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兽武装之黑白信仰》GDivine

4、【肆】鲸鲨贵族

　　从第二平行宇宙中的那场战斗中缓过来以后，龙戬已经恢复了常态。

　　九龄正在玩弄Biaboo，龙戬走过来。“咳，你还好吧？我是说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柔弱，我也是个超兽战士啊。”

　　“你是超兽战士吗？我还没见过你的超兽神。”

　　九龄一笑。“总有一天你会见到的。”

　　两人没什么话说了。龙戬指着Biaboo道：“它很可爱。”

　　Biaboo瞪直了眼。

　　九龄若有所思。“这是别人送的。”

　　叭布并不常见，也很难捉。能将叭布作为礼物送给别人的，要么位高权重，要么能力非凡。想必，那人也一定很在乎她，才能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龙戬越发好奇，九龄的过往，她的出身和来历。

　　他正想问两句，飞船内Lisa姐就报导还有五分钟即将进入第三平行宇宙。胖墩和火麟飞都很兴奋。

　　他们抵达金黄色的沙漠星球后，苗条俊到处翻找他的照相机，火麟飞则摩拳擦掌地准备下去探探。

　　九龄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对火麟飞道：“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你们下去以后不要轻举妄动，要尊重一下当地的首领。火麟飞，不要意气用事。”

　　火麟飞有些不高兴。“我什么时候意气用事了？”

　　你什么时候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啊，在地球待得久了，脾气难免有点暴躁。

　　九龄降了下温，换了种方式规劝。“好吧，我是说你们下去以后小心一点，不要惹上麻烦。”

　　天羽横了火麟飞一眼，对九龄笑道：“放心吧，有我在，我会看着他们的。”

　　有你在我也不放心。他俩疯起来谁也管不住。

　　龙戬问：“你不和我们一起下去吗？”他小心翼翼地暗示了一下。“天羽只能照看一个人，或许你可以和我一起行动。”

　　火麟飞发出了然的一声笑。

　　九龄笑着摇头：“我在飞船周围看看风景就好了，你们去就行。”

　　龙戬略有失望，随即道：“也好，这样还安全。”

　　胖墩滑下指挥台，也道：“那我也下去了啊？”

　　九龄微笑着点点头。

　　他们都走以后，九龄慢慢坐上副驾驶。“Lisa，查看月神的数据记录。”

　　飞行舱内扫描了一下九龄的瞳孔，“叮”一声绿色的指示灯亮起。【身份验证通过。你好，月神。】

　　“你好，Lisa。”

　　【玄易子船长曾让我把关于你的数据记录都加密了。】

　　“我知道。现在删了吧。”

　　【确认要删除吗？】弹出一个对话框。

　　“是。”

　　【好的……删除完毕。已经没有关于你的记录了。】

　　“对了，还有，以后屏蔽我出现的警报。”

　　【这个需要船长权限。不过你放心，玄易子船长已经把你的存在马赛克处理了。】

　　九龄：……

　　下了玄武号，九龄选择了一条与火麟飞他们不同的路径。火麟飞首先奔赴的是鲸鲨族正在施工的斗兽场，而九龄则对鲸鲨族的城中区感兴趣。

　　城区的繁华，才是最有意思的。

　　她还能隐约记得十万年前这里是金象族统治的时候，金象族女人那独特风情的沙丽，健康的蜜色肌肤和丰腴妙曼的身躯，来来往往的小商人——那时候刚刚萌芽的小商人经济——，沿街城墙上缤纷的五彩花环，城中洋溢着温暖而安定的气息。

　　她也还记得，墙根下瘦骨嶙峋的鲸鲨老头，常年不洗的脸上变得黑蓝，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极少眼白，抬头看她的时候仿佛从腐烂的尸块里望来——那老头别无他想，也无意恐吓她，他只是平静而麻木地看着。

　　鲸鲨城外，一辆翻倒的马车摔得散架，衣着光鲜的美丽少女苦苦哀求，而几个鲸鲨士兵则脚踩着地上男人的头，手中的激光棍狠狠敲打男人。

　　女孩被其中一个优雅的鲸鲨男拽起，鲸鲨男温柔的语调听在她耳中却仿佛毒蛇的私语。“表妹，你和这种低贱的奴隶私通，早该想到下场会是什么。”

