是她的心中总是有情，对同伴也好，对女神也好，对曾经的教皇也好。她的天性无法被冻气所压抑，就像是鱼，总是会被那些偶然折射到海底的光点吸引注意。
卡妙也是一样。他只是看似冷漠，但是他内心火热，从来没能真正放下过那些情感。
所以她觉得，那时候或许只是人被逼到绝境所造成的意外，以后再也不可能触碰到那个境界。
可是萨莎却告诉她，克雷斯托爱上了女蛇龙。
那位最强的水瓶座，端坐于西伯利亚的冰山之巅，俯瞰世界五百年的克雷斯托。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了水瓶宫。现在的十二宫都只是最古典传统的希腊风格神庙建筑，水瓶宫里自然也不会有那片海水。克雷斯托和笛捷尔都只穿着休闲的便装，打算去用下午茶，见到尤妮丝，笛捷尔绅士地邀请她一起喝下午茶。
于是前后横跨七百年岁月时光的三代水瓶座黄金圣斗士，坐在了同一张餐桌边上。
***
这里是水瓶宫的小花园，在图书馆后面，盛开着大片大片的鸢尾花。水瓶宫地势高，尤妮丝感觉有风吹过脸颊，隐约可以看到圣域另一边的爱琴海。
“要糖吗？”笛捷尔问她。
尤妮丝点头：“三勺糖。”尤妮丝嗜甜，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口袋里总是带着糖的原因。
甜滋滋的红茶香浓诱人，带着一种独特的芬芳。克雷斯托静静地品完第一口茶，才道：“想聊聊？”
尤妮丝将那只精致的白瓷茶杯放回托盘：“有件事情，困扰了我很久。”
克雷斯托做了一个继续的动作。
尤妮丝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就像是面对严厉的导师一般，莫名心虚地不敢去看克雷斯托的眼睛，即使她知道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她盯着茶杯那一圈金线上反射出来的光点，尽量委婉地道出关于绝对零度与爱的疑问。
不过她也知道女蛇龙已经死了，所以并没有说的很直白。
克雷斯托听完，反而是看了一眼笛捷尔：“你的老师是笛捷尔的弟子？”
笛捷尔一口红茶差点呛住，尤妮丝连忙摇头：“老师没有提到过。”
克雷斯托点点头，分明就是一副看来我不用揍他了的表情。
笛捷尔惨遭波及，不由苦笑：“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在她对老师曾经的教导产生疑问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意识到或许卡妙说的并不完全都是正确的。只是卡妙的形象在尤妮丝心里实在是太高大了，所以她下意识就否定了自己。
克雷斯托说：“但是，你老师的问题在于太过理想，本身教导你的并没有错。只可惜你是人类，我们也是人类，人类不可能永远隔绝情绪达到绝对的冷酷无情。我们需要的，仅仅是那一瞬间摈除欲念而已。”
尤妮丝呆了一下，这个回答跟她想的似乎不太一样。她踌躇着：“可是，我以为是我想要守护同伴的心情，所以才在那一瞬间到达了绝对零度。”
毕竟这种说法才更像守护正义的圣斗士，为了守护，为了正义之类的，热血的词。
克雷斯托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古井般波澜不惊：“你错了。你是水瓶座，冗杂的感情只会让你的冻气变的更加软弱。但是感情不应该是你的枷锁，你需要学会控制它。”
“老师，你别吓她。”笛捷尔给尤妮丝添了一些红茶，热腾腾的茶香让她的脸色变的好了一些。
“有些东西我和笛捷尔都可以教你，有些东西却只能靠你自己领悟。只要有一次到达了绝对零度，以后只会更简单。你应该仔细考虑，那时候究竟在想什么。”笛捷尔毕竟也才刚踏入过绝对零度的领域，于是克雷斯托补充道，“笛捷尔，你也需要好好想想。”
笛捷尔无奈地举手投降。
“不过，”只见克雷斯托换了一个坐姿，身体微微前倾，看向尤妮丝，“说起来，我也有一个疑问。”
“请讲！”尤妮丝忙不迭地应道。
克雷斯托道：“我想看看你的圣衣。”
尤妮丝不明所以，但是依然拿出了圣衣牌。金色的圣衣牌蓝光一闪，只听咔咔几声盔甲碰撞的轻响，水瓶座圣衣已经服帖地装备在了她身上。
