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枪》砯峫

7、抉择

　　他将床头的台灯打开，拿出手机给于霜发了消息。
　　“我答应你。”他注视着微光下的手机屏幕，等待回复。
　　于霜也没有睡觉，她看到消息后便笑了笑，快速打字“嗯。但是我不能让你暗自跟着我调查此事。”
　　“？”
　　“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那谁有？”
　　“陆城。”
　　何无渊盯着那个名字半响才回过神来，为什么又是他？
　　“原因？”
　　“他是刑警大队队长。”
　　其实按常识，陆城这个年龄不应该是队长，但经过今天的接触，何无渊觉得他陆城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位置。
　　“好。”何无渊再次给予最终的回答。
　　他想，至少要试试，至少不是坐着等待黑暗的到来，至少不能被人玩弄于手掌之间。
　　这时，手机再次响了，他以为是于霜，但是是个陌生的号码。
　　“是我，陆城。”
　　“尸检报告出来了，韩旭死前一直在服用大量的氟西汀，最后服的毒药是二恶英。”
　　二恶英，一个成年人只需50微克就能致死，是科学所知的第三种毒性最大的毒药，比普通毒药的毒性高出60倍有余。
　　何无渊的直觉告诉他韩旭不会对自己这么狠。
　　“他没有抑郁症。”
　　对方没有回复，好像离开了。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的手机再次亮了。
　　“嗯，我们在他的衣服里发现了其他人的指纹，他的手腕以及腿部还有伤，应该是和人打斗留下的。”
　　陆城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不知等了多久，何无渊才回了一句话“我明天来一趟。”
　　令陆城惊讶的是，这句话的最后，道了句晚安。
　　“嗯，晚安。”陆城这样回到。
　　于是，他们就这样各怀心事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何无渊便离开了别墅，本来他想把别墅卖出去的，后来还是不舍，也就留下了。
　　洗漱完以后他随意在冰箱里拿了一个面包和牛奶，就开着车出去了。
　　刚到长嬴市公安局便看到陆城。何无渊没有细看过他，现在看见他却不觉得他像昨天一样温和，就好似脱去了伪装。
　　斜飞的英挺剑眉下一双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修长高大却又不显粗犷，宛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早。”陆城开口道“对了，于霜给我说了，你要协助我们？”
　　“嗯。”何无渊知道于霜早已把利弊分析透彻，只需陆城一句话这事就能定下来。
　　何无渊想着，只要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陆城似乎考虑了一下，续而说道“这样也好，不过，我有要求。”
　　“什么？”
　　“你也看到了，韩旭有危险性武器，而他的背后，免不了有更大的组织。”说到这，他朝着一辆比亚迪走去“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擅自行动，或者...透露我方的行为。”
　　其实陆城知道，何无渊不会那么傻，而且以他的身份，完全没有做这些的必要，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好。”他的好字，没有骗过任何人。
　　“现在你既然来了，也就是有空吧，我要去韩旭家中一趟，一起？”说罢，陆城坐上驾驶室，等待回答。
　　何无渊轻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车子缓缓向远处驶去，留下烟尘。
　　何无渊把头微微靠向座椅，半眯着眼。他们现在不会信任对方，但是却有必须要信任对方的理由。
　　不一会，一辆白色比亚迪便停在一栋公寓前，陆城边下车，边说道“你们做这行的工资怎样？我以为他会修个别墅什么的。”
　　“他是个瞻前顾后的人。”言外之意，他节约，可能是为了父母，也可能是为了妻子儿女。
　　“你和他很熟？”陆城奇道。
　　“不，在他告诉我那件事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个人。”何无渊不像在说谎，可是陆城并不能完全听信他。
　　陆城将公寓9楼的第一间门轻轻打开，扑面而来的怪味让两人同时皱起了眉。
　　何无渊踏进一步，便在地板上留下了明显的脚印，而他注意到，地板上还有新的脚印，不过被灰尘掩去了不少。
　　有人刚刚来过这里，而且不知道离开没有！
　　“嘘！”陆城反应极快，将何无渊一把拉到客厅的沙发处蹲下。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的男人走了出来“刚刚明明听到有动静...”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
　　“怎么回事？”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他走到客厅，似乎看见了什么，便一言不发，等到陆城确定人走了之后，地板上的脚印全部消失了！
　　“看来他们发现我们了，这下难办了！”陆城指的是，一些重要的物证可能被拿走或者换掉了。
　　“还是看看吧，毕竟被我们打断了，有些地方他们也没注意到。”何无渊拿开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
　　陆城尴尬的手不知道往哪放，他在队里都是这样对待其他人，也就不自觉地对何无渊也这样了。
　　他们在整个屋子绕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个什么，屋内的陈设很简单，连基本的家用电器都不齐全。
　　陆城正打算叫何无渊离开，却看见他看着韩旭房里的一面镜子，迟迟没有移开目光。
　　“怎么？嫌自己……”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何无渊中了邪似的一拳打向镜面。
　　“喂！你做什么！”陆城吼道。何无渊好像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己右手，碎掉的玻璃刺进他的手，他却毫无知觉。
　　他伸出左手，将镜子里藏着的纸条拿出来，上面写着“这出戏你还满意吗？”似乎在对他说，又似乎是对韩旭说的。
　　陆城挑了挑眉，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
　　“走吧。”过了很久，陆城将手放在何无渊的肩上拍了拍，走出了韩旭的房子。
　　“你怎么想的？”陆城边开车边侧身询问他。
　　“我不知道。”何无渊紧攥着那张纸条“我想知道，这些字迹是用什么写的。”他沉下目光，有些累了的模样。
　　“用什么写的？笔啊”陆城一脸认真的说。
　　何无渊有些后悔了，他似乎高估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