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含阳》cryl默默

23、BL结局上

　　喉部灼烧撕裂一般地疼，却不是因为剑尖刺入的外伤，他揣测大致是那碗茶水的毒。

　　“你不会死。”巫非炎道“那不是致命的毒药，只会让你永远失去开口说话的能力，但这永远很短，因为……你很快就会死了。”巫非炎斜睨着眼，看着喘息不已的非寒，阴阴地笑着。

　　许楚还在院外与楼荐月对峙，突然一声桌凳落地的声响，许楚大叫：“非寒？你在里边没事吧？”楼荐月也慌乱地问道：“大少主二少主可好？”

　　在那巨大的声响过后，院内一片可怕的寂静。许楚暗道“不好”，一把推开楼荐月快速回身向院内奔去，身形屈转如蛟似龙，两侧风声飒响，脚步看似不过轻轻点却，却明显乱了章法。

　　许楚还未奔至巫非寒巫非炎面前，远远便看到巫非炎一柄长剑已经刺穿了非寒的肩头，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袖。他失声惊叫着“非寒”飞身扑过去，护在他身前。重伤的非寒虚弱地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艰难地把头侧偏过来，一双本来明亮的眼眸此刻游移地看向这边，待好不容易看清来者，徒劳地长了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许楚惊怒之下迅速起身侵至巫非炎面前为他抵挡，掌拳交错，身形飞快变换，甚至不惜以伤换伤。许楚徒手与持剑的巫非炎相抗，由于怒极激愤，竟不成一丝落败之势。巫非炎不敢轻敌，长剑挥舞，招招挟起风雨之声，许楚丝毫不敢大意，本先慌乱无章到现在完全沉着下来，他一步步带离巫非炎远离非寒所倚躺的地方，大声吩咐正惊骇不已的楼荐月，让她把非寒带到楼含含那里去。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许楚身形落在院门处，护在了楼荐月和伤重的巫非寒之前。此刻许楚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剑伤，最严重的是背后自右肩向下直划到左腰的伤口。长长的伤痕向外汩汩冒着鲜血，身后的衣服已经一片血污。

　　嗅到身边血腥的气味突然浓重起来，被楼荐月托在身侧的巫非寒虚弱地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许楚身后那一条怵目惊心的伤痕。巫非寒想告诉许楚要小心，可是蠕动嘴唇却连一个“啊”的声音都发不出。许楚飞快回头，对非寒点点头道：“我会小心的，”说着对楼荐月使个眼色，继续挡住巫非炎招招至死的攻势，身后的楼荐月抱着巫非寒，已飞速而去。

　　盛怒的巫非炎看到非寒得以顺利逃走，手中长剑只剩下充满杀意，疯狂地袭向重伤的许楚。许楚失血过多，又单单仅凭人肉之躯对抗，此时靠在院子的壁上兀自喘息，背后的血已浸透了墙壁，绘出一幅破碎的红锦……

　　杀红了眼的巫非炎怎会放过对手喘息的机会，眸中精光暴闪，呼啸而起翻转刀气开阔，直直要插入心脉，此刻许楚却嘴角却闪过一丝笑意，侧身一闪，剑尖插入右边手臂，左手却趁巫非炎来不及拔剑掐住了他的颈脉。

　　右臂伤了筋脉，似是不能动作，许楚却毫不在意，趁着巫非炎还未反抗挣扎，一把拧断他的咽喉，巫非炎瞬间断了气。

　　许楚放了手，巫非炎直接软到在地上，死不瞑目，一双眼球突出显示着极端的惊恐与暴戾。一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巫家大少主也不过落到个机关算尽、死不瞑目、草革裹尸的下场。许楚的眸色如落潭的寒芒，低头轻咳几声，撑在墙壁上喘了口气，拔下臂上的长剑，一把插入巫非炎躺倒的地边，也不管周身血污，脚步虚浮地直往院外走去。

　　而少主巫非寒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是焦急的仆从，远远地望去，楼含含扑到在非寒床边伤心地说着些什么。许楚皱皱眉，拉过一个端着水盆的丫鬟问清了情况，才知道巫非寒性命无忧，只是昏迷不醒。许楚看着盆里的水绯红一片，颇觉刺眼。

