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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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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跌宕起伏,实在超出阮秀的想象,她哑口无言的看着阮玉山,阮玉山像是沉浸在回忆中,整个人显得有些孤寂。
她终于知道了阮玉山对刘淑菊的好,除了爱还有责任,或者说还有一份愧疚在里面。
看着阮玉山被愧疚笼罩着脸,阮秀忙把话题岔开:“爹,过几天我们就有番椒了,明天给你做个好菜吃。”
阮玉山看着面前的萝卜:“秀儿,你这是弄这么多萝卜干嘛。”
阮秀冲他笑了笑,把自己晚上的构思初步说给他听,阮玉山听完久久不能消化,他没有想到这铺子还能这么开。
阮秀趁此机会询问阮玉山的意见:“爹,你说我们中午按哪样做比较好。”
阮玉山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快餐的方式比较好,西区这边的人都不太在外头花银子,有的时候吃炒菜也就点一个菜,你这种想法挺好的,花上比一个菜多一点点的银钱,可以吃到三个菜,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例汤,这样就是三菜一汤。”
说完又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有点新奇。”
阮秀:“到时候试营业几天。”
“这什么是试营业?”
他发现秀儿自上次上吊醒来,嘴里经常蹦出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词,他有的时候会觉得秀儿有些陌生,变得不像是他们的女儿了,可要是真的就事论事,他更喜欢现在的秀儿。
懂事,积极向上的生活着。
阮秀见阮玉山的神情有些不太对,悄声开口:“爹,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阮玉山应了,进了屋,刘淑菊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心里有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刘淑菊被他的翻身弄的也睡不好,嗖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开口:“玉山,你这是咋了?”
阮玉山将她搂在怀里:“你没有觉得这秀儿不对劲吗?不会是给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刘淑菊听到这话,脑袋清醒不少,就着他的手,躺在他的怀里:“不是好好的嘛?”
阮玉山:“我觉得不太对劲,她一点也不像秀儿,要不去给她请个符水喝一下?”
刘淑菊伸手拍了他一下:“请什么请,现在这个不好嘛?”
阮玉山咋巴了两下嘴巴:“不是不好,就是...”
刘淑菊打断他的话头:“好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呢,这就是我们的秀儿。”
阮玉山沉默了,将她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淑菊,你辛苦了。”
刘淑菊有些害臊,手推着他的胸膛:“孩子都两个了,还说这话羞不羞。”
阮玉山倒是像想到什么,手往下探去:“我要不在生一个吧。”
夜还很漫长,阮秀向来睡得晚,即使第二天要早起,她也没有像他们其他人一样早睡的习惯。
她将厨房收拾好以后,举着油灯往自己的屋里走去,路过阮玉山他们的屋外时,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她顿了顿脚步,等反应过来以后,便匆匆离开了,走的太急,风吹灭了手上的油灯。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老司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岛国小电影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了,但是这听壁角的事还是头一遭。
她觉得,这赚钱了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个再大一点的屋子,豪宅!必须得是豪宅,还得是隔音好的豪宅!!
晚间她躺在床上,小姑和大姑的故事,倒是已经弄清楚了,这阮红,真的是嫁人前也好,嫁人后也好,没有一天消停过,得想办法找找她的软肋,对于这样的人,不能一次将她打入谷底,就不要轻易招惹她,不然她会像蚂蝗一样叮着你不放。
心里装着事,想着想她也就睡着了,第二天公鸡在巷口叫了好几次,她才缓缓醒来,看着外面的天色,她觉得自己起晚了。
从床上翻身爬起来,趿拉这绣花鞋走到厨房,厨房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昨天跟回来的妇人和福儿正在厨房打着下手。
阮秀看着厨房里的人,突然想起她竟然还不知道这妇人的名字,想到这她上前:“那个...”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叫大姐还是大婶,感觉都不太对,于是只得开口,“敢问怎么称呼?”
妇人冲她行了礼:“请您赐名。”
阮秀顿时觉得头疼,这一套她是学不来,于是她只得说:“这,到我们家,我们也就把你们母女当作亲人吧,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也不把你们当下人,你们就平常打打杂,我们按吃食馆的收益情况,给你们发月钱。 ”
阮秀是做不来使唤别人的那一套,纯当请了两个人来帮活吧,反正这早请晚请,都是要请的。
妇人听了这话有些愕然,心下有些不安:这话是啥意思,她不太能理解,还说这户人家穷到使唤不起她们,想要赶她们走。
想到这,她脸色骤变,那个村里她是不想再回去了,数不尽的辱骂和殴打,她不想在回去了。
“请您不要赶我们走!”说完就她就像跪下磕头。
阮秀愣了,连忙扶住她,到底是她的表述有问题,还是对面这妇人理解能力不行?
