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兄弟不理我了》五行多金的小青

19、第 19 章

　　“在想什么？”对面的余白拖着下巴，定神看着边吃布丁边愣神的何卫东，看了许久突然问。
　　何卫东的反应像是被他吓了一跳，错愕之际手里的小勺子从手指间脱落。余白眼疾手快利落接下，淡然一笑将勺子轻轻放回他的布丁小碗里。“你还是老样子，总是喜欢做白日梦。”
　　何卫东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表情有些茫然，愣愣问“什么..白日梦？”
　　“你的眼睛经常不聚焦，就算看着人的时候也常常走神。很多人曾经跟我说过，不习惯被你这样直勾勾盯着看，但只有我知道，你那八成是在走神。”余白浅抿了一口红酒，语调有种炫耀。“所以你刚刚聚精会神盯着我看的时候，八成儿又是在走神儿。”
　　何卫东原来是很常笑的，不知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对着余白却很少再露笑颜。

　　此刻何卫东突然笑了，而且是久违的阳光一般纯碎的笑容。余白看着他的脸，似乎一瞬间被他带去了十年前，一下就看愣了。
　　“余白。”
　　“嗯？”
　　“我们...你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问的很含糊，不知何卫东到底是在问目前两人的关系，还是未来如何发展规划？余白也不知听懂了没，一脸无所谓的答道“没想过。”
　　何卫东似乎并不想让他滑过去，舔唇间收了浅笑，目光平视过来，立刻显得一本正经。轻薄的唇角微挑，带出他骨子里透出的那抹冷漠，淡淡开口“那现在好好想想。”
　　余白目不转睛看了看他，脸上慢慢显出些不耐烦。
　　“老子不乐意琢磨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在一起不是挺好？”
　　“哪里好了？”不知为何，余白此刻感知到，今日酒后的何卫东有哪里不一样了。
　　刚刚他目光突然一闪，竟透着些从未见过的凌厉，一瞬之后恢复如常，开口却还是听出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何卫东见余白目光闪烁闭口不言，许久，兀自垂下头去。
　　余白暗暗松口气之际，他平静的声线滑过耳畔“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两人间的沉默更久。
　　余白启唇，低低说了什么。
　　何卫东一探身“什么？”
　　“不知道！老子说不知道！”余白突然抬高了音调，像个答不出问题发脾气的小孩子。“但是何卫东！你丫再给我玩儿消失！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何卫东听罢脸上毫无变化，静静开口，抛出一颗手雷“我老板的事情，你怎么看？”
　　余白眉心依旧锁着，掐掉了手里的烟。
　　屋子里没有挂钟表，什么声音都没有。
　　余白的火气突然不知泄到哪里去了，开口竟也是平静淡然。“给你们一段儿时间，断不干净要么我走，要么我请阎王带他走。”
　　何卫东是了解他的，那平静下隐着的怒火，一秒就被识破了。可他似乎毫不在意，慢慢眨了眨眼，扔下了第二颗手雷。
　　“你好像才是第三者。”
　　余白往后一靠，露出痞样“老子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咬铅笔呢，这里有他说话的份儿吗？”
　　“余白，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余白又一次沉默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了焦躁不安的情绪中。
　　何卫东看着他细长的手指略显粗暴的拿了根烟叼在嘴里，举起打火机又放下，这样反复了两次，最后等他真的点起来吸了一口时，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这口烟一定很深，他用力吐出时没有太多烟雾，然后他没有拿开，紧接着又吸了三口。
　　他的眼睛在烟雾中捕捉到了何卫东的目光，然后带着掠食者一般的专注与谨慎，面无表情凝视过来。
　　何卫东顿时认为，此刻已无需再言其他。

　　在这之后，无数次两人回忆起这个没有说破的深夜，都是一阵懊恼。
　　那夜无疑是两人灵魂最接近的时刻，却因没有开口说出的话，错过了很多。
　　曾经何卫东说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果轻易就能失而复得，那也算不得珍贵。不珍贵的东西，又何必因错过而惋惜？
　　余白认可他的说法，当时他心里想的是，珍贵的东西，不可能不珍惜，任它白白从眼前错过。
　　呵呵..但余白，你确实错过了太多东西，亦或是，这些对你本来就不算珍贵？

　　何卫东胃里翻江倒海，但他实在不想吐，或者如果能把布丁跟酒分开，只吐后者那就最好。
　　其实自从十年前离开他，何卫东再没碰过甜食。他怕那些糖分进入身体，发酵出关于余白的记忆。如此十年了，这些便统称为青春的回忆。
　　余白等在卫生间外，泡了杯柠檬水递过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愤怒还是鄙视，总之是不善。看着何卫东接过水没废话一口喝干了，终于忍不住。
　　“那酒快赶上闷倒驴了，你就这么一口一口闷了四杯？当自己下水道呢？”
　　何卫东口气凉凉“你不是也一口闷了两杯。”
　　余白冷哼“谁借你的胆子，跟我比酒量？”
　　何卫东看着他，笑了。
　　是，你的酒量，当年就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