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楼上的住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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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迟早迷迷糊糊地从地铺上坐起，愣愣地发了会呆，总算想起了夜里发生的事，正想找祁肆问问副本的内容，然而身旁的床上却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
相处一个多月，迟早自认摸清了祁肆的性格，一边猜对方要么是出去和楼下的老大爷打太极要么是去外面吃早餐，一边将被褥卷起，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床头柜的旁边。
他换下睡衣时不经意间看见了另一侧床头柜上方贴着的照片，略觉眼熟，于是在换好衣裳后绕过去，凑近了看。
照片没有相框，甚至没有贴膜，就那样简单地被用胶布贴在墙上。照片上的景色也十分简单，以绿色的森林为背景，伫立着一根光滑的石柱，上面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刻痕。
迟早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根柱子，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便将这事抛之脑后，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他推开门时被吓了一跳，门外的人同样也吓了一跳。对方先是神情震惊，之后是恍然大悟，若有所思，最后是意味深长。
这人正是屡屡与他们偶遇的楼上那位住户。
迟早虽然觉得这人大概是是误会了什么，但还是友好地向她点头，脑袋上的乱发跟着一点一点。
“你好……请问祁肆现在在家吗？”
那女孩很客气地问道。
“肆哥大概去打太极了吧……也有可能去吃饭了。”迟早在心里琢磨着两人的关系，回答了她。
这样回答之后，女孩子似乎有点生气了，迟早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气，差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如果他回来了，请让他到612来找我。”女孩说，“你只要说我是612的就好了。”
“没问题。”
迟早也不多问，点头应下。
女孩离开，迟早刷牙洗脸后拍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思考了一会儿，选择下楼解决。
然后在祁肆常去的早餐店里碰见了他。
祁肆坐在角落里常坐的座位上，手里不知为何拿着报纸，桌面上摆着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迟早在柜台点完餐，兴冲冲地跑过去，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下。
“哦，你醒了啊。”祁肆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给报纸翻了页，“睡得还行吧？我看你早上睡得很熟，所以没喊你。”
“睡得很好，我不认床的，能睡就行。”迟早问起半夜的事，“肆哥你是半夜的时候就从副本里脱出了？是什么故事？”
“五点，在游戏里花了五个小时。”祁肆最后瞥了眼报纸上的内容，合起，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你们没说错，就是楚人美的故事。”
“还真是？？”迟早呆住，“同音字有什么意义么？”
“我的角色设定是山村中的老师。”祁肆捏着勺子搅了搅粥，盯着升腾的热气，漫不经心，“对了，你出来的时候有碰见楼上的那个女生么？”
“碰见了！”迟早来不及为微妙的同音字和设定而吐槽，就因为祁肆的话而惊讶了，“我从你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她，她让你去612找她。”
“不去。”
祁肆放下勺子往椅背上一靠，很坦荡地说。
“她知道你不在的时候还有点生气……”迟早补充了一半，闻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肆哥你刚才说啥了？”
“我不会去找她。”祁肆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视线飘向报纸，露在外面的是一幅风景图，青山绿水，百花齐放。
“难不成……你讨厌她？”
迟早揣测祁肆的心思，作出推论。
“不讨厌。”祁肆坐直，“话说她没说吗？她也是玩家。”
“……没说。”迟早彻底愣住。
“那就算了——不用管她。”祁肆转移了话题，“吃完饭后我把这次副本的内容整理一下，发到群里，你们看看。”
恰好此时迟早点的早餐已经被端了过来，迟早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追问和楼上那位住户有关的问题。
“肆哥你是刚来店里吗？粥还是热的。”
“嗯，之前去桥边散步了。”
迟早：“……”
果然是养老般的生活。
＊
吃过饭后祁肆便开始整理他在这次副本中的经历与通关方式，内容确实有理有据，就是太过莽了。
【江焕：队长！我有话要说！】
不知为何开始称呼祁肆为队长的江焕在看过内容后最先在群里发言。
【江焕：正常人是没有深夜寻尸挖坟的勇气的！也没有和鬼深夜谈心的勇气的！】
【梁依白：臣附议。】
【迟早：臣附议。】
祁肆乐了，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回应：【应该还是有一点参考价值的吧？】
【梁依白：这还是有的，比如说刷楚人美的好感度。】
