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樱桃》尽仙

8、第 8 章

　　林见樱病好的快，学习的事情也要开始。
　　徐明按了一下门铃。

　　季砚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没睁开眼睛，问坐在一边看书的林见樱：“客人？”
　　“不是，估计是徐老师。”林见樱说。

　　季砚掀开眼皮，让小白把门打开。

　　徐明进来的一瞬就看到了季砚，他脚步蹲在门口，视线不由自主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身高大概是一米八五，黑色的裤子包裹着大长腿，微倦的眉眼里还带着几分冷戾。
　　按照现在小姑娘的话，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

　　徐明愣了一下：“林小姐，这位是？”

　　林见樱看见生人，下意识的往季砚的身后躲了躲，被他身上的阴影覆盖，那不自然的感觉才散了些。
　　季砚察觉到她的动作，掀开眼皮，冷戾的压迫感更显。
　　“管家，季砚。”

　　徐明眉心一跳：“徐明，林小姐的数学老师。”

　　-

　　徐明走在前方。

　　林见樱跟在季砚的身后，有意无意的，她在踩着他的影子走。
　　季砚压低了声音，中间隔了段距离，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怕什么？”

　　林见樱脚步停下，鹿眼朦胧的看着他：“不怕的。”

　　哪里有一点不怕的样子。
　　季砚半眯了眸子，没说话。

　　林见樱拉住他腰间的衣袖，小声的拜托：“等下上课的时候，可不可以陪着我？”
　　季砚其实等下还有事，他需要准备这姑娘的晚餐。

　　“好。”

　　林见樱弯了眼尾，像是小月牙一般：“谢谢。”

　　徐明走着走着，见后面没了声影，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他看过去。
　　少年明显是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放轻了声音跟她交流。

　　林见樱仰着头看着少年，眼里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依赖感。

　　徐明的心蓦然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攥住，隐隐有些疼，还有些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看上的东西，在一点点的被人抢走。
　　徐明的眼神暗了暗：“林小姐，该上课了。”

　　-

　　林见樱时不时低头做笔记，偶尔抬头看看徐明写下来的知识点。
　　但是毫无意外的，她不与徐明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偶尔不小心碰到了，她也会飞快的移开。

　　倒是徐明，盯着林见樱的目光炽热。
　　有些不对劲。

　　季砚眯了眯眸子，漫不经心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徐明今日格外的焦躁，讲课的时候也有些分神：“根据和角公式，转化为的正弦函数，得出最小正周期为-π。”

　　季砚嗤笑了一声：“答案，错的。”

　　徐明皱眉：“我怎么没看出来是错的？”
　　“大概是因为——”季砚指尖懒散的点了点桌面，发出细微的声音：“你蠢。”

　　徐明气急：“你懂什么！”

　　林见樱看了一下自己算出来的答案，和徐明的也不一样。
　　她目光移到季砚身上。

　　季砚轻缓的开口，是在给她解释：“用和角公式和降幂公式简化公式，转化为正弦型函数，最后求周期及闭区间上的最值。”

　　林见樱点点头，她做题的思路没有问题：“答案是π吗？”
　　季砚也不知是不是在反讽：“聪明。”

　　徐明跟着他的话看了一下自己的解题思路，答案确实是错了。
　　他喉咙发干：“是我的问题。”
　　林见樱轻声：“没事，徐老师继续。”

　　季砚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佣人会把食材送来。
　　他递给林见樱一张纸条，也没顾着还在讲课的徐明，径直的走了出去。

　　林见樱打开看，他写的是连笔字，笔锋之间用力，行云流水，字也写的很好看。
　　等会回来。

　　林见樱目光忍不住跟着他的背影走。

　　-

　　林宅打扫的佣人会专门避开林见樱的活动时间，都是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才露面。
　　“季管家，食材都已经处理好了。”佣人道。

　　季砚停下脚步，眼神扫过面前的人，墨色的眸子半眯，眼尾下垂，天然的压迫感让人倍感不适。
　　“季管家……”佣人被看得有些怕。
　　季砚冷声问，“从哪来的？”

　　佣人被问得愣了一下，她本以为不会被注意到的。林宅的佣人少说也有十几个，分管不同的琐事，平日和管家接触得也少，验收工作也有专人的汇报。
　　她今天是代母亲来上班的，就想着能混过这一天。
　　“我、我今天是来代班的。”佣人唯唯诺诺道。

　　“即便你是代班，最基本的林宅规矩不懂？佣人不准喷香水。”季砚蹙眉，语气沉了下来，“收拾东西走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我需要这份工作。”佣人连连鞠躬致歉。
　　其实她今天是看准了季砚只是一个新管家，上任没有几天，认不准林宅的佣人，更别说知道那些规矩了。
　　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她怎么都没想到，季砚对管家的熟悉程度回到如此。

　　“道歉没用。”季砚眸子冷淡的扫过，“如果你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提前一天学习了林宅的规矩，今天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别让我叫保安进来，自己走。”

　　-

　　徐明情绪不悦的敲了敲黑板，示意林见樱集中注意力。
　　季砚走了，徐明明显集中了不少。

　　徐明把教材发给林见樱：“这时练习题，根据今天的知识点布置的，你写写看。”

　　徐明递过来的是一张A4纸，林见樱有意避开，从徐明没捏住的那一角拿，完完全全避开了任何肢体接触的可能。
　　“谢谢。”

