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拜神 ...
-
孟珂希看向商容：“丞相可知道，这附近有哪些神庙，是比较灵验的？”
商容看起来，似乎也不赞成这个想法。
不过，他倒也没有完全反对，想了一想，说道：“此处往东十里，有一座神农皇帝庙；往南三十里，有一座轩辕皇帝庙；再往西二十里，有一座伏羲皇帝庙；此外，朝歌城外，还有一座女娲娘娘……”
孟珂希听到这里，已经觉得足够了，“先就这样吧。”
如果上辈子看过的影视剧和小说没有骗他，这几位可都是炎黄祖先，正儿八经的正神，倘若这个世界上，真的神仙有灵，就一定不会放着他和周白天大的冤屈不管。
他说：“我们回京的时候，能顺路往这几个——这几个，神农皇帝、轩辕皇帝和伏羲皇帝的庙里，去一趟吗？”
这不是下人们能决定的事，于是所有人都看向商容。
商容有点迟疑：“殿下敬畏神明，想要祭拜天地鬼神，自然是好事，神灵感念殿下诚心，也会赐福于殿下。只是——只是神灵终究是神灵，如今这个样子，想要靠着祭神——”
孟珂希摇摇头，说：“丞相误会了，我只是想说，我们，呃——顺路吗？如果不会耽搁太久的话，我觉得不妨——”
商容也不清楚，于是看向管家。
管家先是朝着孟珂希行了一礼，然后向商容说：“最多半日。”
“嗯……”商容沉吟着，“殷破败有圣旨在身，必然不敢直接回朝，还要在附近再搜查一番，只是耽搁半日的话，也无不可。况且，我们先往东南绕行一段路程，也正好可以躲避搜捕……”
孟珂希一拍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
虽然商定好了要顺路去拜神，但等到实际执行起来，孟珂希发现，和自己先前的想象，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
商府上下，这两天一直在做返京的准备，况且清晨的时候，周白（二皇子）忽然被抓走，事发紧急，也不容得他们耽搁太久，因此行囊和马匹车驾等事物，打点起来倒是很快。
麻烦的是拜神。
孟珂希没想到，在这个时代里，拜神一个神，竟然要准备这么多东西。
商容毫无疑问是个讲究人，从随行人员，到应该穿什么衣服，用什么香烛供奉，神像面前应该行什么礼仪，等等等等，事无巨细，居然都要亲自经手，一应操办。
他甚至还专门写了祝词，通篇语言优美，句式工整，辞藻华丽——孟珂希跟着瞅了一眼，太华丽了，基本没一句能看懂。
孟珂希忍不住问其他人：“就……一定要这么麻烦吗？”
管家略带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骄傲地说：“殿下，从前在朝中时，连天子祭神拜祖的礼仪，都是我家老爷一手操办，从纣王陛下到文武百官，从来没有说过没有半句不好。”言下之意，你还敢有什么意见？
孟珂希：“……”不敢有，不敢有。
直到中午的时候，他们这一支队伍，才终于打点完毕，从商府蜿蜿蜒蜒地出发了。
商容年老，骑不得马，他又是家主，就被安排坐在一架双乘的马车里，另一架马车着装满了拜神所需的一应物什。原本，府上还想给孟珂希也准备一架马车，孟珂希自己倒是觉得这样一来太过醒目，很干脆地拒绝了，坚持只穿着仆人的衣服，骑马混在随行队伍里。
他前世只在旅游景区里骑过马，基本约等于不会，只能僵硬的坐在马背上，由另一位仆人一路牵着缰绳，坐得全身僵硬，也不敢动弹。
不过，沿途拜神倒是十分顺利，其中绝大部分应该益于商容的准备周全。
商府管家熟悉附近的地势道路，领着整支队伍，先是往东行出一段，去了所谓的神农皇帝庙，然后顺着小路折而向南，拜祭轩辕皇帝，最后才是往西，一行人匆匆赶到伏羲皇帝庙——刚好，赶上了天黑之前。
每到一处，都是商容仔仔细细地和孟珂希强调一遍拜神的礼仪，然后让下人摆好灯幢、香烛、供品等物，布置完场地，再由他和孟珂希入庙祭拜。
商容跪在地上，低声念颂预先写好的祝词，孟珂希就在一旁帮他把纸烧掉。
一边烧，一边也小声地念：“伏羲/神农/轩辕大神在上，大神明鉴，皇后确实是冤屈的，遭受酷刑，死的不明不白，就是这个样子，纣王也不肯善罢甘休，还要杀我们兄弟二人。如今我弟弟被抓去朝歌，生死未卜，他是个好人，无论如何，不该死这么早，求诸位大神保佑，保佑我们兄弟平安，日后为母报仇……”
每拜一座庙，就念一遍，只把神称改一改。
伏羲、神农、轩辕：……
他，是不是不知道，我们三个，其实住在一起？
×××
作为这个世界上名正言顺、有固定信徒、受香火供奉的神灵，在商容用正式礼节祭拜的时候，伏羲等人就已经感知到了——更何况，他们还拜了三次。
听完孟珂希的碎碎念，神农沉吟着，看向轩辕，“这件事……”
轩辕想了想：“纣王无道，这……虽然荒唐，却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这个“无道”实在是太离谱了点。
神农叹道：“两个皇子又是何辜？”
他们一起看向伏羲。
伏羲：“……”救人是吧，我懂。
