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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爬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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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昭平的街上摊贩们皆收了摊,铺子也关了门,他原本说好要带喻珂去吃好吃的,却是尴尬落空,可又不能回家去......
喻珂似乎也猜到了他的心思,便拉着他往别处走。宋祉也开始好奇,他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
他们在一堵高墙前停下,那高墙有一丈高,比将军府的还高,墙那边各式楼宇,碧瓦朱檐,虽没有方才他看到的那个闪闪发光的宫殿华丽,却也看得出是极雅致大户的。
“这是哪里?”宋祉这样问,喻珂也不说话,带他来了一处门前,推开门进去,似乎是一处后院。
接着又走近了一个大屋子,那屋子做的很精致,跟姑娘家的闺房一般,却更大些。
宋祉环顾四周,发现有许多的瓷器锅具,整个屋子有股子菜香,应该是厨房。
不过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厨房。
宋祉看着喻珂在一个柜子上翻什么,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不一会儿喻珂就笑嘻嘻捧了一把五颜六色的干果在他面前,里面有红枣干、桂圆干、葡萄干.....
他这是把每一种干果都拿了一点。
喻珂将干果捧在胸前,拉起宋祉的手跑出了这个地方。
他们在空荡荡的街上走着,喻珂将干果分为两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宋祉。
宋祉一边嚼着干果一边问:“你是那里的人?”
“嗯,我洗衣服。”
“洗衣服?”宋祉很惊讶,这少年身量比他还矮一点,估摸着比他小两岁,不过十三四岁而已。他从来没见过让童仆洗衣服的,他只在将军府见过妇孺洗衣服,一般大户人家,童仆不过是像九青一般做书童罢了,伺候一下主子,不是些什么累活。
“我还会砍柴呢。”喻珂笑着对他道。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我很厉害的,下次砍柴给你看。”喻珂语气中颇为得意。
“好啊!”
他们原路往回走,钻过原来那个狗洞,到了红墙的那一边。
到了红墙里头,宋祉更加移不开眼了,那些金碧辉煌的楼阁边种了好多好多的牡丹花,还有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空气也是香香的,亮灿灿的,好像随时都可以在地上捡到金子一般。
接着喻珂带他去了一个与这华丽的宫殿有些不相融的地方,荒芜破旧的高墙上,这里人烟稀少,那些火光在这里都成了星星,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宫城。
今天晚上的风很清爽,他看到了他从来没有看过的景致,比他从前看过的都漂亮一万倍。
不知道怎么的,他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喻珂有些不明白:“什么?”
宋祉回过神,笑着道:“没什么,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接着又转头去看远处的风景。
喻珂暗自庆幸,幸好那人立刻转过头去了,不然就会被看到自己满脸的红晕和难为情的样子。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喜欢他这个朋友,这种话啊......
许久之后。
“可儿,你说人活着必须就得成为人上人吗?”宋祉这样问道。
喻珂诧异了一瞬,才道:“珂儿未曾想过成为人上人,只是那些'人上人'似乎天天都可以吃果干蜜饯儿,天天都可以吃得饱饱的,天天都可以穿得很漂亮很暖和,若是这样,也未尝不好。”
......
风吹走了他的燥热,心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好久之后,那白衣少年才回过头来看着他,在一片星河的背景里,笑颜灿烂道:“说得也是,未尝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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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太学府
进入太学府的学子们,皆锦衣珠帽,腰配白玉宝饰,头发梳得整齐漂亮,不急不缓走进门,神采飞扬。或骑宝马而来,或坐轿撵而来。
而宋祉,只穿着一件平常的白衣裳,与那些大红大紫的人格格不入。
他却也不在乎这些,因为能让他羡慕喜欢的,唯有那荒楼上的景致罢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想念昨天晚上那个可儿了。计算着,今天晚上怎么背着薛子卿偷摸跑出去玩......
想着想着,入了神,去没见着前面有个人,直直撞了上去。
“喂,我说小矮子。”
待他抬头看清来人,却对上一双上挑又清亮的眸,穿着扎眼的大红袍子。
宋祉眼睛微眯,要挣脱开搭在肩上的手,却没想那双手又捏紧了些。
“别着急走嘛,你昨天骗我的事,还未与你讨教一番呢!”
宋祉心一跳:“讨...讨教什么,那些梅子我都没吃,大...大不了还你!”心虚得不行。
秦熠眼眸一笑:“我可不稀罕那些果子。”
宋祉心中莫名来气,硬是拍开了肩上的手,反向逃去。
“说好了晚上去你房间的!宋祉!”
宋祉脚下一个磕绊,差点没跌倒,暗骂:这厮果真有病!
