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见》初柒柒

5、第五章

　　沈言清难得睡了一次懒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像框，他睁眼看了看照片，心里对自己说：真的最后一次，不然我不甘心。

　　又看了很久，才把手里的照片，放在床头柜上，摆放好。

　　草草的吃过饭后，觉得闲的无聊，准备给家里来个大扫除。他准备了一块抹布，将房间里的浮灰擦一下，仔细的连角落里的灰尘都没有放过，最后，在电视柜右下角，停了动作。

　　这里摆放的，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都说他长得像妈妈。妈妈对他是很好很好的，总是耐心教导他，小时候看到邻居家孩子挨打，他还总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他的爸爸妈妈好像从来没有打过他，即便犯了错，也是耐心的跟他说，这件事情做的不对，哪里做错了。

　　后来妈妈生病了，爸爸妈妈总是医院家里来回跑，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后来，妈妈再也没有回来。那时候他已经上高中了，对于母亲去世这件事情，他有很长时间都难以接受，可是后来看到颓败的父亲，他还是振作精神，劝说父亲想开点。

　　他缓缓的擦拭着照片，好像擦的不是照片，而真的是妈妈的脸。

　　打扫完屋子，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两点多了，考虑到以后可能回来的次数比较少，决定明天带爸爸去医院做个检查，有病治病，没病，也能放心些。

　　他拿出手机，给刘医生打了电话，刘医生是爸爸的主治医师，那是高中暑假，当时他刚刚高考完，，晚上跟老师和同学们一起聚餐，中途吃到一半，接到了王叔叔的电话，王叔叔跟爸爸是工友，那天刚好值夜班。他当时就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接通电话后，就听王叔叔说爸爸心脏病突发，看起来情况不太好，要他做好心里准备，这会刚被救护车拉走。

　　他听到消息后，几乎是火急火燎的往外跑，老师跟同学们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当时只有柳澈跟时宇一前一后追了出来，沈言清正在朝着路边挥手，准备打车去医院。柳澈问他怎么了，他跟柳澈说明原因后，时宇回去转告老师，随后柳澈开车送他去的医院，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柳澈报名考了驾照。

　　送他去医院的路上，柳澈安慰他，不要着急，可是他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他怕，怕爸爸也会像妈妈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到了医院之后，发现这个医院比较老旧，值班医生跟护士寥寥无几，环境设施简陋，但已经是在尽力救治了，最后下了病危通知书，并建议转院。

　　这一刻，沈言清再次体会到了柳澈说的那句话：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知足常乐。

　　沈言清的脑袋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只能在忙碌中，尽量记下医生交代的每一句话。期间，柳澈给柳父打了电话，柳父帮忙提前联系了市区最好的医院，看着急救人员，小心翼翼的将昏迷的沈父，再次抬上救护车，沈言清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沈言清他们到A市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时候，医护人员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最后医护人员连夜加班加点，才把沈言清的爸爸抢救过来。

　　当时的主治医师出手术室的第一句话，让他觉得既庆幸，又觉得脊背发凉，医生说，再晚个三五分钟，可能，人就挂了。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爸爸的病情是早就有了的，他只是瞒着，没有说，才导致了病情恶化。
　　…………

　　沈言清跟刘医生约好明天上午八点半准时到医院。

　　刚准备放下手机，就收到一条消息。

　　梦中一枝花：在吗？
　　梦中一枝花：能不能在帮我做个小程序？

　　这个人经常找他帮忙做一些小程序，可他自己是什么时候，加的这个好友都不知道，第一次找他，他以为是自己认识的人，不然是怎么知道他会的？抱着这样的怀疑，翻看了人家的朋友圈，看过朋友圈的照片，确定了自己不认识，也就没在追问。不过他每次看着昵称，都觉得挺俗气。

　　沈先生：好，有具体的想法吗？
　　梦中一枝花大致的描述了一下。

　　随后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你看着办就行，难度系数越高越好。事成之后50000元，你看行吗？

　　太行了！！！

　　沈言清看着一笔巨款，只是为了一个秒表，觉得这人出手，是越来越大方了，他收着有些不踏实，幸亏合作好多次了，要不然，他还真不敢接。

　　沈先生：你还有其他要求吗？
　　梦中一枝花：没有了。
　　沈先生：好，最迟后天给你。
　　梦中一枝花：明天行吗？

　　沈言清看了一眼时间，他之前研究过这个东西，他觉得如今做这个也用不了多久，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就回了个好。

　　沈言清回到自己房间，打开了电脑，手指快速敲动着，无比认真。

　　虽然当时是勉强考上H大的，但是经由自己的刻苦钻研，死记硬背。如今还真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倒也不是自己吹嘘。而且他真的足够优秀了。

　　或许没有柳澈的出现，他可能成绩至今还是平平无奇，然后在一个普通的大学，过着平凡的人生。这也是每每思及于此，总能想到柳澈的原因，并且十分感谢柳澈的出现，纵使到最后依然没有结果，他也不后悔，认识这样一个人。

