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阴晴圆缺》墨翎裳

7、身处异地感觉保不住了

　　这时从她那被憋得头大的脑瓜子里想出一计：
　　“道友！有话好好说啊！我可是江湖有名的八卦贩子，各种传闻都在脑子里，甚至贪污名…咳咳，都知道，况且咱第一次见吧…还可以给您免费情报……呃…呕…”这时，她觉得肠子要被呕出来了，一时发出了让人不敢想象的声音。
　　秦朝离多少有些洁癖，所以飞速远离她，通常刀下人都会放下自己尊严来选择保命，而这个人居然这么快拿捏了自己的弱点。
　　秦朝离手指松了些，让身后手下将她五花大绑，他自己却御水将手洗了个遍。
　　莫笙歌心有余悸时，眼角余光望着眼前的黑衣男，心叹道：嫌弃别人就别自己上手啊，多此一举么…
　　秦朝离似乎感受到莫笙歌的注视，愤愤的眼神一瞬间盯上了莫笙歌，她被那双眼睛吓得一颤，咳两声虚弱无力道：“刚刚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从来就没见过你可以不？我失忆了?”
　　结果她把头瞟到一边去，以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嘀咕：“啊这人好强……好像我这水平谁打不过，可不能枉送性命啊……”

　　她生无可恋的还没嘀咕完呢，这些粗鲁的人将全身甚至连着石头被一起绑了去，真是深怕她一下溜走了。
　　这个盘坐在石头上的人，她脸上露出的微表情小动作皆被秦朝离看了去，这时被云遮住的月光再次洒在两人身上。

　　他看着这个人的面容，面具下露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笑。
　　“像。”他心叹。
　　他那银眸更佳明亮，只是倒影出的那个人心底银眸再也不会发生共鸣。

　　他收起不该有的心思，道：“你倒坦诚，但我刀下尽是亡魂。”
　　莫笙歌心里给白了他一眼，没一点语气波动地说：“啊……你给我的感觉就很像人狠话不多的……”话锋一转，莫笙歌觉着自己这状态可不行，态度强硬了点：“但那是他们，我不一样。你要我人头，直接砍了叭。虽然我不服，但我就是不服你！”
　　“不过我还会喊人直接就跑，看你这仗势应该是个杀手，你就不怕你正在筹谋的事情，在这一夜会将你的团队和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嘛?”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莫笙歌如此想。
　　凡是在暗部的杀手都是悄无声息寻无踪迹的，此人居然戴着团伙在这繁华大街上动杀念，武功高强又如何，人间的律法不是说笑的，真不要命了。
　　“更多无辜之人因你丧命于此。”
　　这时，一位更夫的出现，好巧不巧打扰了两人的对话。
　　还没等到更夫疑惑，为什么这么晚还有人四处逍遥，嘴都没张开质疑，秦朝离身边的黑烟尽数袭去，一瞬间就将人吞噬了去，滴血不留。
　　在身后的影卫都杵着，久久不敢抬头。

　　虽没看见那打更夫如何消失的过程，但一位强者的灵力往一位凡人聚集，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修炼者零迟疑杀掉了对方！先前她还准备找个稳妥的办法麻溜儿地滚蛋，下一瞬间，眼前的这个人视人命如草荠，何居心啊！这是整给她看的?

　　“你…你将他如何了…”莫笙歌踏入江湖不到半月，准确说她心目中的江湖并非快意恩仇之辈，而是侠肝义胆之人。她却从未想到，下一幕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曾以为与人命息息相关的事情往往是天灾导致，人祸该有律法处置，同样生存站在这里，这种人的存在竟让人如此生厌！
　　而面前的这人站在原地，什么动作也没有！她脑内浮现出方才累累白骨的画面，胸口突犯恶心，不料将之前蛊毒血纷纷吐出。
　　“你…他明明是无辜路人，为何杀他？！”笙歌满怀怒色望向背对着自己的人。

　　“不是要求救吗。”秦朝离平淡回应。

　　“………你就非要他性命吗？你这么强，方才只要你当他没来过，点上他的穴，让他在旁边睡两夜，都没人知道你的行踪，你为何这么做?”

　　“你有团队，势力不小，你本身实力还不弱，肯定读过书。为何还走到如此地步?”
　　“书上写的，有教你下跪求饶？”秦朝离反问于她。

　　“……都是生来为人，死前怎会无半点求生欲望。反正是假……”
　　莫笙歌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思想黑暗到无法回头，而且对方依仗于对方自身深不可测的内力，若再发出自己的质疑激怒到他，自己人头就该落地了。
　　“啧…”她将不甘写在脸上，她无法理解面前人的行为，目中无人，杀戮成性。可在他话中，却听出了很多故事，不过关她什么事，她无法与此类人共情！

　　秦朝离漠然，悠悠道：“大道之义，在江湖中活不了多久。”
　　戒告了一句后，秦朝离暗地里撇了下嘴，小声说了一句：“长这么像，品格却相差甚远。”
　　于是他觉着没意思，化作一缕青烟消失。随后，影卫御人强行带着莫笙歌跟上。

　　…
　　　突入其来的一摊凉水泼醒了莫笙歌，没见过这么大灾难的她一下子在地上跳起，这时空中飘来汗臭味。她缓缓睁开眼来，她在这黑暗的环境下，勉强能看见自己面前的站着是两个穿着统一服饰的影卫，她正抱怨一句这两个无礼之徒，一股带着寒意的压迫感使她活活瘫坐在了地上，让她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一早就教训我手下了。”声音传来，那几个影卫向公子行了礼，就往旁边站去。
　　讨厌的家伙来了。
　　莫笙歌别身不看他，面前这家伙既然不敢用真面目示人，那她也不必跟他说好话。
　　秦朝离虽隔着面具，但还能隐隐约约地闻到空气中的汗臭和腐血味。
　　他嫌弃地皱眉，自己面前这个女的双眼清澈，看起来藏不了事，也不想拖延时间，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黑羽门，可曾听过？”