伏羲盘坐着，闭目静心，用出老办法，遇事不管决不决都先算上一卦，掐指算着算着，忽然睁开眼，看向其他二位，道：“不可轻举妄动。”
神农：“——啊？”
“不是见死不救……”伏羲也有些头痛，道：“只是，这两个人，未来和道门关系不浅，我们还是不要胡乱插手的好。”
×××
到了晚上，终于拜完了神，商府众人都觉得最好是先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过了今晚再说，只有商容一人坚持要连夜赶路。
商容是这么说的：“迟则生变，二殿下和殷破败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再拖下去，怕是会出什么变故，还是尽早赶到朝歌为好。”
其他人都不太赞成，觉得商容毕竟年老体弱，不合适连夜奔波。然而商容毕竟是主人，管家来劝过两次，建议老爷爱惜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云云，商容当然是不会听的，他劝说未果之后，也就只好带着众人，再次上路了。
孟珂希经过一下午的摸索，终于勉强掌握了一点骑马的诀窍，这时候，也自己握着马缰，和官家一起，跟在商容的马车后面。
拜神确实是他出的主意，然而，孟珂希自己也是急病乱投医，瞎猫抓死耗子，更何况，经过多年的现代科学教育，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本能地不信任，至于拜神这一招到底会不会有用，更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他跟在队伍里，听着远远近近杂乱的马蹄声，心里难免惴惴。
孟珂希一边担忧自己拜这几个神到底有没有用，一边又琢磨着，觉得商容劝谏的法子太过书生气，多半也行不通。
纣王连自己老婆儿子都能下手，又怎么会被几句话劝得回心转意？
他想着想着，想到了之前的方氏兄弟和黄飞虎，思绪又开始飘远，觉得既然他们出京的时候，能有这三个人仗义相助，站出来反抗纣王（虽然方氏兄弟半路跑了），没准儿，凭借他这个身份，也能在朝歌城里一批忠心耿耿的追随者，来个强行劫法场什么的……
正胡思乱想间，前进的队伍忽然停下了。
夜里光线黯淡，前后相隔虽然不远，却也看不清状况。管家就在孟珂希身边，这时候便扬声向前喊道：“出什么事儿了？”
紧接着，队伍最前方，有人大声叫道：“这是商老丞相的车驾，路过此地，你们又是什么人？”
前面传来一阵喧哗，仿佛好几个人同时在大声说话。
随即，前方商府队伍中，又有人同样地大声地喊道：“回老爷，前面碰到了一队朝歌来的官兵兄弟——”
队伍立刻一阵骚乱。
商府众人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官兵”两个字，好几个人伸手就要去拿棍子，正兵荒马乱间，只听前面又有人喊话道：“老爷不要惊慌，这是武成王黄将军的人马！哎呀，这位军爷——”
管家喝问道：“说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事？！”
几个人同时叫嚷起来。
“确实是朝歌来的人，是殷将军、殷将军把他们留在这里的！”
“不对，殷将军不要他们了，这明明是武成王——”
一人一个说法，前方的队伍更混乱了，孟珂希只觉得四周都是人影幢幢，难以辨明，座下的马匹也不安分地甩了甩尾巴，低低嘶鸣了一声。
商容终于掀开了马车帘子。
他在管家的服侍下走下马车，淡淡说道：“天下军马，都是武成王的部属，有何大惊小怪？前面是谁的旗号，有哪一位可以出来说话？”
他一出面，原本喧闹的混乱的局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随即，前方的随从散开，让出一条路，两旁的仆人点起火把，一个商府家丁带着另一个看起来像是军队小头目的人，从前面一起走了回来，停在马车前，向商容行礼。
那个小头目身上还穿着破旧的盔甲，办事也比普通军卒有条理多了，行礼之后，说道：
“回老丞相的话，我们乃是黄将军旗下的号令，这一趟受命出来，是要跟着殷将军，请两位殿下回京。只是，黄将军不忍见两位殿下遭此厄难，然而君命不可违，只好专门挑出来这一千余人的随行军士，指派给殷将军，都是些……嗯……老弱病残之卒，带着非但没有助益，反而拖累搜捕的速度。殷将军出城之后，嫌他们动作迟缓，追不上二位殿下，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从里面挑出五十个年轻健壮的，单独走了，却把我们剩下这些，都留在这里。”
商府众人，连同孟珂希在内，听到这里，都是面面相觑。
黄飞虎！神队友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拜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