　　敲着键盘的手突然一顿，他觉得小腹有些疼，不过疼的可以忍受，他体质一向很好，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停下，捂着小腹休息了一会。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疼痛消失了，又开始继续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不过想起来对方说难度系数越高越好，他又觉得不太满意，打算重新更改一下。

　　毕竟人家是出了大价钱的，自己草草的制作有些不好意思，翻来覆去的加了很多东西。以至于快到晚饭时间了才制作完毕，他对于自己的速度，以及成果，还是挺满意的，不然这一个下午，挣人家那么多块钱，心里过意不去。

　　确认没问题后，考虑到有些功能交代起来，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就先去做饭了，沈爸爸回来的时候，又是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

　　做了爸爸爱吃的红烧肉、糖醋鱼、烧茄子，还有自己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老式的电饭煲里，是热气腾腾的米饭。

　　吃饭的时候，沈言清想跟沈父说去医院的事，又不知道该怎样说，直接说了，恐怕明天早上起来，爸爸就偷偷跑去上班了，怎么说沈父才不会拒绝？要不，说自己不舒服？算了吧，爸爸估计今晚就要带自己去医院了，最后，他开口说：“爸，明天别去上班了，儿子带你出去转转，以后可能回来的机会比较少了。”

　　“有啥好转的，我都在这转了五十年了。”沈父不以为意的说。

　　“那你就当陪我转转，就当享受天伦之乐，等我工作稳定了，在H市租个房子，您过去陪我。咱在换个地方转？”

　　沈父听了自家儿子这样说，点头同意了，但是听到工作的事情，又开口问：“什么时候开始去实习？你以后就打算在H市了？”

　　沈言清回他：“先看看校招名额，选不上的话，再说吧。至于以后在哪？也不一定，看情况吧。”

　　晚饭过后。沈言清回了房间，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

　　沈先生：在吗？我做好了。

　　对方秒回

　　梦中一枝花：这么快？

　　沈先生：嗯，你不是着急吗，我先发给你，你看一下

　　然后开始传送文件，耐心讲解。

　　沈先生：你打开看看，秒表有计时功能和倒计时功能，精确到毫秒，即便是脱离软件，也能悬浮在桌面或者其他软件上。

　　梦中一枝花：我打开了，看见了，不错啊，这旁边的是什么？

　　沈先生：那是悬浮点击，我也不知道你要这个秒表用来干嘛，多加了些功能，还有上面的定时功能，还可以跳转，用来抢购各大购物软件上的秒杀商品，你不是说难度越大越好嘛。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对方回复：你可以啊。这么短时间时间，这么多功能。

　　沈先生：我测试过了，正常使用应该不会有系统漏洞。

　　梦中一枝花：话不多说，钱转给你。

　　沈言清看着这笔转账，点了确认收款。

　　…………

　　第二天早上，沈爸爸被沈言清拉去医院的时候，很是气愤！！！

　　“带我来这干什么？我都好了！！”语气十分不好。可能，他还是比较害怕进医院的，医院给他留下了太多不好的回忆。

　　“我知道，但是我要很久不回来的话，我得多担心你啊，你就当给儿子吃个定心丸，好不好？我亲爱的爸爸。”语气和蔼可亲。

　　沈爸爸知道沈言清顾虑什么，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还是遵医嘱做了检查，一系列的检查做下来，已经是中午了。所幸结果没什么大事，医生说保持现状，谨遵医嘱，暂时不会有问题。

　　之后，沈言清带着沈爸爸去买了两件新衣服，都是店铺打折的，价格也不贵。之后又带沈父去了吃了顿小龙虾。沈父一开始还担心沈言清的腰包里有没有钱，在看了沈言清手机里的余额后，也不在说话了。

　　下午回到家之后，他就准备回学校了，临走之前，给了沈父一张银行卡。沈父拒绝了，没有收，他说，他在家里也用不到什么钱，每个月虽然挣得不多。但是足够自己用的了。不像沈言清，出门在外，身上总要带着钱，何况，自己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上医院了也是需要沈言清签字、交费的，所以在他手里，真的不如在沈言清这儿放着。
　　沈言清觉得也有道理，就把卡收好了，不过还是在楼下马路对的自助取款机取了一些钱，留给了他爸爸沈贺。沈贺不太习惯手机付款，大多都是用现金。

　　沈言清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今天周日，人比较多，沈言清感受着比肩接踵的人群，几乎是站着到学校的，幸好自己年轻力壮。

　　下了公交车之后，天色有些黑了。沈言清大步走向学校，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步。

　　柳澈跟时宇早早地就向学校提交了不住校的申请，校领导才批下来。这会儿柳澈正拖着两个黑色行李箱，24寸的箱子，被拎着的人衬得娇小，柳澈打开后背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时宇紧跟柳澈，一手拎着两个电脑包，一手拎着一个大袋子，于浩在最后面，一边捧着一摞子书，一边嚷嚷着：兄弟们，往后宿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怎么忍心，给我留着位置，过两天就去找你们。”

　　柳澈：“一定，我们等着你。”
　　“给你留最好的位置。”时宇补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