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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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
学生们一个不少的在兵工厂门前集合，他们现在都驾驶着机甲，也杀过虫族。
楚临遥遥能看兵工厂门口两台巨型机甲，密集的火力网络击杀着冲到法坦的虫族。
副本通关。
全员下线。
楚临遥看兵工厂的大门，但莱茵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她眼前一花，再抬头已经是联邦光线温和的人造光源。虫族没有了，机甲也不在了。
她只是站在撤销建模的场地里，被学生和赶来的医疗队围绕。
楚临快速摘掉了所有外接设备，包括她已经超负荷运转冒烟的民用光脑。
副本里无所不能的楚临下线，她的作战服湿透，嗓子干涸。
柯林斯抢了一步扶住了她，给她注射了营养剂。
楚临在人群的缝隙间寻找莱茵，但他不在。
人群细碎的语言连同温和的人造光源模糊成一片。
楚临听到远方的哭声，有个女孩逆着人流冲向一个男孩，为他挡住了虫族一击——这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柯林斯支撑着楚临，他看到楚临眼神涣仍四处张望，忍不住提着楚临的耳朵对她喊：“别看了！莱茵是从他自己的研究室登入副本的。”
柯林斯的声音也很遥远。
但楚临听到了，她心里一松，就感觉自己在下坠，陷入黑暗。
朦胧的光线里，有个女孩小心的靠近她。
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在复苏，就和楚临假设的一样，小助教并未死去，她只是沉睡。
楚临低头，看到自己仿生的机械左手，身体的没有重量，那些负面状态也一并消失了。
“我是死了吗？”小助教走的近了些。
“你没有，是我死了。”楚临偷偷掐了自己一下，没有痛感。
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像所有的烦恼都已经远去，坦白也变的没有那么艰难：“我占用了你的身体。”
“您是……那个楚临吗？”小助教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助教其实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从她的视角看过去，面前这个灵魂是发光的，不是圣光，而是像是教科书投影出来的画像——楚临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长发及腰，接受生化手术的那部分被头发盖住，若隐若现。
——利刃楚临就在她的面前，她比教科书上更加真实。
小助教对楚临笑了下，她走到楚临面前，轻轻的推了楚临一把。
楚临觉得自己像只嘉年华气球那样慢慢上升，她尝试保持平衡，继而睁开了眼睛。
她还在训练场上，她感觉头痛欲裂，但她只是很短时间的失去意识。
“莱茵？”楚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好不容易脱险了，你就差这几分钟一定要到处找莱茵吗！”柯林斯恨铁不成钢。
“有黑金的人混进学校了。”楚临抓着柯林斯，一字一顿。
她担心黑金偷袭，因此不惜代价的聚拢学生，以免他们下线之后过于分散被人掳走。她带学生往法坦集合，是为了登出副本之后能够立刻看到莱茵，莱茵很可能是黑金的第一目标。
“人人都是黑金。”她记得莱茵是这么说过。
黑金的目标是劫杀联大的学生，但他们更想带走莱茵。
柯林斯一怔，他打开了光脑，呼叫已经被转移到医务室的莱茵。
通讯没有接通。
训练场的西北方向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破声。
所有人都回头去看，那是一台漆黑涂层的机甲，撞破了建筑物。
联大的警报声贯穿整个校园。
“该死！”事发方向是学校的医务室。
联大的应急预案启动，眨眼间就有两台机甲冲出，追逐前方的黑色机甲。
楚临把那台报废的光脑塞在口袋里。
“这附近还有备用机甲可以使用吗？”
“联大这么多封号，用不着你去。”柯林斯摁住楚临，“逢魔也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有人逆着混乱的人群喊楚临的名字。
