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振翅[华娱]》凯叽0w0

3、第三章

　　夜晚的蛙鸣不曾停下，办公楼底下的人造池塘从来无法在夏天有所消停。临近十二点，宿舍楼那侧一片黑压压，而踏进这儿却又是另一幅灯火通明的样子。
　　王俊凯绕过几条走廊，在一扇并不起眼的门前停下。他轻扣三声后就扭开把手，从推开的不宽距离之间闪进房间。他定睛看到桌前的人的状态，有些无奈：\"教官，你也是很闲。\"
　　\"闲个屁。\"马宁辉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将手里的《故事会》换成一叠的新生档案，在王俊凯面前光明正大，一副\"谁偷懒了我不太懂\"的样子，\"咳……这次新生不错啊。\"
　　王俊凯已经懒得吐槽这教官的习性，搞不好他现在再拾掇出包烟，自己咬一根还顺便好心问你要不要放松一下。那么自己会义正言辞声明自己暂时戒了不抽。
　　这时候马教官就会笑个得瑟地说怕啥我们早不用被那些军队的小规矩捆着了。
　　……对不起不用被捆着之后你的出息就是看这种连凤姐都不屑再看的杂志？
　　王俊凯腹诽着，顺手牵着的笔在自己这儿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小规矩还不是大代价换来的。\"
　　\"所以说今朝有酒今朝醉。\"
　　走到桌前，狠狠把自己砸进转椅中。王俊凯将手里的表格放在办公桌这一侧滑到马宁辉面前，顺手把那叠档案一并从他手里抽走。
　　\"我靠，没你这样对教官的吧。以下犯上啊王俊凯同志。\"
　　王俊凯同志没理他，只给他留下两个卫生球。
　　马宁辉：“……”

　　马宁辉一栏栏详细看过了报告，王俊凯将回归以来五天的数据都整合之后立刻就交出了第一场考核的详细计划，着手开始申请将要使用的场地和补给用品、物资。
　　王俊凯一边啃着笔的尾巴，一边时不时在档案上做些批注和标记。马宁辉看着王俊凯这认真投入进去的眼神，突然想起，曾经自己也是这样，把王俊凯，把他们选出来，硬生生改变了他们的未来方向，从此让他们失去了决定自身在这世上存在与否的权力。
　　那时的王俊凯还是个眼睛发亮，对什么都充满热情的孩子。每次练枪，拿个88狙跟捧着宝一样，面对演习和任务还会干劲满满地窜着宿舍给队员加油打气。
　　就是那个被其他队员戏称为队宠的人。在一周前他的回归之后，马宁辉再也没找到过去的王俊凯。
　　现在的王俊凯，在东南亚毒辣的阳光和血色的洗礼之后，恍惚一夜之间，就变了个透彻。眼神苍老而又寂静。
　　一张档案在厚厚一叠之中被抽出，在马宁辉面前晃动。王俊凯停下浏览，摇了摇这份档案，微微蹙起眉，试探性地发问：\"这人没在新兵队伍里？\"
　　马宁辉眯着眼看清照片，咧开嘴笑起来，把王俊凯笑得云里雾里。他清了清嗓子，嘴边掩不住自豪地微微上翘。
　　\"这人是我缠着北京军区那老头，硬是给要过来的……\"

