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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面基 ...

  •   望江市只是普通的三线城市,景点少,适合养老,按理说不该是梁依白这种爱好四处乱跑的人会选择的地方。

      所以当她朋友知道她的下个目的地是望江市时都有些纳闷,追问她是发了什么神经,梁依白实话实说:“有认识的人在那里住,我去见见他们。”

      游戏的事她从来未对亲人朋友提起过,更何况即使想说也说不出口,所以也不准备多谈祁肆和迟早的事情。

      梁依白所在的城市和望江市相隔不远,搭高铁三个小时就能到,和祁肆迟早约好时间,又在他们住的地方附近订了酒店,梁依白在提出见面后的第二天就出发了。

      论坛里不断有新的贴子出现,甚至还有人自暴自弃,最上方的人数也减少了一些,梁依白翻着看了看,觉得没什么意思。

      在这场古怪的游戏里第一次就遇见了祁肆那样的人,梁依白觉得自己大概还是有那么一点幸运的。

      谁都不想死,有祁肆这样的人在,丧命的可能性不高。

      梁依白是最不想死的那个人。

      她的人生本就短暂,为什么要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而丧命?

      她要作为最后存活十个玩家之一,活下去。

      至于「神」是否会如祂所说,实现存活者的愿望,梁依白并不抱太大希望。

      *

      迟早仍然在上学,就祁肆一个人闲的没事,梁依白拉着行李箱出了高铁站,一眼便看见了倚着石柱双手插兜的祁肆。

      毕竟在卫衣外面套大衣的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如今正值盛春,天气转暖,但仍有些冷,祁肆穿的不算太厚,但搭配十分显眼。

      梁依白注意到对方看了过来,便伸手向他打招呼,两人在中间汇合,祁肆替梁依白拉过行李箱,她也没有婉拒,道谢:“谢谢队长。”

      祁肆笑了笑:“不客气。”

      祁肆在群里说了自己接到梁依白的,随后和她搭计程车去了祁肆所住小区附近的酒店将行李箱放置好,祁肆便问她是否有想去玩的地方。

      梁依白来时在高铁上查过望江市的景点,这里能供游乐的地方实在是少,唯一能吸引她乐趣的便是位于望江市的祁山,但现在赶过去又太远,她便说:“我听迟早说你总是去钓鱼,要不你带我去河边吧,等明天我想去祁山看看。”

      虽然有和祁肆打好关系的目的,但梁依白并不准备白白浪费时间,能玩就玩。

      祁肆神色自若,听见祁山也不做反应,点头应允:“那你先和我回去拿钓具,东河旁边有船,到时候你要想乘我可以陪你一起。”

      两人回小区拿了钓具,到了祁肆门前时他指了指对门,说:“迟早就住在对面。”

      早就知道祁肆和迟早认识始末的梁依白并不意外,点点头算是回应。

      自从第一个副本结束以来,她一直觉得迟早的运气不错,如果没有祁肆,他们不一定能够从伽椰子的副本中全身而退。

      但凡事全凭运气是不可能的,努力才是王道。

      梁依白进了祁肆的屋子,对屋内简洁的布置并不感到意外,祁肆外表上就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房间布置成这样很正常,不如说让她意外的一直是祁肆会很贴心地对她说可以去乘船,还有之前在群里参与到三人的胡扯中的事。

      总之是个与外表不符的人。

      祁肆找好钓具,想了想,在征询梁依白的意见后又拿了一根钓竿,随后他们关上门,一起离开了小区。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梁依白突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有人一直跟着他们。

      她起初以为只是顺路的人,但对方的目的地和他们高度重合,甚至当他们在河边的树荫坐下,那人也顺势盘腿坐在了树下。

      祁肆原本不想管秦亦幸,但见梁依白在意的不得了,便说:“不用管他……等迟早回来了再让他跟你解释。”

      梁依白一愣,有点不解,见祁肆已经开始挂饵,便也收敛心神,虚心求教。

      两人一同将秦亦幸无视得一干二净。

      梁依白很少钓鱼,她更喜欢爬山蹦极之类的活动,钓鱼这样需要长时间静坐的活动不适合她。

      她坐下来后半小时之内便钓上来两条鱼,而祁肆连钓竿也没提起过。

      梁依白:“……”

      祁肆:“你鱼运不错。”

      梁依白:“……”

      她心想鱼运是什么运,受鱼欢迎的运气吗。

      他们又坐了一个小时,祁肆堪堪钓上来一条食指大小的小鱼,他面不改色,将鱼放到桶里,对梁依白说:“我今天的运气也挺好。”

      “……”梁依白伸手指了指桶里的那条小鱼,难以置信,“这算好?”

      “好。以前三个小时也不见得能钓上一条鱼。”祁肆开始收拾钓具,“钓也钓上了,去坐船吧,会很凉快的。”

      梁依白觉得自己大概明白祁肆口中鱼运是什么意思了,运气这么差,竟然还能一直坚持这个爱好也算厉害。

      两人提着桶往游船点走,秦亦幸呆了呆,也跟了上去。

      梁依白忍不住回头看他,在她眼里秦亦幸是个女孩子,她只觉得对方莫名其妙,看着祁肆的眼神也有点古怪。

      于是她做出了和迟早类似的猜想,这女生大概和祁肆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祁肆将无视贯彻到底,把桶和钓竿存放在游船点,选了双人船,和梁依白一块去乘船了。

