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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胖子下老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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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已经滑入地平,入夜的天香城大多数的街道人并不多,不过在皇城外第三大街却是不然。
街道两侧满满两排的摊商,有古意古玩、跌打伤药、刀械宝甲,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来往街道的人也是青老不齐,有些衣裳朴实,有景华玉衣,有的却是衣履蹒跚,这些身份各异的人有着不同的心思,却有共同的目的地,地下武斗场。
那些贫困的人会将自己的命压在赌场上,奢求赢几场比赛,让自己的生活得已宽裕些,少有金钱者在乎外场赌注,赌场内的斗者何方胜出,更为富有者呢自然是派出自己认定的强者,一方控制场内的胜负,一方操盘场外的赌局。
不过,真正赚钱的依旧是斗场的主人家方,何氏一家,这个地下斗场是被皇上认可的,何家为龙头,掺股方自然是偏向何家方的大臣们,倒是墨家并没有参与,不过唐家毕竟是生意人,也有加资一小股,这般浩大的财富,场外的小赌算什么,就是集资众人的财富胜出一场,又如何能动摇这座金山呢
「唉……终、终于赶上了!」一声老迈的声音,连连缓着气,好上一会才终于过气来。这老者在收到今晚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前去下注,而后赶来这入场处,此刻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说老李啊,你怎得又赌了上次输的你三餐啃树皮,你怎的输不怕」
这位老李的老者也是个名人,不过是输的有名,守门人自然认得这老主顾。
「你,你懂个屁,这次我铁定会赢的!」老李气急败坏的说。
「你哪次不这么说要我说哪天根在你后面下注,你赌左我就赌右,说不定早飞还腾达了。」
听他这般调侃自己,老李更加不平了,不过心念一转:「输、输又怎么了这次和其他可不同!哪怕是输,我李三宝也要赌那小子赢,他代表的可是我们这些平民!」
听得老李说的义愤填膺,守门人耸了耸肩:「独孤福兮又怎么能代表我们虽然他遭遇坎坷,但是骨子里终究是权贵,和我们哪牵得上在说了,这都是上面的博弈,谁知道里面有啥猫腻,我要是你就把这钱留着,为你家儿小存点嫁妆。」
守门人倒是好心,这话是心底话。他可不相信这场比试没有问题。两人都是穷人,守门人运气好点被选来当入场戒备员,老李却是三两天来赌,赌的都是老本,眼见他又来赌,这人才开口劝说。
只是这话听在老李耳里却是刺耳,吹胡子瞪眼睛的盯着对方片刻,再不理会直接朝场内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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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斗场上层圆桌前,几个贵公子面面相觑。
「这事会不会有问题」何达滂困惑道。
说的自然是唐钰所带来的人独孤福兮。
照唐钰所说,今天对方不服管教当众怯场,惹恼了墨云,便直接将他卖给唐钰,要唐钰来参赛好整死独孤福兮。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问题,虽然他们彼此是对头,但是地下武斗场却是唯一的,要说哪里好整死人,只有这里。
「如果我有这样下属,我也会恨不得整死他!当着主人面说不干就不干」侯德昌道。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唐钰要一下注就是五十两白银」何达滂又说。
「那小子的性情我很理解,别的不说,钱分明是要了他的命,五两都舍不得出了,五十万白银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说话这人,是几人中唯一站着的,正是唐家分系弟子,唐天豪。
「嗯……」
大皇子只手撑着下巴,阴沉的脸庞不断思索着,片刻后才问道:「独孤福兮此人修为如何」
大皇子这么问道,众人都齐齐低头陷入沉思,一会后何达滂才将那日在街上被墨云摆了一道之事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此斯也有一定的火侯……」大皇子呢喃道,忽然露出一抹微笑:「此人若是能为下属,必是一把利刃,不过他却骑到主子头上,自然没有活命。五十万白银或许是唐钰出的,更可能是墨云那小子自己出的,只怕这两人想回本罢了。」
大皇子这话说的倒是合理,众人此刻不由展眉一笑。因为合约内容是要让独孤福兮对上铁面人,若是对方胜出,就得回复自由身,让独孤福兮从仆役成为庶民,反之自然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纸合同交还自由的是地下斗场,在尚未自由前独孤福兮依旧属于唐钰所有,自由赦令却是地下斗场特赦。这样一来等待独孤福兮的路只有自由,或者是死。他想不卖命也不能。
