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系列之龙套人生》流云里

12、被抓

　　玉绯最终还是向小云要了，生肌丹及一颗复活丹，让鱼姬破损的身体花了大半月慢慢长全，最后服用了复活丹，最终活了过来，却是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玉绯问了小云，小云告诉她，复活的应该是她，不过因为可能是鱼姬之前的身体过于破损，脑部细胞死亡过多，这些新生的细胞自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不过这样也好，可是鱼姬新生的身体却是和完璧之身，现在她完全就是人鱼样子，豢养在她租用的小房屋内。
　　至于几个月前的孤魂野鬼的那个她竟想在最后消散之际夺取她的躯体，却被小云及时发现，嘶叫着消散了，犹记她那时扭曲至极的面孔，玉绯却不知此事还未散开，在未来的时候她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
　　这几个月来，玉绯一方面为了躲避当时鲛人事件惹来的热议，只怕会给玉绯本身带来惹不进的麻烦，想想那些富贾商户的贪婪，云荒本地人对鲛人的恶劣态度，不且说那些地痞无赖，总之够初来乍到的又毫无势力的她，吃一壶了。
　　“苏摩，给。”木桌上摆了几样素食，和几盘玉绯拖小二捎来的鱼类食品，纤纤玉指手里递过饭碗给面前这位美丽的小鲛人，蓝色秀发扫过纤细柔弱的肩膀，小鲛人眼眸里荡起微微波澜，不由闪过一丝别扭。
　　“嗯”声音细小不可闻，但已是很大的进步了，小鲛人苏摩的状态比起之前好太多了。看来鱼姬的死对他打击挺大，之后一直沉默寡闻，玉绯每天都会带他去看看鱼姬，虽说鱼姬好了，但却不认得他了，要是她，自己母亲认不得自己了，打击也是挺大的.玉绯心里的怜悯莫名的泛滥起来。
　　“我要出去一趟。”玉绯绕了绕清秀的发丝，“不方便带你。”
　　玉绯望着苏摩有些懵懂，最终忍不住摸了摸他头顶的发丝，温和的笑容绽放，“不必担心，我很快就回。”
　　苏摩回味着发顶上的温暖，心神露出一丝恍惚，有些怀恋离开这里的那个白色的身影。
　　天色蔼蔼，阴雨绵绵，却始终有着那缕白光从天边射来，行人匆匆，不似往常车马络绎不绝，人声鼎沸，门庭若市。
　　玉绯巡望着四周，终于找到一家小小的书画斋，叶城可以说是云荒中最繁华的地方，尽管本土空桑民族仗着自己几千年的高贵血统一直对外来的种族有着欺压与贪婪，然而那些中土来的混得好的商贾也不得不让有些空桑百姓忌惮，叶城有着几千年与外来种族良好相处的历史，书画，这种文绉绉的东西，一般空桑百姓不敢兴趣，但达官显富们也有些喜欢这些消遣的小玩意的。
　　虽然前世的玉绯很擅长绘画这方面的事情，技艺也是超群，可是总要知道这里的人喜欢什么风格的，玉绯轻轻踏进了书画斋的门槛，立柱支起的房屋，长长的屏风将中间隔断，一处木制的书架上放着满满的书籍，另一处则挂着从中土来的一些画，画有山水，鱼鸟，浓浓的水墨笔风，然而纸质却不如前世的玉绯见到的好。玉绯用手细细摩挲着纸质，心中微微思量着。
　　今日天气不甚好，掌柜面望着天外的绵绵阴雨，心中苦闷，他是中州人，但并非生在中土，反而生在云荒这块他们老一辈的人趋之若鹜的云荒土地上，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后来经营着这家小小的书画斋，偶尔有些喜欢稀奇玩意的贵妇或者那些怀恋故乡的中原人来这个书画斋买些东西，虽然买的人少，但是老板这些年也有些人脉，尚且不愁吃穿，却也挣不了什么大钱。
　　斋外的门铃被风吹得呱呱响动，一只有些污泥的白色靴子蹋了进来，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少年走了进来，气质不凡，只是身上穿的却是中州人的粗布麻衣，哦，不是空桑人，也不是富贾。掌柜面百无聊奈的撑着头在柜台上歪歪的看着这个在这种时候来到这里的中州人。
