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路边的树

5、久旱逢甘霖

　　窗外不知在何处的知了嗡呀嗡呀地叫个不停，灼热的阳光射在蓝色的桌上，影影绰绰。
　　孙小席抓着硬本子，扇来扇去，鼻翼旁留着细密的汗。她转转笔，皱眉，看着桌上的密密麻麻的英语，斟酌半天，随便选个填上。
　　“哎呀，不会呀，看着就头疼---”
　　肖月接道：“没办法，我也不会---”
　　“今天英语课怎么办呀？还要背单词，还要提问-”说完又低头接着做。

　　甲同学张开胳膊舒服的哼出声，继续埋头算数；乙同学在听见铃声后瞬间趴下补觉；门口同学将风扇调到最大；课代表匆匆去找老师；“豪放派”同学悄声借来作业加速完成；丙同学弯着腰拿把小梳子对着镜子；汗津津的小手在桌下偷偷牵着，两人耳朵红红的，也不知是热占几分。

　　天空换了个颜色的衣裳，星星几颗，稀少但闪耀。校园里静静地，树木丰硕的身影映在红
　　砖上，像剪切画一般。一栋栋教学楼，每个窗口都映出明亮的灯光。一阵铃声后，一个个小小
　　的黑黑的身影窜出，一波又一波涌出，一群又一群结伴而回。学校新换的灯，暖黄暖黄的，柔
　　柔的散漫整个校园，即使是一个人也舒缓了孤单的感觉。

　　肖月先回宿舍，抬头看看天空，环绕一番校园，瞧着地面上若即若离的影子。路上恰巧遇
　　见分班之前同学兼舍友。
　　互相打完招呼，她轻轻地说：“慢慢都会好起来的，走了哈--”带着眼底的一抹忧虑与无奈转瞬即逝。肖月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到底是没说话。

　　熙攘的声音渐渐小去，肖月又忍不住回忆起往日。宿舍里嘻嘻哈哈的笑声，一起点灯补作业的时候，感人的生日惊喜，闹别扭的冷战，即将离别时的打地铺的不舍。肖月长吁口气，虽然分班了，大家过的好像不错，这样也挺好的。

　　“啪-啪-啪”“下雨了-”陈林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拽回，窗户上不断出现水痕，教室里躁动起来。窗户被悄悄推开，一个个脑袋忍不住转转，嘴角的弧度不觉上扬。
　　终于下雨了，果然老天爷还是疼我们的。孙小席美滋滋地想。晚自习后，聚集在教学楼门口，看着暴怒的雨水狠狠砸向地面，气势久久不减孙小席嘴角抽抽，寻思怎么回去。肖月早已将长袖外套脱下，准备冲回去。

　　“给你-”孙小席看着田天乐递过来的黑色雨伞，
　　“阿姨给你带的，上次忘记给你了。”见面前人没动作，直接把伞塞到手里。
　　凉凉的触觉传来，孙小席赶忙扶助伞，田天乐已经回身，身影渐渐被不断涌进来的同学盖住，唰唰的雨声，将她冲回年少的时候。

　　扎着满头花花绿绿的小辫，穿着橙色的棉布衫，胖胖的小手故意挑起黄沙，挥挥洒洒。旁边男孩赤脚瘪着嘴，鼓鼓腮帮，一脸不满。小小的拖鞋被女孩压着，不断向里面装黄沙，笑的眼睛眯在一起。女孩嘟嘟囔囔，“乐乐-快来玩-”

　　天哪，脑袋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孙小席腹诽，拉起肖月躲进伞下，踮着脚回宿舍。

　　黄色的灯光越发的亮，雨水冲刷去灰，地面凹出积满浑浊的水坑。一不留神，一脚踩进去，踩碎了树叶的影子，惊起一声声抓狂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田天乐：“还不好好谢谢我--”
孙小席撇撇嘴：“又不是你的--”
肖月：“你就嘴硬吧-”
孙小席：“我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