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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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那就开始。
王源看着自己身上被装上了电极。军医带着口罩的脸上，眼睛里毫无波澜。王俊凯靠在一旁，闭着眼睛等着。
进入苍鹰特别行动队的第一关，耐疼痛考核。
王俊凯走过去，在王源面前半蹲下来，看着他，把秘密口令低声说出来。
军人，特种兵，西南猎鹰，所有有关这些的，可都别随便说出来。忍不住了，一旦吐出一个字，我们就停止考核。
王源点点头，王俊凯一个示意，军医接通了电源。
那瞬间，王源如野兽般的嘶吼从胸腔里猛地迸发出来！
他开始挣扎，开始扭动身躯，被固定在和地面焊死的钢椅上，面部狰狞。
王俊凯走上去，把他第一滴生理性泪水轻轻抹去。王俊凯能感觉到被控制住的人现在攻击力极强——若不是被带上了牙套，恐怕自己手臂能被他咬下块肉。
低下头，脸颊贴上他同样地方颤抖的面部肌肉，王俊凯在他耳边问：\"王源，你，是什么人？\"
……
王俊凯最后一次由跪姿站起时，王源早已度过了挣扎的第一阶段。现在的他紧紧绷在椅子上，双目睁大，目光空茫。衣服早已被汗湿透，露在衣外的皮肤上，细密的汗珠在他肌肉抽搐下汇做一道，和着不断流淌的泪从耳边划下，到下巴后沿着脖颈爆凸的青筋流入衣内。
疼到极致时，灵魂和□□已经脱离。大部分意识丧失后，所有的回答都是凭借本能。同样，王源在这时候，听到任何关于他身份的词句，即使失去了判断的直觉，也都有着面对危机的本能。
\"你来自哪里？\"
王源继续摇头，张着的嘴巴一点声音都不再发出来了。
\"还要继续问吗？\"王俊凯转头问军医。
军医走上前，按着王源的眼皮，用聚光手电看他瞳孔扩散的程度。\"不需要了。\"他指了指探测器上心跳和血压的数值，\"对疼痛反应的指标已经没有波动了，神经感官自主剥离。\"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现在就算把他手脚卸了，他都不会有啥反应。\"
王俊凯看着王源的眼睛，少顷点点头。
军医立刻关掉开关，将装有镇定剂的针筒立刻刺入王源的血管，液体被全数推入。
王源紧绷而蜷起的身子顿一下，立刻松软下来，瘫在了座椅上。他紧紧闭着眼睛，剧烈喘息。
军医上前去他身边。\"耐疼痛抵抗力A+。\"他一边为王源做二氧化碳缺乏症的紧急处理，一边说，\"数据超出选择标准，能在疼痛下那么快适应过来，这兵不错。\"
但是下一秒，他的动作就顿住了。惊讶的神色在他脸上显露出来。
王源的眼神从茫然慢慢转变，不一会儿，竟然重新聚焦，直直地盯着他。或者说，盯着他身后的王俊凯。
连王俊凯也不免色变。
耐疼痛训练比想象中的要痛苦得多。那种像是被丢进火中生生烧成灰而无法解脱的感觉，几乎能让人走一趟鬼门关。在这期间疼到休克几乎是必然现象，失禁和精神失控也是常见，但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恢复意识的。
包括他，也坦言当时的自己没做到。
王俊凯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电流仪器，确认了施加的电流频率的确是与标准相同的之后，才蹲下来，在王源身边看着他。
束缚被解开，王源一句话都没力气说，只能用视线盯着王俊凯不放。他想动，奈何刚刚那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镇定剂也开始发生作用，肌肉麻痹，无法动弹。王俊凯让医生先去休息，自己则低下身子，两手由背和膝盖内窝，打横将王源抱起。
王源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公主抱了起来，又想开始挣扎着要自己行动，可这用尽力气的一动让他的呼吸瞬间失去规律，急促起来。
王俊凯右腿弯曲抬起，膝盖轻轻一顶抱着的人的屁股：\"别乱动。\"
王源一路上巴巴地看着他，直到他把自己放在了宿舍的床上。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让他在碰到床的瞬间就睡死过去。
这里是王俊凯的宿舍，王俊凯就坐在旁边的桌边。他的视线落在王源身上，带着探究……
王源这一睡就睡了六七个小时，再睁眼已经是大晚上的了。王俊凯不在，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书桌上的台灯开在最小档，暖黄色的光映在墙上。王源眨眨眼，看着天花板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