　　巫非寒还活着，也有众多人忙前忙后细心照料他，楼含含也将日夜不休地守着他，许楚想着，嘴角一丝笑意还未展开，便昏倒在地，满身的鲜血吓坏了身边经过的婢女。

　　三天以后，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许楚似是不堪其扰皱着眉头醒来，看清了窗外的雨，连忙坐起想赶到巫非寒那儿，因为非寒在这种天气里肯定特别难受。
　　只是他还未起身背后及其四肢都传来剧烈的疼痛，才想起原来身上还带有伤，再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候，楼含含肯定会尽心尽力地守着非寒。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躺回床上，独自伴着窗外点点的清碎雨声，默默不言地盯着床帏，许久。

　　从照顾自己的下人口中许楚了解到，巫非寒已经醒来过几次，只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再加上这次伤势严重，且还因中毒不能说话，每次都是将将清醒复又沉睡，而楼含含一直守在他床边，眼泪似泉源。许楚听了，只是微微叹口气，却没再说什么话。

　　隔天的午后，下人送来一封信，上书“许楚亲启”，字迹有些艰拙与扭曲，许楚却能一眼看出这是巫非寒的字迹。他连忙打开信封，细细看完，暗叹口气，把信仔细折好，压在枕下。

　　自许楚伤势大好，每日都过来看一眼非寒。这日，楼含含终于被打发去睡觉，许楚坐在床边，一边替非寒换药，一边斟酌语气，才开口问道：“你舍得让楼含含离开你吗？”巫非寒出不了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许楚温暖的手轻轻抚上非寒的颈，苦声说道：“可惜无人能解你的毒……非寒……”巫非寒抬手，持住了那只带着暖意的手，他的神色仍是那种道不清的冷然，然后眼神瞟向桌面，示意要纸笔。

　　许楚扶起非寒，小心地待他倚着被子坐稳了，才端来纸笔。巫非寒的伤好的很慢，至此写字还是很费力。许楚看着颤抖的几个“非炎虽已死，往后必受其党羽夺命烦扰，我又虚弱，我已不愿再拖累她”，许楚忍不住轻轻抱住了他。

　　非寒很瘦，最近瘦得连肋骨都有些根根凸显，许楚心酸地看着巫非寒目光空洞的样子，下意识地想吻住他的眼，可是唇才刚刚游移到他的脸颊上，理智马上拉住了缰绳，许楚匆匆放开非寒，说了一声“好，我马上着手去办。”，然后匆匆走出房间。

　　许楚着人私下配置了“忘尘”，然后找到楼毅，他说清楚了情况，楼毅沉吟许久。如此一来少主巫非寒独自一人的处境将会如何，他敬重二少主，也把他当后生来喜爱，但另一边方于清也极深爱楼含含。她毕竟是自家女儿，却也不得不自私一回，楼毅久久斟酌下了结论，忍痛割爱总比一直心伤情伤要来的好。

　　原来那封信里，写的是让楼含含服下“忘尘”——顾名思义，忘尘忘尘，忘却前尘，药效生效后，再把楼含含送去方于清的身边，让楼含含永远忘掉非寒。找不到解药，非寒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开口说话，他屡次受伤，非寒终是不忍看楼含含再为自己担惊受怕，也怕她受到伤害。
　　巫非炎长久以来企图只手遮天，机关算尽，建立的党羽众遍布门内门外。他不知道以后他们还会面临怎样的险境，他又会怎样把她拖累地失去所有原本的烂漫，甚至因他而丢掉性命。巫非寒执意送走楼含含。服下了忘尘，没了爱，自然没了恨，自然不会对他失望，自然不会……心存念想。

　　通知了方于清这个消息以后，许楚和非寒安静地等待着忘尘配制好，不动声色地将药给楼含含服下。手下众人有条不紊地配置药材，既要发挥药效，又不能伤身，着实给他们造了一大难题，便是少当家吩咐，也只能小心地配置办妥。在楼含含吵闹着还要重新举行婚礼的时候，巫非寒玩笑调解，只是眼神一直宠溺地望着她，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