　　听着他的鸟语，莫笙歌也答不出下句。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她猛地将头锥向面前的人，差点受到重击且一贯洁癖的秦朝离迅速一掌将她击飞，稳稳后退了几步。
　　他转身就走，心里怒火无法承载，此人对他来说，不能用硬方法也不能杀，这个脸蛋还有他用，秦朝离也只能憋这一肚子气，对两名影卫道：“无礼，带她洗净。”
　　毫无防备的墨笙歌捂着肚子和后背时，就被一群黑衣人扛出牢房，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真是波折，那些影卫完全不知往哪走，最后在一湖边停下，笙歌在后面听着他们在讨论什么，本想慢慢蹭过去偷听，没想到影卫齐刷刷回头，双眼放光，一把将笙歌丢进湖中。
　　“喂！有这样对待人的吗！”影卫死死地盯着她，通过各位死神的目光，她想，莫非意思是要在这里洗？！
　　真是倒霉。“姑娘洗澡的时候你们都看什么啊！都去远处等着！”影卫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几个几乎未婚，都认为这姑娘说的有理，便将衣物丢在乱石边，纷纷走远了。莫笙歌小心地看着视野中无第二人后，装模作样地走进湖里。
　　莫笙歌才不会乖乖浸猪笼，她想到一个新的办法：先将自己全身浸湿，等他们过来还要帮着我处理烤干，这些时间给他熬的！她整理自己衣物，拿出储囊一看，里面只有几十两零花与几两找零的一吊钱、几块石头几根枯树枝，就没其他东西了，她难过的只能观察着地形。
　　此地偏静，种着如此多的草木，却没有别的动物叫声。此湖走到深处也只有到腰这么深，泡在水中这么久皮肤也没碰到任何异感。
　　走到花木旁也无任何气味，伸手去触碰时却化为虚无。
　　她从脑海中思考片刻，这么虚幻的事情，只有一个说法能成立了，那这里可能像是静水阁一般的存在——‘私有地界’。
　　“如果是地界就说的通了。……但只有身份高贵或修为很高的人有能力修建。而地界需要大量灵力作为基础，但那个家伙看起来与我一般大啊？”
　　她思索时有一股外灵力向莫笙歌袭来，向她的丹田集中去。
　　奇妙之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经脉要炸了，她猛地在湖中跳起，浮在水面上，她略施小计阻绝灵力来源后，却意外发现身上滴水未沾。
　　本习得一身三流轻功的她跳至湖边，将那干净衣物拿起。就是这一举动，那几块布条就往身上拱，像是被人施法过。
　　没一会，这干净衣裳就穿好在身上了，而新的衣裳是女装，甚至有点暴露，暴露到她的底线了。手臂只是微微抬起就可以从大块镂空的袖子看见腋下，将动作放大衣服甚至就可能滑落在地。
　　一言不合就上贼船了！她还想把这衣裳捡起来，或许可以做成逃生工具！她还想吐槽这个衣工，这完全不是衣裳，简直是一整块破布！

　　这时，她感觉方才被拍了一巴掌的地方失去了灼烧感，过程中原来淤青的地方也同啥事没发生一般奇迹。
　　“咦，这湖…莫不是灵气源。”她仔细的观察湖面，有一层可见的气浮之而上。
　　她本身也跟着兄长们学过一点，如果有点功底，能看出这是灵力化成之气。她眼睛滑溜溜转了一圈，叉腰笑眯眯地看着，话中藏不住的小心思：“那我不就可以在这吸他的灵力了？”
　　而暗卫在远处就感觉到了异常，众目相对看着准备闷声作大死的莫笙歌，横竖都是死，她只好尴尬收回手，把自己的衣服装进储囊里，屁颠走上前。

　　……

　　她刚出地界，就被带到酒楼中的一间房，此时被人封去了行动能力，眼被遮住，手脚被轻纱捆着。时而有东西在她脸上划过，根据气味判断，这是给女子上妆的东西。她只感到有几个人将她放在床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封闭的房间钻进一丝冷气，门外有人进来。

　　那人迈着沉重的脚步，镇得地板都开始嘎吱响。根据莫笙歌观察，那人步伐稳重，气息平稳，应是练过招的。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知这家伙动起真格来，必定赔上整条命！

　　“哎呦季公子——”朱妈妈扭着细腰，半遮半掩地走上前来，看向手脚被绑的莫笙歌，笑了笑，妩媚道：“这是今天的新鲜货呢，我特地选的，唤名欢儿，还是个雏儿！”
　　被朱妈妈称的季公子上前来伸出一只手捏住笙歌下巴，玩弄般地打量，道：“长相尚佳，这娘们还有你当年那股美貌，不错不错。”
　　听此人声音低沉浑厚，附有磁性，一句不错就能勾住心魄。那人接着将手微微往下摸，惊地让莫笙歌打起寒颤。

　　不知怎地，她觉得有什么力量打破了禁锢，莫笙歌本能伸出右手阻止了对方的行为。
　　季公子不满，朱妈妈慌忙解释道：“唉欢儿——她不懂规矩，请公子见谅啊，下次定会好好教的…”
　　“不懂规矩，我来教你什么是规矩。这美人挺猛，本爷就好这口。”
　　“你出去吧。”季公子直接瞥一眼朱妈妈，拿出锭儿金打发走了。
　　朱妈妈见金子露出喜色，走前吹灭了蜡烛，轻轻道：“那欢儿就托公子照顾了～”她说完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