肌肉又酸又痛，他几乎回忆不起自己在考核时都做了什么。唯一有印象的就是王俊凯在耳边的那句\"你是什么人。\"
简直跟洗脑一样。
王源烦躁地一扒拉头发，宿舍的门突然被打开。王俊凯走进来，看到王源后笑了下：\"醒了啊。\"
他把手上的提着的饭盒放在床头柜。\"醒了就吃饭吧。\"他打开饭盒，两荤一素搭配好的菜饭冒着水汽，看起来热腾腾的。
王源一愣：\"给我的？\"
王俊凯白眼：\"不给你给谁。\"
哎妈呀，队长就是好！！
王源一听，跟饿狼似的就往饭盒上扑。王俊凯看着他毫无吃相，调笑着嫌弃：\"感情你有吃的就行。\"
王源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属下受苦受累就为混口饭吃，质量高要求低，我容易么我。\"
\"去你丫的质量高。\"王俊凯笑，\"还蹬鼻子上脸，得意忘形了是不咯。\"
\"队长人好咯。\"王源狗腿，\"考核表现还行不？？\"
\"烂爆了。\"
\"扯淡，我听到了！医生说我特别好！\"
王源得瑟。王俊凯无奈，手不自觉就抬起来放他头上一按：\"滚犊子吧你就。\"
可话音未落，他就心里一跳。
之前对自己这样的……
王俊凯猛地抽回手。
不行。
他的动作和表情被王源尽收眼底。
王源低头吃饭，又重新开口：\"对了王俊凯！\"
\"……叫队长。\"
\"王俊凯，之后我们还要干啥？\"
\"之后？\"王俊凯笑得阴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刘志宏从模拟器上下来，易烊千玺正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神游。
嘿，还是老样子。
刘志宏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站在旁边，做贼心虚地干咳两声。
易烊千玺抬头看了一眼他：\"模拟结束了？\"
\"是咯。\"刘志宏挠挠头，\"我说，好歹多大一个基地，就不能多进点战斗机的模拟器吗……那么多人就用这一台，还是那么烂的\'强5\'(*)。\"
\"你出钱？\"
刘志宏语塞：\"……东方神剑也这样哈？\"
\"那儿啊……\"易烊千玺歪头，\"比这儿好。\"
\"那不就是咯！\"
\"人那是北京军区，国防部天天盯着呢，能不好点吗？\"易烊千玺一个白眼给过去。
刘志宏咬咬牙：\"那……你为啥子还来这儿？\"他感觉眼皮跳得厉害，呼之欲出的问题几乎挤去了他肺部所有的空气。
对方没有回头：\"被调遣来的，我又不太介意。\"
那……！
刘志宏听着这话，突然低声一个嘟囔，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可易烊千玺也偏偏听见了。
他说——
\"那我们见都见到了，你就不打算给个准确的答复吗。\"
易烊千玺慢慢地抬头看向他。
刘志宏闭上眼，咬紧牙关，全身绷紧。
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这个问题就随着回忆一起充斥在他的脑海里，随着这个人的一颦一蹙动荡。
在惊叹易烊千玺比以前的他更加优秀时同样也觉得他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遥远。钦佩时也会突然暗自思索，这样一个人的记忆中，是否还会有曾经那个在军区大院和他一起无数次偷偷闯进被封锁的防空洞，最后在那里面迷路到差点走不出，拉住他莫名其妙地告白的男人。
而现在，自己又不合时宜地站在他面前，重提旧事。
易烊千玺看着他。
\"我当时怎么说的。\"他问。
\"……哈？\"
刘志宏一愣。
易烊千玺眼一眯，似乎从内里都透出能将刘志宏里外打量清楚的目光：\"我当时提了什么要求？\"
什么要求？
刘志宏当然记得。
当时易烊千玺在防空洞里，听着他语出惊人却仍然面不改色。现在想想这男人真是怎么都找不到可以动摇的地方。明明看起来没有铠甲，却像是因为完全不存在软肋。
刘志宏开口：\"你当时说，当我有资格和你走在一起时再考虑。\"
易烊千玺笑。\"嗯，那你有资格了吗，你就提这个？\"他说。
刘志宏哑口无言地看着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进等候的人群中，最后踏进模拟器。十几分钟后，顺利通过的胜利口号从内舱由广播传出。人群愣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致而响亮的掌声。
刘志宏听着温和的女声重复着战绩和打破记录的通知，可连那被打破的记录也是易烊千玺上一轮创下的。