铁面人的真实身份没人知道,就是在场众人也不得而知,此人某日前来地下斗场牵下生死状,将自己卖给此处,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此人一直戴着铁面,却是武艺超群,战无不胜,如今已是地下斗场的不败传说,当然这其中还有斗场方的暗中操盘。
在众人眼中,哪怕独孤福兮在厉害,也不是铁面的对手,再加上大皇子言下之意,自然把唐钰他们的想法当成,对方想在起手先赚一笔,随后让独孤福兮死在铁面人手上,这就成了稳赚不赔的生意了。
「不过,听你这么说,这独孤福兮对墨云可说是忠心,怎么会变得这般违逆其主呢」大皇子又是不解道。
「墨云那乖僻小子自己惹出来的!」侯德仓这下可乐的,直接将品香楼一事说了出来:「这小子带人儿子逛母亲窑子,只怕因此才让独孤福兮起了二心!」
大皇子了然道:「这样就没问题了,想来其中并没有猫腻。」语落他撇了侯德仓一眼,对其用词污秽似乎有些不满。
「敢问、敢问皇子,咱们真要顺那想个小子的意」何达滂又问。
闻言大皇子挂出一抹笑容,这笑容却是带着几分危险:「开门做生意,有赚有赔。他们赢了我们能不付钱吗不过也要有命活着才有钱拿。」
这话这些公子哥哪还不明白,对手是他们选的,不知道独孤福兮深浅又如何找强者和他斗不就行了场内的强者可不只铁面一人,五场战斗,唐钰下重金又如何,只要当场扼杀对方不就好了。
地下武斗场内。
中央舞台上一人独立,一身衣裳洁白,眉目间带着肃然之气,一柄红剑侧卧在腰间,这柄红剑似乎还不是成品,没有护手的长剑,彷彿刚从火炭中抽出,通红的剑身未经打磨,根本看不出粗细,倒象是根烧红的热铁。
这人正是墨云装扮出来的独孤福兮,他的易容已经炉火纯青,从外貌上看不出任何破绽,若要嫌不足之处,唯有易容上带有的胭脂香,以及他无法模仿出修仙气息。
这人看起来气宇非凡,不过见他兵器,大多观众已经嗤之以鼻了。
「下台!下台,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还打个屁啊!」
「我后悔了,现在退钱还行吗」
「什么墨家唐家,连趁手的兵器都不给,有必要这样玩人吗」
「你小声点,不要命了要被听见十的脑袋都不够你掉。」
叫嚣声可谓鼎沸,墨云并不知在这众人中,却有两人至始至终替他加油。
一者是老李,在这老头进入武斗场,什么钱财已经被他抛诸脑后,此刻他不段祈祷,希望这前朝遗子能剉剉权贵锐气,当他看见那把让人啼笑皆非的兵器,更是怒不可止。
心道:您可一定要赢啊!别让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称心如意!
另一人自然是唐钰,且不说这场他下注多少。他是唯一知道对方身份的人,这一刻钱财竟眉那么重要,唐钰甚至不担心输赢,只怕墨云因此受伤。
若墨云知道,只怕会真心感到唐钰这人当真是可交好友。
就在这时,另一侧的青铜铁门发出隆隆的声响,登时一道魁武的身躯窜了出来,光个头就比墨云高上一半,手中一柄精铁捣杆不知有多重,他就这么扛在肩上,走到舞台中央。
灯光打照在他光秃秃的脑袋,彷彿让人看见了太阳升起的错觉,那双眼睛又如未睡醒张不开,又或者已经张开,可是别人却以为他眉张开,朝天鼻随着吸吐扩张又缩紧,那厚唇更象是涨了厚厚的茧在嘴上。
简单来说……长的当真难看得要命。
这光头大汉看么墨云一眼,又撇向他手上的长剑,不由哈哈大笑:「就这东西你也想胜过老子别说这把破铁了,就是绝世好剑你也赢不了!老子已经是开三识的修仙者,你这细皮娘子,还是直接投降比较快。省得我砍了你,哪天到品花楼恩宠你那浪蹄子母亲时,还要听她哭的死去活来。」
这声音尖锐的吓人,如果不是他上身未着,墨云都怀疑对方是女扮男装。
至于对方这口污秽,墨云却是不甚满意,他也口胡,可是骂人皆可,说其亲人的不是便是下做。
要说吗少爷陪你说说。
「这位……大哥说的是也,您这等成就我当真望尘莫及。论丑老哥您说第二没人敢说你第一,丑还丑得这么有格调当真不容易。您横看像狗,竖看如兔,遮着眼睛看是一头龟,掩住鼻子便成羊,露出牙齿像兔爷,伸个舌头变蜥蜴。像你这等天赋异禀当真人间无偶。综观全局我样样胜你,偏偏就这丑字输你,这一输哪怕我比你再优秀多少,都无从追往,当真惭愧!」
这话听得光头大汉勃然大怒,长长一串,到后段他也听不懂了,只知道对方骂他:「臭小子你说什么」
墨云的声音不高,毕竟嘴砲是少爷了得处,让别人听了说不定真有人会猜到。
「说啥说你是兔爷,说你妖气外溢,说你怎么有脸活着,要是你干脆自杀算了,不过死了又麻烦,说不定还吓死别人,活着是造孽,死了也造孽,祸害一个!」
「你你你!好你个死小子,等老子杀了你,再到你那漂亮的娘那边好好说说,顺便……嘿嘿……」
墨云瞪着他,自己又不是独孤福兮。现在好了说一堆屁话还不是要打。爽快点亮兵器不就好了。
不过不论是独孤福兮对母亲的在乎如何,墨云对这位贞德之女的尊敬,都不容对方这般污蔑,毕竟杀人不及妻奴,你自己骂别人小白脸,骂不过别人就说人家亲人,这人贱得可以。
「你没那个机会,下次投胎想清楚怎么做人。」
语罢,墨云提剑而往,懒得跟他废话,此刻对他而言,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这场比赛结束,他会成为真正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