楚临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衣服的男人往她这里过来。
柯林斯还想说什么，楚临捏了下他的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
“学长？”——她认出这是小助教舍身就下来的人，她的男友。
苏醒至今，这位正牌男友都没有和她联系过，楚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情景下见到宋城。
“你没事吧！”宋城冲到楚临的面前，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楚临，确定她身上没有伤口，松了口气，紧紧抱住了楚临：“你好几天没有和我联系，我很担心。”
“……”楚临僵硬的回抱宋城。
她用眼神向柯林斯求救。
柯林斯领会了一下，觉得楚临是不想让他阻止这个拥抱。
‘善解人意’的退后了一步。
柯林斯这理解能力，竟然能脱单多年，孩子都读大学了？
楚临一脸怨念的看着前教官，默默咬牙。
周围学生光脑这时候突然出了状况，像是中了病毒，同一时间投影出了一段视频。
先是一片纯黑，过了一会儿有个光源亮起，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走到了唯一的光源下面，他抱着一个培养缸，缸里漂浮着一颗新鲜的大脑。
“联大各位，先祝贺你们成功从副本里活了下来，毕竟某种意义上，你们改变了一段过往。当你们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派遣的机甲已经带走了战利品。很多学生会因此感激我，至少今年期末，你们不用担心挂科了。黑金对此次袭击负责。”
楚临凝视着面具男抱着的培养缸。
培养缸、人脑。
这是毫无疑问的禁用科技——剥夺人体的所有感官，只剩下高度活跃的大脑，承载人类智慧的器官被迫成为他们的运算工具。
生死都不再是自由。
周围学生的光脑很快解禁。
各种情绪在劫后余生的学生之间蔓延。好在学生们大多只关注到黑金对这件事情负责，他们看到了发言人抱着鱼缸，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柯林斯也没有楚临那么了解这项技术。
当楚临被最终计划选中的时候，她的权限能够看到被废弃的其他计划，缸中之脑是其中一项。楚临最讨厌的一项。
换上作战服的方舟带着一群人往她这里大步走来。
一片混乱中，宋城有些紧张的看着校长带着一群教授往走到他面前。
身为联大的文科老师，宋城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校长。想到这位先生官居高位，并且战功累累，再认出另一边他忽视了的柯林斯教授，他紧张了起来。
回过神的时候，方舟已经不动声色的分开了他和楚临。
现在是方舟校长和柯林斯教授一左一右在楚临两边。
“我们要麻烦楚临助教配合调查，不过不用担心，只是常规流程，之后我会把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的。”方舟熟练的说着官方辞令。
他对柯林斯使了个眼色。这次柯林斯接受信号很成功。
“方舟校长说的都对！”柯林斯很狗的盗窃了楚临的台词。
他们一左一右把楚临带走了。
“我们去学校的风险控制室，刚才那台机甲劫走了莱茵。但他们还没对莱茵动手，先别急。”方舟递给楚临一台新的光脑。
“校长知道你是楚临了。”柯林斯在边上打补丁，“要不要先去医疗室？”
“不，楚临和我们一起去总控室。”方舟决断。
楚临也是这么想的。
“黑金的这台机甲之前一直分散藏在学校里，借用机甲比赛的名头分批次混过案件的。但学校的驾驶者被击落前给那台黑金机甲下了定位。学校有帮萨菲罗斯重新打造逢魔的计划，但工程还没有完工，只能让萨菲罗斯会补位追踪。”一群人上了短驳车，短驳车逆着疏散的人流，最终到了一扇门前。
方舟用权限开门，门内的所有设备全部亮起。
这是总控室的二层，从单向玻璃向下，联大的全地图投影居中。房间里的机甲系□□就位，是熟悉的备战氛围。
待机的机甲分布都有标注。
楚临初始了方舟提供的新光脑。
她看到几台灰色标志的机甲：“这是什么？”
“标记出来的是封号机甲的继承选拔赛的复原机，昨天刚刚运输到联大。萨菲罗斯就在这些里选。”方舟给楚临点了权限，投影放大——一众机甲垂首待机。