他觉得一阵无力。
易烊千玺啊易烊千玺，真的是怎么都摸不透你。
当刘志宏纠结于模拟器中数以百计的组合按钮时，王源正在计算默写狙击手800米外各距离的射击偏差，不同温度不同风向都对应不同角度。
当刘志宏自如地开着军卡在黄土道上恣意驰骋时，王源正被迫以毫无防备的罗庭信为标靶，沿着他的轮廓在他身体外10厘米内打出一个个弹孔。他完成射击后看到那个弹孔组成的人形，只感觉四肢冰凉，一阵后怕。
当刘志宏被直升机由半空抛出进行伞降，在降落伞下被剧烈气流吹得脸上刺疼时，王源正被关在隔绝光线和声音的黑屋里，送餐时间混乱不堪。起初他还能起身在房间里走走，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清楚地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几天后他缩在角落，脑子一片空白，该想的事都已被想完，他逐渐失去计算时间的能力。他闭上眼睡觉，再次醒来时以为过了一夜，其实可能只有几分钟。他怀疑，怀疑自己究竟被关了多久，是两周？三周？还是整整一个月？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开始发疯般地捶打地板和墙壁，开始嘶吼，最后由于疲累回归沉寂，之后他被放出。不到二十四小时后，拿起枪尝试进行远程距离训练。实际上，他在房间里待了不到七个日夜。
在刘志宏他们进行渗透训练的考核时，王源和罗庭信正用身体去学习审讯和反审讯，侦查和反侦查。疼痛与羞辱导致的身心俱疲下，头晕眼花地进行密码与密语通讯的学习，然后被抛进冰水中，抛进充满恶臭的化粪池中，被逼迫着全身浸入并闭气，最后再自己爬上来。
两边的人，都在默默地坚持。
能认输吗？绝不能！！
王源和罗庭信结束特训的那天，正是刘志宏他们完成训练的前一天。王俊凯和易烊千玺难得地同时都待在苍鹰这里，四个人跑去食堂，王俊凯竟破天荒地拿了四听啤酒出来。
是男人，都不会拒绝酒的魅力，王源亦然。但这酒在部队里面真是奢侈品，且不说王源以前做侦察兵时的\"三禁\"生活——禁酒、禁烟、禁欲。到了特种部队，原本看那些个电视剧都说特种部队比较没那么多规矩，酒想要还是管足，可这三个月选训下来，一点酒影没看到。
都是扯淡！
王源含泪诉讼，却只能和刘志宏继续举着可乐，以此代酒，仰头默默望天。
现在他坐在食堂位置上，看着王俊凯拎一袋子过来，放在桌上时，\"雪津\"两个字从袋口露出来，王源和罗庭信面面相觑数秒，两个爪子就瞬间从内里抽走一罐，抱住不再撒手。
王俊凯无奈：\"没人跟你们抢。\"
两个人眨眨眼看着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少顷拉开啤酒拉环，王源还对着罐口象征性地佯装\"呸\"了一下，才安心地把啤酒重新放回桌上。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
敢有点品吗，王源同志。
罗庭信和王源在特训方面有着不一样的侧重点。他的发展方向定在了小队医务兵，算是前线上的后勤。因此在和苍鹰的基地军医学习各类战场手术技能的同时，也还得和王源一起接受近乎不近人情的特训。
走到现在还没放弃，纯粹是凭一腔热血。王源突然高举酒杯：\"老子终于熬到头了！！\"
王俊凯笑，一脸看傻逼一样看着他。王源在兴头上，还懒得理他，易烊千玺倒是配合地举杯，和他撞了下。铝壳相触发出哐啷声，王俊凯心痒，也举起自己手里的，跟罗庭信碰杯。
\"兄弟们，干！！\"
四个人一饮而尽，笑得酣畅淋漓。
正在兴头上，王俊凯突然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就笑得一脸奸诈。王源看着这笑容一阵恶寒，这简直和推他进冰水前那表情如出一辙。
\"你们还要不要啤酒？我再去拿四罐？\"
\"有话直说。\"王俊凯这么狗腿，能有什么好事！
\"咳！\"王俊凯摇了摇自己的手机，\"刚小马哥打电话给我，叫我们四个准备一下，三天后参加一个军事演习。\"
\"我们？！\"
易烊千玺了然：\"人手又不够了是吧。\"
\"聪明。\"
\"……\"天杀的。
\"我们这才刚结束训练！\"王源义愤填膺。
王俊凯表示屁用没有：\"蓝方(*)人手不够，明天去磨合，三天后开始。\"
\"王俊凯你有听我说话吗……？\"
\"没有。以及，叫队长。\"
易烊千玺算了算日子：\"等等，红方(*)难道是……\"
王俊凯笑。
\"没错，就是那些结束训练的小雏鹰们。\"
他笑着转头看向嘴角抽动的王源和罗庭信：\"所以，可别被认出来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