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系列之龙套人生》流云里

13、发现

　　玉绯出去些许时间后，苏摩才从那身影中回味过来，小小身子端着桌上的饭碗放回橱柜里放好，转头又继续在屋里发了会呆。不知不觉，他睡了过去。
　　“咔嚓，咔嚓。”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看过了，那小子出去了。”接着被窗纸被抠出一个小洞，一阵迷烟开始弥漫。小鲛人生性警惕，顿时苏醒过来。
　　“住了这么多天，今天才出门。”苏摩微皱眉头，心中黯然，是早就预谋好的。
　　“是呀，观察好久了，肯定有不少钱财。”门外的声音嘿嘿邪气笑着“好像他还有一个鲛人奴隶，前些天在窗外偷见到的。”
　　“那可值不少钱。”门外响着撬锁的声音。
　　“得到他的钱，再将小鲛人卖了，若是他找麻烦，便找个机会把他杀了便可以了”
　　苏摩冷冷地听着外面的人的恶劣话语，他凉薄的目光地盯着门外，让人不由生出寒意。似是想到什么，将窗门打开，操作着小身板爬上去，一跳，朝着雾雨霾霾中跑去。
　　门锁打开之际，林二皱着眉，打探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包裹等重要之物。
　　“不好！”他的另一个同伴大叫一声。风雨拍打着窗门，寒意侵入。
　　“该死，那小鲛人跑了！”看着打开的窗户，两人心照不宣，追了上去。
　　雨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小鲛人的麻衣上，蓝色的秀发上。苏摩不敢停下来，现在他正一深一浅地踩在水洼中。
　　不知跑了多久，天地之间只有他在跑，身后有着永远不停地追逐。
　　……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入眼是涟漪的雨水，模糊的天际，一股海水的咸味。

　　海水拍打着，汹涌席卷着，小鲛人最终停了下来。
　　后面的脚步声渐进，“小王八羔子，逮到你了。”王二看着这绝美的小鲛人，淫意上身。
　　小鲛人眼里渐渐充满暗昧。又要被抓走了吗？再次过上那生不如死的生活，过去种种充斥在脑海中。
　　“噗嗤”王二惊讶回头，只见他的同伴竟被一把大刀活生生拦腰斩断，手段之残忍，王二顿时要逃，却未料霎时间自己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气息，他的身体开始扭曲，最后不住发出痛苦的熬叫，消亡。
　　苏摩回头，眼眸微睁，那两个人竟然如此离奇地死了。
　　雨水稀里哗啦地捶打着，一个红色的身影渐渐出来，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身影的女人，婀娜多姿。
　　女人一头张扬的红发，娇俏的容颜，此刻眉宇间微微蹙着。
　　女子身后徐徐显现出许多穿着重兵玄甲的侍卫，身旁一个略微佝偻的嬷嬷给这个女人打着伞。
　　“这是个有权有势的女人。”苏摩很快作出评断，且是那些腐朽又自大的空桑人，从出生到现在六十多年的非人折磨，遇到过鲛人，却出卖自己的同族，空桑帝王却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沧族人更将鲛人当作傀儡，鲛人没有地位，在这个大陆上只是物品，随打随骂，随意侮辱的商品。今日的救赎在他看来不过是这些空桑人许是又找到了新的玩意，比如他。