绯红和白银也涂层崭新的停在固定架上。
一台显示器上出现萨菲罗斯的行踪。
“你说哪台机甲适合他？”
“复原机复原了多少？”楚临想到复原机的前缀是‘给学生用的’，就多问了一句。
“百分之二十。”方舟毫无愧色。
但因为他面前的是楚临，他加了一句：“还有萨菲罗斯的技术。”
“……我谢谢你！”她把脏话和喉咙的痒意一起咽下去。
这等于说那些机甲就是些空架子，核心技术大概都没装。
黑金的入侵并不是单指把学生陷落在副本里，同一时间，联大的许多机械都发生故障，防御系统几乎瘫痪。这时候反而要庆幸这些机甲都只是个空架子，否则黑金多来几个人开走，就谁都没办法了。
“让他用白银。”楚临远程点了那台银白色涂层的机甲。
指令下达到一层。
“但逢魔是飞鸟，白银是游鱼，操作上会不会有障碍？”下层人员提出质疑。
“白银是两栖机甲，他可以不用第二状态。”楚临叫了一辆运输车到她的宿舍取件。
柯林斯进入控制室之后就忙于下达指令，他放心不下楚临，抽出点注意力放在楚临的身上，看到楚临往门口走去，眉头一皱：“你想要干什么？这里很安全，你出去干什么！”
他训斥着楚临，中途不得不接通一个学生通讯。
根据预案，联大被入侵的情况下，各班班长直接对教授报道。
“你又是什么事情！”通讯里是张一一。
“报告教授！根据联大的４１５条例，在危险时刻，驾驶专业学生可以申请补位驾驶！我向您提出，驾驶绯红！”
“驳回！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在避难所呆着，尤其是你！”柯林斯大声吼她。
“教授，虽然我没有封号水准，但我的模拟训练都是围绕绯红展开的，我是最了解这台机甲的人！”张一一激动的涨红了脸，这是她距离绯红最近的一次！她训练了这么多年，或许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柯林斯已经挂断了通讯。
见鬼的机会，绯红哪有模拟器上那么容易驾驶。
“你也不许提驾驶的事情了！张一一至少还能援引个条例，你一个文科助教凭什么驾驶绯红？”柯林斯堵住楚临，就和张一一通讯的一会儿工夫，楚临已经接到了从教工宿舍送来的包裹，开始组装一套外接设备。
“楚临！你不是要好好的把身体还给小助教吗？如果你出了事，你要怎么面对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柯林斯眼看着楚临穿戴好那套外接骨骼——夸张笨重的外观一看就是初稿设计。
楚临打开驱动按钮。
一阵电流通过四肢百骸，她一阵阵痛，膝盖一软，当场跪下。
柯林斯又气又急的把她捞起来，苦口婆心的劝：“逢魔也上去了，莱茵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你去难道就有用吗？”柯林斯快要气炸了。
楚临专注的调整下对接的频率，再次启动设备。
伊莱的设计图纸给了楚临灵感，她打印这套设备的时候只是出于习惯，她习惯了时时刻刻准备着驾驶机甲。
结果真的用到了。
又是一阵电流，楚临看向自己的右手。这次外接骨骼给出了反应，她的右手在骨骼的支撑下握了握拳。
楚临又驱动骨骼做了几个驾驶的基本姿势，数据正常。
“这台外界骨骼可以辅助我驾驶机甲，我很了解绯红的性能。”
“方舟！你给收回她的权限！”柯林斯差点气炸。
楚临真的有本事一次次让他爆血管。之前五年没见，是他思念滤镜开的太大，觉得楚临哪哪儿都让他心疼。结果真的遇到事情，楚临还是熟悉的配方，能让她的指挥官都气到吐血！
“方舟。”楚临也喊方舟的名字。
这套外接骨骼看起来是挺可笑的。
楚临叫方舟的时候，声音好像穿过了旧日时光，穿过训练营教官休息室的金属色门框，什么都变了，但楚临还是那个说：‘我承担一切，接受处罚，我退出训练营，不要牵连别人’的楚临。
方舟对柯林斯摇了摇头。
“让她去吧！”方舟答应楚临。
柯林斯还不甘心：“逢魔已经去了，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他停顿了一下，脸色难看，但没有说下去。
楚临打开了总控室的门。
她对方舟点头致意，外接骨骼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无端锋利。
“我很抱歉。”楚临关上了风控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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