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如何追杀一只吸血鬼》秋声去

32、chapter.12

　　特别？
　　多洛莉丝不知道自己和凯厄斯之间有什么称得上特别的。难道是因为她在这件事上格外的愚蠢吗？

　　辛西娅马上给了她解答，她从书架上抽出一卷用金银二色的线扎起来的卷轴递给她:“关于历代女巫命定者的一些有趣记载。你偶尔也应该关心一下那些边边角角的传闻，不应该因为偏见而减少对它们的了解和认知。有时候，历史的灰烬里藏着的就是真相。”
　　多洛莉丝拉开羊皮卷的卷轴，手写拉丁文连成韵律悠扬的诗歌，潦草字迹中藏着历史的轨迹。

　　辛西娅转过身倚着书桌，看向窗外缓缓沉下夕阳的橘红色天际，明亮地像是火烧过一样。
　　“命定者对女巫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除了感情慰籍之外，女巫还可以通过血契约与命定者共享生命，双生女巫成年之后至多三十年的寿命对人类而言也太短。这就是历代命定者对女巫而言最重要的意义。”

　　安格卡斯特的统治模式一直都是双生女巫加上秩序十三席。双生女巫之所以特殊的原因是在女巫几千年的时间中，永远不可能有两对双生子同时存在。
　　双生女巫拥有比其他女巫更高的天赋与更强悍的能力，她们的存在与女巫一族的未来发展息息相关。在许多年前有一任双生女巫缺失的时代，女巫一族在那数年间连遭变故，甚至差点因为人数稀少而消亡在历史废墟中。双生女巫是整个女巫一族的核心，这也是无论如何辛西娅和多洛莉丝的统治不会动摇的缘故，所有的女巫对这一点都心照不宣。
　　而双生女巫这个名号也就决定了女巫一族中所有的双子都是血脉相连，同生共死。

　　因此但凡双生女巫中一位有命定者，并与之结下血契约，那么两位女巫都可以获得更长的寿命——这就是造物主在最初给予的垂怜。
　　这种特质也就决定了历任双生女巫从来没有两人都各自有命定者，这个默认的规则在辛西娅和多洛莉丝这一代发生了变故——她们两人都有自己的命定者。尽管辛西娅的命定者已经被多洛莉丝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但也无法掩盖她们这一代的特殊性。
　　两位命定者。

　　任何一场些微不足道的小变故都可能是命运齿轮重新拨转方向的开端。

　　“但是双生子不断在更新换代，法则也不可能让女巫得到过于漫长的寿命，这会违反万物公平的原则。所以女巫的命定者一直都是会生老病死的人类或者同样会死亡但比双生子生命长一些的女巫同族。”
　　一般的女巫和人类寿命一样，但她们没有老病，而是青春常驻。只有双生女巫，在获得地位与力量的同时，注定要付出一部分的生命作为代价。

　　辛西娅双手背在身后，她说完这段话又转头来看多洛莉丝:“但是Dora，你是唯一一个例外，你的命定者是一个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女巫一族本不被允许得到永生。”

　　多洛莉丝已经看完了羊皮卷轴，上面记载的正是关于女巫一族命定者的种种猜想与分析。多洛莉丝抓紧了柔软的卷轴，艳丽的脸蛋上神色紧绷。

　　辛西娅歪了歪头看她:“Dora，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命运一旦错漏出一个缺口，那么整个命运构建起的框架也会随之倾塌。吸血鬼就是女巫一族不可转圜的宿命里那一个小小的缺口——比起摆脱历代无奈宿命的可能性，我或生或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多洛莉丝语调忽然拔高:“但是辛西娅，如果你要因为凯厄斯而死，我永远都会心怀芥蒂无法释怀。”
　　“这不是你和凯厄斯对我而言谁更重要的问题。一直都不是。”

　　她的愤怒在辛西娅温柔的目光里平息下来:“其实我没有那么在乎女巫百年之后的命运走向何方，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女巫一族也不再是我的责任。是与命运抗争还是屈服都由她们自己决定，与我没有关系。我不希望我所在乎的为了所谓的宿命而付出不该付出的代价。”

　　“Dora，你总是很任性。”辛西娅目光宁静而又幽远，“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的话，那么为什么你会对母亲的事如此愤怒？甚至现在都对福尔摩斯存在不可消弭的偏见？”
　　她轻柔的嗓音有足够的力道穿破多洛莉丝的内心。

　　辛西娅知道自己不该紧逼她，因此换了更加温和的口吻:“女巫的决策不是一朝一夕能决定的，Dora，你看起来已经很累了，回房间睡一觉吧。等你的愤怒彻底平静下来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情。”

　　“我很冷静。”多洛莉丝直视着辛西娅，但手里捏紧的羊皮卷显示出她并没有说的那般冷静。

　　辛西娅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让安妮给你准备一支促进睡眠的药剂，你看起来有点精神消耗过度。短时间内过分使用能力对你而言负担也不小，Dora，你需要一点休息。关于凯厄斯和命定者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

　　多洛莉丝侧开脸，对辛西娅的提议算是默认。

　　*

　　辛西娅坐在书桌前，用羽毛笔写一份信函，金色的墨水落在纸上，很快隐去。
　　贝金赛尔敲门进来。
　　“多洛莉丝殿下已经睡着了。她喝了安妮准备的沉睡药剂，没有一个周的时间多洛莉丝殿下不会轻易醒来。她能在足够的休息中得到精力的恢复。”

　　辛西娅听着贝金赛尔的话点了点头，“Dora的警觉心很强，安妮的药剂撑不了一周。最多五天之内，我们需要完成一趟从安格卡斯特到沃尔图里的旅行。”
　　“五天的时间也足够了，不过没有多洛莉丝殿下的空间能力，往返也许有一点麻烦。”贝金赛尔说着微微皱起眉头，“而且更重要的是，殿下您的身体——您离开安格卡斯特不会有事吗？”
　　除了遍布阵法和空间壁障的安格卡斯特，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对辛西娅殿下来说，都充满了恶意与杀机。

　　“只是稍微离开一小会儿。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安格卡斯特之外的地方呢。”辛西娅说着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会陪伴您左右，保证您的安全，殿下。”贝金赛尔将手放在心口处的位置，温和又庄重地做出承诺。

　　“说起来这一次我们还得把可怜的丽贝卡一起救出来。”辛西娅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传闻，不由得失笑。
　　凯厄斯在多洛莉丝离开之后马上回到沃特拉绑走了毫无防备的丽贝卡。凯厄斯应该从那个可怜的女巫身上得出来了不少信息，这可以省去辛西娅解释的机会，但也让辛西娅有些忧虑。

　　辛西娅从各种信息里很容易大致判断出凯厄斯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因为如此，她才担心凯厄斯疯狂不可控的感情会让多洛莉丝重蹈她们母亲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