【江焕：但那都是建立在有和鬼深夜谈心的勇气之上的。】
无言。
【江焕：希望我下次副本能和队长一起过。】
【梁依白：俺也一样。】
【迟早：俺也一样。】
正经讨论的间隙四人瞎扯了一会儿，转而去看那个论坛app，上面从之前开始已经断断续续地增加了好几个贴子，由于不断的讨论，已经有三个贴子成了“HOT”。
祁肆翻着看了看，发现各种各样的副本都有，怪谈灵异惊悚恐怖——都是能给人带来恐惧的副本。
令人反感的恶趣味。
＊
楼上的那位住户迟迟没等来祁肆，从早上等到午后，甚至连他睡了午觉后也没能等到门铃被按响。
他想到祁肆的古怪性格，咬了咬牙，认命地下楼，按响了对方的门铃，可对方打开门时，真对上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副本里有“李强”的外表，他和祁肆相处从未感觉到不自在，但这样面对面谈话却让他有些紧张。
祁肆打开门，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手撑着门框，微微俯视着面前的女生。
他自己个子不低，在同龄人中算是拔尖，但面前的女生却与他相差不大。
“既然要找我谈话，好歹把名字告诉我。”祁肆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好心地给了提醒。
“……秦亦幸。”秦亦幸咬牙，“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祁肆侧身让开，让他进了屋。
秦亦幸打量着祁肆的屋子，他从未进过房间内部，这回倒是头一次见。单调到冷清，除了必需品，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
祁肆整好以暇地在沙发上坐下，问：“你想找我谈什么？”
“……”秦亦幸说，“你已经知道我在跟踪偷窥你，我也没有必要再跟踪你了，所以之后会直接跟着你的。”
“……你这是犯罪预告？”祁肆摸了摸下巴，一脸平淡的开玩笑，“我会报警的。”
“不是犯罪预告，是通知。”
秦亦幸很坚持。
“嗯，如果你要说的话就这些，可以回去了。”
祁肆毫不在意，开始赶人。
“……喂！”秦亦幸旧话重提，“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我为什么要跟踪偷窥你你一点都不想知道？？！”
祁肆觉得秦亦幸有点烦人，直截了当地道：“祁山——反正和祁山有关吧？我不是傻子，就算猜也能猜出来。”
秦亦幸吓了一跳：“？？？！你知道？？”
“具体的事情不知道，但肯定和祁山有关。”祁肆说，“我自己也会去查的。你和你身后的那些人我不在意。”
秦亦幸处在混乱之中，祁肆赶人离开：“好了，疑问解决，出去吧，做好你跟踪偷窥狂的本分。”
“已经不是了！”
“前跟踪偷窥狂。”
“……”
秦亦幸无力反驳，飘飘忽忽地推门而出，祁肆站在门口看他进了电梯，收回视线，对上对门的猫眼，笑了笑：“想问什么？”
迟早拉开门，他本就是想去找祁肆谈话，不成想祁肆正在送那位女生出门，他就又等了一会儿。
“肆哥你和那女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迟早跟在祁肆身后进了屋，好奇心十足，“我作为旁观者来看你俩的相处模式太奇怪了，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啊。”
“那个人是玩家之一，仅此而已。”祁肆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招呼他，两人靠着沙发，围着矮桌盘腿坐下。
迟早举着一次性杯子好让祁肆倒果汁，闻言想也不想地开口：“可以把她拉来我们的群里，一起讨论商量，难得现实里有一个这么近的玩家。”
祁肆若有所思，没接话，迟早又说：“而且她和梁依白都是女生，应该会有共同话题吧。”
“嗯……你搞错了一点。”祁肆开口，“那个人不是女生。”
“……啥？”迟早懵了，“女、女装大佬？”
“可以这么说。”祁肆点了点头，“他来找我聊天，我才发现的。”
在副本中祁肆发现秦亦幸大概是不喜欢别人的注视和讨论，那个时候的反应就是最佳的证据。
结合与秦亦幸相处时微妙的违和感，以及之前与对方在小区中数次相遇、对方坦然无事的模样，祁肆猜测女装打扮对秦亦幸来说是类似于面具的东西。
因为女装的他不是真正的他，所以可以自由随便的活动。
当然，这也只是祁肆的猜测，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秦亦幸性别男。
“不说他了。”祁肆倒了果汁，捧着马克杯往沙发上一靠，问，“找我做什么？”
迟早想起正事，又见祁肆不大想说秦亦幸，便掏出手机，“肆哥你可能是睡午觉关了消息提醒，梁依白在群里说她最近闲的没事，要来望江市耍耍。”
祁肆从沙发抱枕下摸出手机，群里的消息已经99+，这三人在他睡午觉之后围绕梁依白要来望江市的话题讨论了很多。他翻了翻，发现有一半是表情包。
他又看了看群名，心想比起「社会主义驱鬼群」，还是「表情包爱好者同盟」更合适一些。
这样想着，祁肆发了个【热烈欢迎.jpg】的表情包。
一下又炸出来另外两个人，群里立刻开启斗图之战，祁肆积极参与，发了各种各样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表情包，迟早捧着手机迎战，瞥见祁肆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仍旧十分意外。
祁肆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冷淡，私下里笑起来时也透露出一股冷淡的意味，却总是会做出与其外表不同的行为——比如说参与表情包之战。
不过这样也不错，最起码迟早觉得和祁肆相处起来很愉快……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楼上的住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