      秦亦幸就留在岸边,默默地看着,可怜又无辜。

      祁肆权当没看见岸边杵着的那么一个大活人,秦亦幸把跟踪摆在明面上是他自己的事,祁肆本人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并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打扰。

      春天,气温不高不低,风从水面上拂过,穿过船舱,带来一阵湿润的水气。

      确实凉快。

      梁依白靠在椅背上,忽然不想踩了。

      祁肆比她更懒,上了船之后就瘫在座椅上闭眼,她想了想,也放松了下来。

      两人乘着船在河上游荡,偶尔踩踩脚踏板,一天下来,梁依白只有一个想法。

      望江市确实挺适合养老的。

      傍晚他们提着桶和钓竿,又从小区外面的店里打包了食物才回了祁肆家里。

      秦亦幸不近不远地跟着,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等数字在5楼停下时才按下了上升键。

      祁肆那样的存在都有那么多的朋友,而他活了这么多年,仍旧孤身一人。

      无亲无友,孤单地生活着。

      *

      社会主义驱鬼群有梁依白和祁肆发的照片,江焕和迟早一个社畜一个学生羡慕不已,对此进行了热烈讨论,但两人中迟早运气稍微好一点——他和祁肆是对门,回了家就能见到祁肆为他带的饭。

      将晚饭拍照后发到群里让江焕眼馋后,迟早相当不负责任地放下了手机,打定主意不管江焕说什么也不会回话了。

      “等以后老了可以去钓鱼,但现在我还年轻着呢。”

      被迟早问到和祁肆钓鱼的感想时,梁依白实话实说。

      “我也这么想……而且肆哥你鱼运是真的不行,今天你钓到的鱼肯定没有梁依白多吧。”
      迟早说。

      “没错,只有一条小鱼。”
      祁肆毫不脸红,平静地承认了。

      迟早摇摇头:“肆哥你还真是爱好持久啊,要是我早就不干了。”

      梁依白在心里赞同。

      “总会钓上的。”
      祁肆不置可否。

      三人都在祁肆家里吃了饭,祁肆起身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迟早在此时自告奋勇,送梁依白回酒店,理由是:“饭后走走消消食。”

      梁依白正想问他关于那位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女生的事情,欣然接受,祁肆提着垃圾袋和他们一起下了楼,在垃圾桶旁边目送两人走远。

      回过头的时候祁肆又看见了秦亦幸,对方神出鬼没,仍旧是那副忧郁的模样。

      在外面的时候这个装扮下会自动进入角色么?

      祁肆觉得面前这人和“李强”不太一样。

      精分或者说是……有病。

      “看我干什么?”
      垃圾桶处气味太重,祁肆向前走了几步才避开了那种气味,这才开始发问,“看了一天还不够么?”

      秦亦幸幽幽地说:“你朋友真多。”

      “嫉妒了?”祁肆一针见血,“原本我不怎么讨厌你……但你这样实在是太烦人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会揍你的。”

      “之前为什么不讨厌我?”
      秦亦幸问。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有意思的人,但你总是假模假样演那种怪里怪气的戏,我和你毫无关系你却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个人都想讨厌你。”祁肆慢条斯理,“而且,你和祁山有关系。”

      “你又不是人。”秦亦幸皱眉。

      “……你知道的不少。”祁肆忽然笑了笑,“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像以前那样就好。我没有和你处好关系的打算。”

      言尽于此,祁肆径直从他身侧经过,从正门进了电梯,上楼。

      迟早和梁依白并肩走在小区通往酒店的路上,梁依白问起有关那位女生的事,迟早还有些疑惑:“肆哥没跟你说吗?他知道的应该是最清楚的。”

      “没说,他让你告诉我。”梁依白谨慎地问,“他们是不是……前男女朋友关系?”

      迟早呆了呆,憋笑:“不是……那人是个男的——这是肆哥告诉我的,他连说也不想说,看来是很不喜欢那人了。”

      梁依白:“……男的?女装爱好者?”

      迟早点头:“是的。”

      “水平不低。”梁依白给予了中肯的评价,“他今天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既然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又是为什么?”

      “一直跟着你们?”迟早疑惑不解,“这个肆哥没跟我说……哦,他也是玩家之一,上个山村老师的副本他们一起通过的。”

      梁依白若有所思,迟早又说:“我一开始想着拉他进群,但肆哥让我不用管她,所以我也没跟你们说。”

      梁依白:“听起来队长不太喜欢他。”

      迟早想了想。
      “这个好像是真的……我刚搬过来的那几天和他遇见过好几次,虽然没有说过话,但关系还不错,就肆哥一直无视他,说他们合不来,那人的表情也很……微妙。”

      微妙在于迷之忧郁悲伤。

      梁依白想起那种眼神,又想到祁肆和那人说不定只是陌生人,莫名地后背一凉,浑身恶寒。

      迟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难看起来:“……他昨天还进了肆哥家里。”

      梁依白沉默不语。

      “有点……恶心?”
      迟早说。

      不认识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伪造两人关系匪浅,仅仅是想起来就令人头皮发麻。

      更何况一开始不知那人真实性别的迟早和梁依白确实误会了祁肆和他的关系。

      梁依白:“你们楼上的那人感觉有点怪,还对队长居心不良,你要注意。”

      “肯定的。”迟早猛点头,“妈呀我都不知道那人这么怪……”

      梁依白却想的更远——祁肆肯定早就发现了他楼上那人的不对劲,就算才知道秦亦幸是男的,但在此之前,被陌生女性用那种眼神看着,给外人呈现出两人相熟的假象,祁肆竟然还能不动声色……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面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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