　　鲸鲨少女哭着哀求：“表哥，表哥我求求你，是我错了，我不该犯下这种错，不该给父亲蒙羞。可你放过他吧！是我逼他和我一起走的，他没那个胆子的！求求你，放过他吧！”

　　表哥看着她的可怜相发笑。他轻轻给少女擦掉眼泪，轻声道：“嘘，嘘，别哭。”

　　少女不敢再出声，压抑着哭腔。

　　“你知道吗，你没有权力做选择。因为你是个弱者，所以你没有和我谈的筹码。”他指着地下的金象族奴隶，“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怪你为什么这么软弱，这么无能为力；怪你为什么出了事，连解决的办法都没有；更要怪你为什么这么蠢，还要牵连别人为你送命。

　　“不过你也有一点是要庆幸的，如果你出生在金象族，他们对待女人可要野蛮得多。如你这样的，带回去不仅你的情夫要死，就连你也要受石刑被活活砸死。可我们鲸鲨族是个文明有礼的种族，我们对待族人一向温柔。回去以后，你依然能做你的千金小姐，只不过他……”表哥笑了一声，“他和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五服族人，都要被活埋，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鲸鲨小姐白了脸，那名奴隶也瞬间变了脸色。他厉声求饶：“不！不要伤害我的亲人！他们和这件事无关！我，我愿意受死，不要杀我的族人！”

　　鲸鲨男毫不留情地踢上男奴的胸口，男奴被踹飞，吐出两口鲜血，狼狈不堪。

　　“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在我脚边企饶？”

　　鲸鲨男抬头，却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白衣的女人。

　　他笑了。“外星人？”因为她的长相，既不是鲸鲨族的外貌，也不是低贱的金象族人。

　　法伦从没出过第三宇宙，他只是听鲸鲨王讲述过很多外面的事情。法伦一直很向往，但他不得机会，至今没能去其他平行宇宙看一看。

　　法伦向九龄行了一个贵族的绅士礼：“我的小姐，你是从哪来的呢？”

　　九龄打着伞，阻挡了炎热的太阳，在金沙上投出一片阴影。她看了一眼鲸鲨女和金象男奴。“我迷路了。”

　　法伦似乎在笑她傻。“那么，让我来为你引路吧。”

　　路上，法伦问她。“你来自哪里？”

　　“第五平行宇宙。”

　　法伦深蓝的眸子里现出赞叹和欣赏。“我听说那是个美丽的国度。”

　　“我以为鲸鲨族是冥界的驻兵。”

　　“我们属于冥界，但并不代表不能大方地承认其他国家的美丽和强大。雪国是个值得称颂的国家。”

　　“或许吧，但再完美的国家也不可能没有缺憾的。”九龄问他：“你觉得鲸鲨国完美吗？”

　　法伦笑而不谈。“我为什么要和一位美丽的女士谈论这种话题？”

　　城中的一幢高楼上，鲸鲨王站立在尖塔上。“法伦。”

　　法伦看见了他，低头行礼道：“父亲。”

　　鲸鲨王颔首，看向九龄。“她是谁？”

　　“父亲，这是我在城外遇见的女士，她迷路了，我来带她入城。”

　　鲸鲨王的打量暗带威压，沉甸甸地落在九龄身上。九龄合起伞，微微向他行了雪国的淑女礼，算是对他的尊敬。

　　“雪国之人？为何到我鲸鲨族的地盘上来。”

　　“父亲，你这样盘问很失礼。”

　　鲸鲨王落到地面，威仪满满，警告性地瞥了一眼法伦。“你的客人，不会自己说话吗？”

　　九龄开口：“鲸鲨王，冥王的二护法，久仰久仰。”

　　鲸鲨王面无表情。“哦？”仿佛在说，你有何贵干？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来这，无意冒犯。”

　　“那么你的朋友呢？”

　　鲸鲨王的异能锁忽然亮起，他看了一眼，黝蓝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笑。“看来你不用告诉我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他们了。”