跟如今的水瓶座圣衣的确不太一样。圣衣整体的覆盖面积更大，手甲和腿甲都在不妨碍活动的前提下往上延伸了一部分。胸前镶嵌了一颗璀璨的蓝宝石，隐隐浮现出一个宝瓶的图案，看着就寒气逼人。背后的披风左右各一半，有专用的披风支架固定，柔顺地垂在背后，看材质并不像普通的布。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左肩后方的水瓶。大概因为现在并非战斗状态，水瓶只是挂在肩后，仿佛只是一个为了凸显出“水瓶座”这个特性的装饰物。
盔甲上繁复的花纹极多，如果是自己穿，克雷斯托很有可能会给一个“华而不实”的评价。
克雷斯托抱臂绕着尤妮丝转了几圈，看的尤妮丝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了，这才指着她的瓶子问道：“那个有什么用？”
“这个？”随着尤妮丝指向瓶子的动作，只听咔嚓一声，原本直立的水瓶以一个倾倒的姿势，瓶口朝前倒在了她的左肩上。随着克雷斯托的走动，那个水瓶口也一直瞄准着克雷斯托的方向，跟着他缓缓转动。
“算是一个圣衣的辅助功能吧。”尤妮丝抓了抓脸颊，“可以帮忙凝聚冻气，也可以追踪敌人，偶尔还能帮忙应付偷袭，除了重了一些没什么缺点。”
笛捷尔也凑近了查看水瓶。明明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花瓶，瓶口望进去却深不见底，一点光都看不见。现任的水瓶座博闻强记，稍微思考就想明白了，这瓶子或许跟双子座的异次元空间类似，只是结合进了圣衣制造技术里。
这样一想，即使不是嘉米尔的圣衣工匠，笛捷尔对未来的其他圣衣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他们在花园里度过了一个闲适的下午。笛捷尔翻阅着一本艰涩的古罗马哲学书，但是他温柔专注的模样倒活像是在看一本缠绵悱恻的爱情小说。克雷斯托闭着眼睛小憩，没有那些刺骨的冻气，就连蝴蝶也愿意在他的发梢边停驻。尤妮丝放空脑袋，感受来自爱琴海的风和温暖的阳光，品味这为数不多的恬淡时光。
当第一缕夕阳亲吻上克雷斯托的睫毛的时候，他张开了眼睛，意味着下午茶时间到此结束。
有些意外的是，尤妮丝从小花园出来的时候，在水瓶宫里居然遇上了阿斯普洛斯。
双子座的男人单手拿着头盔，海蓝色的长发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笛捷尔把书本放到一边：“阿斯普洛斯？你怎么过来了？”
阿斯普洛斯朝着克雷斯托行礼：“刚从教皇厅出来，不过我正好要来找尤妮丝。”
“找我？”尤妮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的。”阿斯普洛斯笑道，“还记得在图林根的约定吗？”
尤妮丝想起来，那时候她的确是决定，要把未来的一些事情告诉这位双子座。只是回来以后她一直很忙碌，再加上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于是便没有主动去找他。
这位双子座在圣域的口碑非常好，就连同是教皇候选人的希绪弗斯对他也非常推崇。而且阿斯普洛斯善于谋略，也许告诉他的确是一个帮助雅典娜的好主意。
尤妮丝对上他耐心等待的眼神，正打算开口，几个杂兵进入了水瓶宫。
“克雷斯托大人，尤妮丝大人，教皇大人派遣我等来传唤你们。”
尤妮丝一愣，她离开女神殿也不过半天，那之前教皇大人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她。
水瓶宫上飘过了一片乌云，大概是快要下雨了。阿斯普洛斯的眼中似乎是闪过了一丝晦涩，但是又好像只是因为光线的问题给人的错觉。他礼貌地向尤妮丝示意，让她先去教皇那边，随即转身离开水瓶宫。
克雷斯托的眉毛动了动，看了一眼阿斯普洛斯的背影，随即对尤妮丝道：“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0颗星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