待太学生皆入了府,大编钟三声清响荡漾而来,学子们入了座,夫子徐徐走进教室。
后面跟着秦熠。
秦熠一脸笑容,只是底下的学生却不大高兴,在场的大多听闻过'司马大将军府的那个少将军'。
他们盯着秦熠手中的那把炫目长剑,听闻这把剑了不得,乃是秦熠的父亲,司马大将军秦封从胡人贵族的手中得来的,剑刃之锋,可斩铁如泥,通体散发着金光,剑柄镶有五色宝石,见到这把剑的人无不惊叹。
而太学规定,学子是无法将兵器带入府的,而此人却唯一破列,叫人啧啧叹气,果真是地位高,什么规定都可以不用遵守。
徐夫子:“静室莫言。”
一句话,底下都闭了嘴,只敢在心里嘟囔。徐夫子德高望重,年轻时做太子少傅教导过当今圣上,连皇上见了都得尊称一声老师,如今贵族子弟虽不乏顽劣之人,却未曾有人敢在徐夫子面前闹腾。
徐夫子指了指宋祉身后的位置道:“落座罢。”
秦熠笑着敬了个礼,便往自己的位置过去了,落座时还不忘用剑戳一下宋祉。
宋祉:“......”
待下课了,宋祉不等秦熠反应过来,脚下生风跑了。
他向来对于这些个富家子弟躲得远远的,特别是那种人傻钱多还特喜欢搞事的人。
一边走着一边在想今晚拿些什么好吃的去找可儿,却没注意到身后几个人正快步朝他过来。
瞬间他被扑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
“姓宋的!你又在外面说你爷爷什么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正是那位家住城东的樊宇了。
樊宇昨个晚上就气的不行,觉都不想睡,就想捉了宋祉打一顿不可。
他昨个正洗澡呢,忽地从窗户那儿闯进一个红衣服的人,把他没吓得当场跳出澡盆就跑。那人问他见没见过一个穿着白衣像个小萝卜一样的公子,他顿时明了。
太学除了宋祉还有谁会穿得跟个萝卜一样!
“你胆子是越发大了,几日没教训你就无法无天了!敢戏弄你爷爷我!”
樊宇一把抓住宋祉的衣裳将他提起来悬在半空中。
“若不是你爹求着我爹寻关系把你送进太学府,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同起同坐吗!”
樊宇将他一把摔在地上,他瞬时疼得不能动弹。
“不知感恩的狗东西!”
宋祉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樊宇踢了他一脚:“又装死!每次都是这一招,连反抗都不会,亏你老子从前是个大将军,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孬种!”
宋祉贴在地上的手握紧了些。
樊宇命令旁边的几个下人将他拉起来。又道:“今天就把你送到你老子那儿去,要你那没用的爹管管你,不然你还敢放肆!”
宋祉被拉起来,头低低沉着。
樊宇凑上去看他:“怎么?知道自己错了?”
未待他人反应,宋祉忽地跳起来一口咬住樊宇的脸,猝不及防,樊宇疼的叫起来。
拉扯了好一会儿宋祉才松口,樊宇脸上赫然两道血淋淋的牙印。
接下来不用猜都知道,又是将宋祉一顿好打。
待到天色暗下来,宋祉才回家。
薛子卿见到他浑身伤痕并未说什么,他常常带着一身伤痕回家,薛子卿看到都未曾关心过他,到哪里惹的伤,伤得重不重,就连训斥都没有过。
宋祉也不主动去倾诉,他觉得薛子卿不骂他就算是好的了吧,怎敢去求得关心。
只是九青一看到他浑身的伤就哭了,九青知道他们家公子定是被樊宇毒打了一顿,只是这次的伤比上几次都要重,足足上了一个时辰的药才把伤口涂完。
九青只恨自己打不过樊宇,保护不好公子。
天色完全黑了,将军府的人都睡下了,宋祉偷摸起床,他和喻珂约好今晚出去玩的。
宋祉从后院的小门那儿出去,寻了一圈儿都未见到人,很是奇怪,他们约好在后院小门见面的。
于是宋祉决定去找喻珂,到了墙下,他身量不高,上不了墙,只得去爬墙边的老槐树,那墙实在太高,他爬了老半天才爬上去,衣服都给刮烂了,头发也散了一半,终是到了墙头,刚想去看墙那边的情况,忽地一个什么东西飞来正对着他胸口,他脚下不稳,和那一大坨东西一起掉下墙。
脑震荡都要出来了,才得了一身伤,又添新伤,宋祉惊呼疼,却听到身上那一坨也和他一起叫。
待彼此看清。
却听一声惊恐:“是你?!”
一声惊喜:“萝卜!!”
作者有话要说: 宋祉上课时开小差:
他为何如此执着于半夜去我房间?......(突然,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画面闪过(?? ??))......(涨红脸)哼!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