　　书画斋中的画大多是简意画，山水也是属于平面的。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书画斋的掌柜面前，暗暗安抚内心的微微慌乱，她有些恐生，这是前世带来的毛病，玉绯默默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问道：“请问这里收书画吗？”
　　他的话语有些奇怪，掌柜心想，原来不是来买书画的，唉。掌柜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问他，“收”，顿了顿又道：“价钱要看过画之后才能评断。”
　　原来是个穷书生，“不过现在书画也不太好卖，别抱太大希望。”他似乎已经看透了面前的少年的打算。
　　“好吧，谢谢。”玉绯前世的习惯还没有改，习惯性道谢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语不对，随古人一样风姿儒雅地拱了拱手：“多谢。”没有看出掌柜有些鄙视的眼神，便径直出了门。
　　真是个奇怪的人，掌柜暗暗想着，心里却不由多了一丝他都无法察觉的好感。
　　天色越发昏暗了，玉绯抬头望着天空，这个世界不同以往所在的地方，据小云感知，这个世界竟然是平的，而所谓白昼与黑夜，是神每日带来的，就像西方神话一样，比如大地之神盖亚。
　　冷风凛冽地刮着纤弱少女的衣服 ，恶狠狠地刺入麻衣内，席卷着里面柔嫩的肌肤。玉绯快步走在人越发稀少的道路上。
　　“小云，我剩下的积分能否兑换绘画专用的纸张及工具吗？”少女眨了眨灵动的眸子，笑意溢出。
　　“小绯，你剩下的积分购买了这些工具后，就更少了。”圆圆的机器人的电子眼透露了一丝担忧。
　　“没关系，我可以用画的画去换一些钱。”玉绯安慰着这个最亲密的小机器人。
　　离玉绯住的地方还有半公里的路程，正当她大口喘息着，只见昏黄夜幕中，前方有几个黑色的身影歪歪倒倒朝着这边过来，玉绯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声音。
　　好像是醉酒的人，但这种时候，杀人打劫也是有可能发生的，谨慎的她转眼便潜入周围的小巷中，用旁边的稻草遮住自己。
　　“妈的！人呢？”其中一个恶气冲冲的向另一个人吼道。
　　“唉，可能看错了。”一个声音谄媚着。
　　“也可能住这附近的”，又有一个嘿嘿笑着，“今日白天时候我见那小子眉清目秀，生得不凡，却是粗布麻衣，应是势弱之人。想想那尝起来的滋味，该是多销魂啊。”猥琐至极。
　　“要不，搜一下这附近的人家？”
　　“搜个屁，喝酒把脑子也喝蠢了？”那人吆喝一声，“走，回去了，真扫兴！”
　　“小绯，以后出行要更加小心了。”小云很担忧，因为它是保护不了小绯的，只有小绯自己用积分换取商城里的东西才可以保护自己，然而现在……
　　玉绯缓缓呼出一口气，太惊险了，随即眼里闪过一丝阴翳；然而坏消息却是接踵而来。
　　“小绯，大事不好了！”小云的声音充满了慌乱，“小苏摩，不见了！”
　　“什么！”玉绯只觉心里咯噔一下，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善良，自认为对小苏摩并没有那么上心，其实若非小云后面布置的任务，凭着良心，找到好的人家，便不会管他，一个人过多舒坦。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一种焦躁冲斥于心间，不由摸着狂夜路便朝着路狂奔起来。
　　还有鱼姬，救了她，便让其归海，至于以后生死如何，她不想管，人心总是会变得很贪婪。
　　玉绯毕竟是个女身，这样疯狂的奔跑，汗水顺着肌肤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被冷风吹拂更是令人心悸，胸口像被重石压住，喘不过气。
　　“小云，你能查探出苏摩去哪了吗？”看着屋内被翻箱倒柜的杂乱景象。
　　“小绯，小苏摩好像从这里跑出去了。”侧边原本紧闭的窗门被打开，少女慌乱跑出房屋后，观察一会，沿着一路的痕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