她沉思了一会,换了一种措辞:“是这样的,我们家现在开了个面食馆,你们的卖身契我到时候会还给你们,你们就当自己是个自由身,然后我们现在雇佣你在面食馆里做活,每个月给你们二人发月钱,包吃包住,这样能懂吗?”
妇人松了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的说:“您叫我月娘就行了,至于卖身契您就先收着吧,不赶我们走就行了。”
阮秀也不在乎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起身把昨日晚上腌好的酸甜萝卜翻了翻,挑出一个尝了尝味道,看到福儿有些馋的站在面前,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阮秀心下一阵酸楚,从木盆捻出一块递给福儿,福儿欣喜的接过,刚吃了一小口,阮小弟就“蹬蹬蹬”的跑进来,看到厨房里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手里拿着本来应该属于他的零食,小孩心性上来。
他冲上去把福儿手中的酸萝卜打掉:“不准吃,这是我的。”
福儿有些错愕,但是没吃,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说:“对不起!”
阮秀愣住,阮小弟在他面前一直很听话,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自私的一面,这让阮秀心中警铃大作,小孩子的心性一定要从小就开始掰正。
这种自私的性格尤其不行,她有些严厉直呼他的名字:“阮承宏。”
阮承宏看了一眼自家姐姐的脸色,有些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开口:“娘把你做给我的零嘴都给她了,我不要给她,她抢我的东西。”
阮秀沉默了,父母总是不跟孩子商量,就把他们的东西私自送人,这样确实不好,但他认为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不愿意分享,又是另一种行为了。
月娘见阮小弟生气,忙把福儿拉过去,用力拍了她的手一下:“你怎的就这么馋!”
然后对阮小弟开口:“少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
阮秀止住月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你去看灶上熬着的粥怎么样了!”
然后拉过福儿悄声哄着,阮小弟见自家姐姐不理他,觉得自己的宠爱被人分走,突然大哭起来,刘淑菊忙从屋外进来,看到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阮小弟,想上前哄,却被阮秀拦住。
阮秀将福儿牵着,示意刘淑菊出去说,她站在屋外将前因后果与刘淑菊说清。
刘淑菊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这阮小弟做错了什么,阮秀并不惊奇刘淑菊会这么想。
她只是换了个角度开口:“娘,我们是想送小弟是读书的,这万一他在学堂也是这样呢?”
刘淑菊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有些吞吐的说:“这小弟,这么懂事,不会的吧。”
阮秀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小事,一个人的性格就是要从小养成,她对刘淑菊开口:“娘,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来处理。”
如果还是以前的阮秀,刘淑菊肯定会嗤之以鼻,但是看着面前这张明明是她女儿的脸,她竟然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她,点了点头。
阮秀重新做了一些小零嘴给福儿,叫她去边上吃,然后跟她说好,等会一起去前堂帮忙,等忙完再给她做好吃的。
福儿乖巧的点点头,又看着角落里哭的正厉害的阮承文,小声的开口:“要分给弟弟吃一点嘛?”
阮秀摇摇头:“这是福儿你的东西,福儿自己做决定,要不要给她。”
福儿看了手上的东西,点了点头:“分给他。”
“那你自己去给他。”
阮小弟正哭的厉害,突然看到面前的吃食,然后看到了让他现在哭的厉害的罪魁祸首,抽噎着:“你走开,我不要。”
福儿将手里的吃食塞进他的嘴里:“不哭了,吃了好吃的就不哭了。”
阮小弟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慢慢止住了哭泣,他看着面前的女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低头,看着地板出神。
阮秀走到他身旁:“你知道错了吗?”
阮小弟没有抬头,也不说话。
阮秀:“你是不是觉得娘不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你的吃食给别人,你很不开心?”
阮小弟点点头,阮秀看着面前已经软下来的阮小弟,心里软了阮,口气也柔和了不少:“这件事确实是娘做的不对,可是你真的觉得自己也做对了吗?”
阮小弟闷声闷气的说:“我不该把小姐姐的吃食打落到地上。”
阮秀:“小弟,你要懂得分享嘛,这是一种美德,酸甜萝卜有那么多,福儿只吃了一块,还有很多对不对,所以根本没事的。”
“而且,你福儿姐姐有了吃的,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是你,可是你呢?昨天晚上的鸡腿你有想过桌上其他的人吗?”
阮小弟的脸红了红:“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去根福儿姐姐道歉,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女孩子,女孩子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欺负的。”
阮小弟点了点头,慢吞吞的走到福儿面前,小声的说:“对不起,我做错了。”
福儿大度将手上的吃食又分给他一半:“我原谅你了。”
谁也不曾想到,阮秀这句女孩子是用来宠的,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他记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