　　刘志宏从澡堂出来后，坐到王源的床位，靠着柱子看向对面的人。王源正看书，看《复活》。
　　刘志宏看着书名咋舌：\"复活？这不是高中必看名著？王源你啥审美。\"
　　\"老师推荐的就不能看啦？什么规矩？\"王源顺手把书页折起来，关上书后他盘起腿，给了刘志宏整个人坐上床的位置，\"找我干啥子？\"
　　刘志宏四周撇了几眼，三周后的现在已经走了三分之一，床位空了许多，旁边没什么人。
　　他这才开口：\"诶王源，你说这教官打算这样磨叽我们到啥时候啊？\"
　　\"啷个晓得哦。\"
　　\"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王源有些疑惑地挑起眉，眼睛直直盯着刘志宏：\"这么八卦不太像你啊。\"
　　\"……\"刘志宏远目。
　　\"赶紧说。\"王源伸着头等。
　　\"这不是……看他不太待见你嘛。怕你对他积怨啥子的。\"刘志宏挠了挠头，表情有点复杂，\"其实吧王源，别觉得我有病！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要不是我，估计都该觉得你有病。王源开始有点好奇，他王俊凯何等能耐，把刘志宏也给收买了。
　　刘志宏经不起王源威逼，缴械投降，当年后工一哥可不是乱说的。他组织了会儿语言：\"前几天训练完，我没啥子事，就跑去训练室打了打木桩。\"
　　\"我靠刘志宏你牛逼啊，训练完还有打桩的力气。\"
　　\"这不是重点……\"
　　王源手一摊，您请继续。
　　\"咳咳，然后打了一会儿教官就出现了啊。他也来练，在我旁边打，还跟我打了个招呼。\"
　　\"一个招呼就把你收买了啊？\"
　　\"怎么可能我哪里这么没原则！王源怎么没见你平时那么爱插嘴？\"
　　\"哎哎我错咯……\"
　　刘志宏搓了搓手：\"然后打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他打的很好啊，力道超足的，估计还留了几分不然木桩早垮啦。然后我一直看一直看就看呆了没打了……结果被他发现了。\"
　　\"……怂。\"
　　\"滚！然后他就问我干啥子啊，我就硬着头皮拜托他跟我来一趟……然后就跟他打了。\"
　　\"怎么样？\"王源猜到了，但还是问。
　　\"被虐惨了。\"刘志宏把上衣一脱，上面一片一片的淤青，\"教官他真他妈强得有点犯规啊我去。\"
　　看出来了。王源掩面之余，想起刘志宏的肉搏在军校从来都是顶尖，传闻是家里从小练出来的，擅用膝盖、骨节和各种关节。个子虽然不算太高，但不管怎么样的块头过来，总能被他压制得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总而言之，刘志宏这人的武器，就是他身上所有坚硬的地方。
　　结果王俊凯能把刘志宏打成这样……
　　刘志宏继续说：\"我觉得他可能没用上六成力。\"
　　王源一个哆嗦。
　　\"不过！他后来教我了撒！哪里动作不行哪里力度不够都给我指出来了！还给我做示范来着！我按照他的做法来了一遍，真的顺手超级多！\"他两眼开始放光，手握紧对着空气虚挥一拳，\"要不要来几招！\"
　　我靠，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命呢！
　　\"刘志宏你歇着点啊，留点体力。\"王源表情稍稍严肃，\"那家伙估计快来点什么了。\"
　　\"啥子？\"
　　王源勾了勾手指，一脸天机不可泄露。刘志宏乖乖将耳朵凑过去。
　　\"体力训练本来两周就差不多了，结果现在这教官空降下来，这一周应该是来摸我们的底的……说真的为什么正教官会到现在才来我也不清楚。\"王源低声，\"现在底摸完了，该有点大动作了。\"
　　刘志宏皱眉：\"你是指……第一次选拔？\"
　　王源笑了笑，算是默认。

　　凌晨三点，集结号把所有选拔兵带到了操场上，王俊凯背着手在主席台前站着，翘着一边嘴角，吊起眼睛看着面前的新兵。他身边是一个大铺盖，上面什么都有。指南针、压缩饼干、手电筒、地图，甚至是军刀和□□。
　　王源看着这架势，心里明白了百八十。他撇了一眼刘志宏，两人目光相对，相继笑了一下。
　　说曹操曹操到。
　　王俊凯清了清嗓子：\"各位也看到了，这么多东西在这儿，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待会儿每个人上来领一个信号弹，以及一样物品。物品自己挑，最好给我想好了。接下来是一次演练，我们放了十个目标在活动区域之中，你们有三天时间去寻找并保护他们。\"
　　\"报告！\"有人举手。
　　\"说。\"
　　\"我认为……一样物品不够！这些大多都是必需品吧！\"
　　\"当然，肯定不够。所以要怎么办？\"王俊凯突然笑起来，\"抢啊！让谁\'死\'了，他的东西就归你，啊，也包括目标。同时，我们还安排了假想敌在各个地方对你们进行攻击，被他们弄死了，你也就玩完了。当然，有能耐的大可以去反攻他们，他们身上也随机带有一些物资。总之，让自己活着，顺便去找目标就是了。死了或撑不住了就发信号弹，会有人去接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报告！\"
　　\"说。\"
　　\"那……死了怎么办？\"
　　\"哦~\"王俊凯歪了下头，\"死了就滚蛋啊。\"
　　一语惊起，几乎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那我顺便说一下规则。死了和放弃的都滚蛋，这就不用说了对吧。活下来的，没有目标的扣十分，有一个目标的不扣分，有一个以上的，每多一个加五分。\"就像今早吃什么一样平淡，教官边说边腾出手摆正了帽檐，刘成虹和另外两个特种兵站在物资旁边，\"行了，去领东西吧。\"