　　朱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个小鲛人，许是因为他是鲛人，那个她年少时候爱而不得的鲛人，今日她被父王找到，这正押着她回府邸，救这个小鲛人或许是她想带回去恶心恶心自己的父王。可这个小鲛人竟如此绝美，这让她不禁想起她曾经喜欢的那个鲛人，渊，只一回想，心便揪紧。
　　朱颜怀着过往愧疚和悲伤，又夹带爱而不得的恨意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小鲛人，可那小鲛人防备拒绝的目光如同那人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她的眼，顿时一股恶毒的燥意升起。
　　“过来！”女子厉喝。
　　苏摩未动，这个女子很奇怪，她对他有着复杂的心绪，但苏摩不在意，不过是些肮脏的念头罢了。
　　“小兔崽子！”朱颜郡主的暴脾气发了，看到忤逆她的人，心里窝着一团火。
　　夜雨朦胧，无数商船都停靠在这里，林立的桅杆如同一片微微浮动的森林在雨中模糊，这场雨比以往时刻还有久。
　　水下的黑影窜动。
　　“不好，有埋伏！”斥候大喝一声。
　　众多重甲玄兵竟被一群群窜起的黑影夺取了性命。
　　“趁虚而入，真不要脸。”朱颜见其身手敏捷，直取侍卫心脏，娇斥道，便向着栈桥尽头飞奔，不顾伺候和侍卫的惊呼，踏出最后一块木板，浮在海水上，随即一支玉簪抛出，簪子上的神秘力量让朱颜不费吹灰之力杀死潜在水底的黑影。
　　这边事了，朱颜这才想起小鲛人的事。巡视四周，小鲛人的身影早已消失。

　　“你们是谁？”苏摩本想趁乱溜走，不料还没走几步，便被一黑影抓住，挣扎不得，带他进入海水中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鲛纱，及同族人的气息，苏摩又改了主意，不再挣扎。
　　“海皇大人，跟我们走。”黑影迅速带着他顺着海水下的暗流，逃离出去。
　　另一边边，玉绯已经找到了苏摩的去处，通过小云，她很快便弄清前方的局势，只是不想朱颜郡主也在，掳走小苏摩的实际是他的同胞鲛人。
　　玉绯知道自己曾经的主子朱颜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年少时便拜了神官时影为师，学习了不少这个时空的神秘力量，玉绯有系统，但她现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不说她还是逃奴，若被发现，可想而知，但可能她的运气有点背，撞上了朱颜郡主。这边她要回去，以免被发现。
　　“什么人！”方才被那群黑影夺去注意的朱颜很快发觉到除去所带侍卫的另一个人的窥视。
　　不好！玉绯顿时焦头烂额，手心也不由开始冒冷汗，脑中急速闪过对策。
　　没有人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眼见郡主朱颜就要发大招，她赶紧挪动身体从附近礁石背后走出来，木直直地走向郡主面前。
　　这边经过黑影袭击，朱颜身边只剩下几名侍卫及一名斥候。
　　“郡主且慢，”雨中的男子浑身湿透，可也损不了他那斯文气质，只是此刻的容颜和气质却更是上乘，若有若无地勾引着众人，若是有些好娈童的人，此时更是垂涎不已，只见“他”不偏不已道：“我本是中州商贾之人。”
　　“家便在不远处，平时归家便走这条路。”玉绯尽量收整自己惶惶的内心，微哑：“今日不幸遇大雨，耽搁归家的路”
　　“小民本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只好等你们走后，方才可还家。”玉绯说得端端正正，希望郡主放过她。
　　朱颜见此男子生得标致，如此惑人，女子所不及。却有些微微熟悉感，心中却总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尚未察觉的厌恶。她本不是嗜杀之人，欲打算放过“他”。
　　玉绯见她有放过自己的痕迹，随即松了口气，“那小民告退。”正欲离开。

　　“你怎知她是郡主？”斥候突然出声，语气严厉。
　　这个问题过于突兀，却不难回答，玉绯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答道：“如郡主这般有侍卫的贵人，非凡的王者气势，想必是贵族中掌管权利的人，至于是否是郡主，只是猜测而已。”
　　斥候并未吭声，四周雅雀无声，手心微微发汗，她不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欲撤身离开，一阵危险绕上心头。
　　她只见朱颜狐疑的转过身，不过半晌，那红衣女子便已出手，直取要害。
　　不好，露馅了！这边玉绯急唤小云，那边红衣女子的簪子飞快穿梭而至，直插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