　　他忽然跃起，消失在天边。

　　法伦凝视着鲸鲨王的离开，也不知在想什么。

　　“鲸鲨王是你父亲？”

　　“我是被他收养的。我的父母，在一次战役中全都牺牲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九龄看向他们身后的鲸鲨姑娘和半死不活的金象奴隶。

　　“你还是不要管这些事的好。”

　　九龄沉吟了下道：“如果你和我说一个族群有错，那我可以理解，因为你们彼此间的仇恨，彼此间的立场。但如果一对相恋的爱人，即使他们互为仇敌，但只要他们的心意真正相通，再去分离就是不道德的事情了。他们本人能放下成见，就已经很不易了，而你们又何须要去阻拦？”

　　九龄转身道：“你以为冥王是怎么起家的？他和他的夫人也曾经被人狠狠拆散，如今说起来都有些不忍卒听。”

　　法伦道：“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十万年前，金象一族统治着这片土地。他们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入侵者’。我的祖先们世代生活在金象城外，当时金象的小商品经济初步发展，城区内繁华如盛。过去我们从不踏入他们的地盘，也无心踏入这等肮脏地界。那时的金象贵族纸醉金迷，统治阶级已经腐朽不堪，贵族与人民的矛盾重重，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我们鲸鲨被推进了金象城。

　　“金象人发现了发财的机会，他们将罪恶的黑手伸入我们的土地，肆意屠杀，攫取黄金、奸|淫|妻女，他们还将我的祖先当作奴隶来贩卖，称之为‘蓝奴’。

　　“父亲他是出生在城中的，他出生的时候，金象已经奴役了鲸鲨族几百年，他的处境并不乐观。可他还算幸运，因为他是某个贵族的家奴，至少比起在外面那些无所遮蔽的苦役奴隶要好一点。

　　“你知道我最佩服父亲什么吗？就是他永远不惧强权、永远敢于争取，更重要的是，他最终成功了。

　　“那时候他也爱上了那家贵族的女儿，而那位小姐一直以来都对蓝奴抱有同情，他们坠入了爱河。于是私奔、被捕、石刑……听说那位小姐被她的姐妹石刑处死的时候，腹中有一个孩子。”法伦幽蓝的眼睛被一种情绪抓住，浓墨侵染而上。

　　“不知为何，父亲没有被处死，却从家奴沦为了流奴，被投入了建造金字塔的地方。在那里，他几乎濒死，却挺了过来。而正得益于在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比起在一个贵族家里每天只能见到的那么固定几个奴隶，他在这里慢慢结交了很多人，开始成为他们的领导中心。”

　　法伦嗤笑道：“父亲和泰雷那个蠢货可不同，父亲他十分懂得隐藏自己，寻找时机，他秘密联合，然后，一击即中。”

　　法伦伸出手，攥紧，脸上带着一个年轻鲸鲨贵族的傲慢。“这就是我们鲸鲨的发家史，你觉得怎么样？”因为他不曾经历过他父辈的那些血腥和惊险，他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伯爵，所以他们这一代是恣意张扬而傲慢的，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只为自己的利禄奔忙。

　　九龄握上他的手。

　　法伦笑了，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九龄，回握地攥住九龄。“所以他们两人是不值得被原谅和宽恕的。当年他们金象高高在上狠狠压榨我们，而如今成王败寇，他们就该接受这样的命运。”

　　“那你表妹呢？”

　　法伦一点也不在乎。“如果不是她父亲，她也和那个奴隶没什么区别。强者是自强，而不是依附别人而强。”

　　九龄却清冷而又孤寂地道：“不，出身与血统，也是一种强大。如果她不是鲸鲨人，你们今日就会杀了她；如果我不是雪国人，那么你今日也不会见到我。”

　　法伦柔和了蓝眸，桃花春水。“你说得对。”

　　莹莹白光的月汐伞绽开，九龄飘起，她伸手：“想跟我一起来吗？”

　　法伦微愣。

　　“好。”

　　鲸鲨士兵傻眼：“伯爵，那这两人……”

　　“先押送回去，等我叔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