　　王源在排队时盯着铺盖上的东西，好久不移开视线。刘志宏早就决定了，就观察着其他人的选择。有些人保险起见，拿了指南针或是压缩饼干；还有些人拿了地图。轮到刘志宏时刘志宏揣起一把军刀，细细观察了一下。军刀重量不轻，而且没开刃，对人体起不到致命的伤害。
　　但这不重要，刘志宏笑笑，带着它转身回了队伍。
　　轮到王源。他一边盯着地图，一边把手伸向远处拿了为数不多的一把□□。枪弹六发，都是教练弹。
　　\"报告。\"他拿着枪，看向王俊凯。
　　王俊凯挑眉：\"说。\"
　　\"教练弹打在心脏位置算不算绝杀？\"
　　\"嗯……算。\"王俊凯调笑地佯装思考良久，开口，\"但枪本身问题不少，你最好慎重考虑。\"
　　王源点点头，表示感谢后回到队伍，站在刘志宏身边。
　　刘志宏蹙眉，看着王源手上的枪：\"不用再检查一下？\"
　　\"检查吗？\"王源举起来，枪口对向远处的王俊凯，少顷放下，\"准星歪了，保险也坏了。我还得防着它走火费子弹。妈的，真坑。\"
　　\"坑你还用？不赶紧换？地图不是最好用了吗？现在还有剩撒！\"
　　王源把子弹全部倒出来，放在作战服的口袋里，枪插到腰间。
　　\"地图背下来了。\"他笑着看向王俊凯，眼里是满满的斗志，\"况且，坑就不能用啦？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我后工一哥就白叫啦！\"
　　王俊凯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般，也将视线移向他，纤长的眼尾上挑，盯着王源的眼里是一点跳跃的光。

　　所有人脸上抹了油彩，被封闭的军用大卡运到了演练区域，随机在不同地方被放置。
　　王源下车的地方是一块不大的平地，将近凌晨的微弱日光透不进枝繁叶茂的树影，几乎看不见四周。王源将枪握在手里，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子弹，紧紧握在左手。暂时没有食物，尽量避免体力消耗是现在的上策。他就地坐下，靠着树干闭上眼睛休息。
　　每一个毛孔都在感受着初晨空气的流动，王源强制自己将思维放空，仅仅靠身体在戒备周围。
　　湿润的空气氤氲在半空，冷杉密集地绕在周围，粗糙的树皮抵着后背。王源突然挣开眼睛，整个人跳起来，由侧边躲开。他转头面对刚才靠着的杉树，一条两米左右的蛇绕在上面，整条蛇是棕灰色，黑色的斑纹分布在蛇头附近，四条纵纹沿着蛇背一直延伸至尾端。
　　王源松了口气，一个箭步冲上去，捏上那条蛇的七寸。右手将枪塞入口袋，捏着蛇口，用力一扭。蛇的一阵挣扎后王源将蛇头踩在脚下，抓住蛇身一扯。身首分离，蛇头被踢到几米外，跳跃几下后就不再动静。
　　王源一手抓着蛇，一手重新将枪拿出，握紧。他重新端详蛇身，确认了这是黑眉锦蛇，一种无毒的菜蛇。
　　天空开始转亮，四周开始依稀看得见。王源将蛇头捡回来，埋进地里。黑眉锦蛇普遍都在平原丘陵活动，在这儿能见到它，自己应该也是在这片林子的边缘了。他四周打量，最终还是将蛇用布包住，带着向森林深处走去。
　　整片冷杉林里共有124名选拔兵，以及不知其数的假想敌。王源一边走，脑子一边思索着。四川没有面积大得过分的冷杉林，那么走上500米左右，估计就能遇上一个。
　　眼中划过一道白光，他突然闪身藏在树后，前面是仍拿着手电筒向四周探照的兵。王源在地上找了一颗石子，向那人三点钟方向丢过去。
　　在那人将光指向那处时，王源冲出去，由背后用手扣住他的脖子，膝盖顶着他的膝盖内窝一撞。那人直接腿软跪下。王源将信号弹从腰间扯下来，直接对着天空拉响。
　　\"你…！！\"那选拔兵忙转头看向背后，眼睛对上时满脸的惊慌失措让王源都有些不忍，但他还是笑着伸出食指压在嘴唇上。

　　\"死了的人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