　　林见樱开始低头做题目。
　　她的数学远没有其他的科目好，所以在这一门科目上花费的时间最多，做起来题来也跟进入无人之境一般，怕算出来的答案有所偏差。

　　徐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一直手撑在她的桌面上，从背后看，像是直接把她拥在怀里一样。
　　他点了一下林见樱的解题过程：“这题，不对。”

　　两人的距离太近，完全超出林见樱对安全范围的定义。

　　闻到徐明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林见樱忍不住皱了眉，她将手中的笔捏的紧了些。
　　“徐老师，我可以自己做。”

　　徐明置若罔闻，小美人身上的淡淡的奶香，叫他的心思都跟着偏转了几分：“这题有些难，我来给你分析一下题目。”

　　这个意思是，不避让。

　　徐明的作为让她心慌得很，林见樱加重了语气：“徐老师，麻烦您离我远些。”

　　林见樱的声线偏软，有南方姑娘的吴侬软语，这个时候心急，又不自觉的带上了些哭腔。
　　“小樱……”徐明一时有些晃神，溺在她的声线里，难以自拔。

　　林见樱挣扎着想起身，动作先一步被徐明察觉，他单手按住她消瘦的肩，指尖的触感细腻，似还带着香。

　　林见樱动作被钳制住，鹿眸有些红，声音发颤，“你放开我！”

　　突然间，徐明身后被一股力道扯开，又凶又急。面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徐明被打的偏了头，嘴里都能感觉到蔓延出来的血腥味。

　　季砚低眸看她，眼底的戾气还没散去：“没事？”
　　肩膀上令人恶心的触碰消失，林见樱鹿眸里的雾气莹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没事。”

　　“小樱你别怕，我只是喜欢你。”徐明还想上前碰她，正好抓住了她的衣摆。

　　林见樱被吓到，仓惶的后退了两步，腰撞到了桌椅，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心理和生理的疼痛叠加，她的眼泪一下就冒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喜欢？”季砚那股心烦感越来越重，单手捏住了徐明的腕骨，力道大得徐明直接白了脸。

　　那双黑墨色的眸子，平静的像是雷雨夜袭来的预警，他手上隐约能看到冒出的青筋，冷戾的气场叫人呼吸都停了几分。

　　季砚随意的抬了抬手，没有多说话，直接对徐明动了手。
　　快准狠，每一下都是直击要害的打法。

　　徐明刚开始还有一点还手之力，后面只有被打的份。
　　少年像是想要他死的狠劲，修长的手臂微抬，扼住了徐明的脖子，声色冰冷到了极点：“你碰她了？”

　　林见樱是第一次见到季砚打架。
　　那天在雨夜里，季砚让她闭了眼，她只是听到哀嚎声。现在亲眼看到，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林见樱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痕，她拉住了季砚：“够了，会出事的。”
　　季砚回头，林见樱真切的看到季砚眼里的猩红，骇人的很。
　　他身上那股戾气还未散去，见到是她也难以收敛。

　　林见樱有些被吓到，随后放轻了声音安抚他的情绪：“季砚，我没事的，真的。”

　　季砚慢半拍的反应，松手，像是甩垃圾一样的把一米八几的徐明扔在地上，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怒意：“滚。”

　　徐明在地上咳了几声，吐了些血出来。他刚刚是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如果林见樱拦着慢了些，他甚至都不觉得有机会活着。
　　季砚是动死手。

　　徐明浑身血腥味，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踉踉跄跄的跑出了林宅。

　　见徐明走了，林见樱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她去看季砚的情况，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刚刚在打斗的时候，季砚的手掌被划伤，横出一道伤痕来，还在滴着血。

　　林见樱活了这么久，见过最多血的场面就是今天，空气里还有着淡淡的味道。
　　她压下对血腥味不适的感觉，握住季砚的手腕，抬起来看了一下，就飞快的跑了出去，走廊里还有哒哒哒的跑步声。

　　季砚眼底的血色还未散，他坐在椅子上，抬手遮住了满是戾气的眼，翻涌起来的情绪还在肆意扩散。
　　她应该都看见了。
　　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对谁都一样。

　　-

　　林见樱下楼的去拿了药箱，因为跑的急，额头都冒着点细汗。
　　她进来看到季砚还坐在这那，天色已经暗下了，窗外只剩下了几颗闪着细微光芒的星星，微暗的灯光打在他黑色的衣衫上，满是颓废感。

　　林见樱把灯打开。

　　水晶灯折射出亮眼的灯光，季砚有些没适应这光线的转变，忍不住皱了皱眉。
　　林见樱坐在季砚的身旁，她小心翼翼的抬起他受伤的那只手，边缘的血迹还没有凝固，染红了半只手掌。

　　林见樱没忍住红了眼眶：“是不是很疼？”
　　季砚没说话，连着动作都没变过。

　　林见樱没敢在耽误，打开了医药箱，里面的药品都有清晰的标注。
　　她打开看了看，却慌乱的手足无措。

　　她不知道要怎么给别人上药。
　　林见樱没忍住眼泪，小声的哭起来：“对不起。我太笨了，老是惹麻烦。”

　　季砚的指尖微动，上面滴到了她的泪。
　　好像从认识第一天起，这姑娘就一直哭个没完。

　　他以为她要走，要离他远远地。
　　但是她回来了。

　　还带着医药箱。

　　他给过她很多次机会让她走，她都无一例外的凑了上来。

　　劝说过、警告过、演示过。
　　都没有用。

　　那就干脆——
　　季砚平静道：“林见樱。”
　　“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