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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 29 ...

  •   自海洋馆一别,冷染棠心里对黎君灿莫名地多了些畏惧。其实关她什么事呢,她和柏渝清清白白,甚至她在不停地为酒儿争取。可是柏渝的态度太冷了,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不过其实这样也好,若用同情和心软来遮挡爱情,可能拖得越久伤得越重。但是另一边酒儿像疯了一样地扑在她的作品上,没有人忍心告诉她柏渝机票的时间,就是害怕她内心最后一股力量的崩塌。

      柏渝说得对,冷染棠自己就也是一个爱多想的人。人家黎君灿确实就是把她当成自己妹妹的好朋友,给自己妹妹带东西的时候顺路给自己带上一份,一切都是因为要对自己的妹妹好所以才爱屋及乌地对她好,所以一旦牵扯到伤害自己妹妹的事情,他当然会变一副脸孔。

      她害怕再见到他,也刚好每个人突然都凭空生出来众多的事情,他们短期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密切的交集。冷染棠知道自己是个怂人,就是沙漠里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她强迫自己去接受不面对就没有问题的逻辑,世界这么大,逃总是能逃掉的。

      只是冷染棠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黎君灿。

      她周一早上来办公室就知道晚上野行文化要聚餐。午休时间钟离野到她的办公桌面前一脸正经地问她几个策展工作的进度,又再问她有没有别的公司挖墙角,东扯西扯了半天再告诉她今晚有聚餐,她点点头说知道了,总觉得钟离野有话要说。

      钟离野意犹未尽地结束拔腿离开,还没走到转角就又转过来问她:“酒儿最近怎么样?”

      原来这才是重点,酒儿的个人展,“酒酿松花,恣意人间”的名字就是钟离野起的。她后来也知道联系酒儿的策展商是和钟离野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从作品筛选,到展览设计,场地安排,钟离野每一步可都过问得仔细,上的心可不比任何人少。

      可是又想起钟离野曾经黯淡地似真似假地抱怨过酒儿三五天才回一次他的短信,冷染棠收起心里的这丝调侃,正色说:“我最近才和她一起做了展览图录的校正。她精神状态不错,但是时间有些赶,可能有些忙。”

      “我当初就不同意提前,九月九号刚好是她的生日,时机和意义对于作品来说很重要的,而且一切也能按照规划来进行。”钟离野摇了摇头,“算了,今天公司聚会你问问看她要不要来,总是做事也不行,得出来散散心,你们这该是放暑假的时候呢。”,啊,原来还是让她当僚机,冷染棠觉得这事有点尴尬。

      爱情就是这样,不是两个人都是好人就可以的。

      但是她也确实好久没有在非工作场合见到酒儿了,于是打电话给她,酒儿立马就拒绝了:“不来了。我想再弄弄我那几个雕塑,做些修整。我得憋足了劲争口气啊”,酒儿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冷染棠不想多话,见她态度坚决给她加油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在聚餐上没有见到酒儿,倒是见到了黎君灿。

      冷染棠和前辈们吃饭总是没法安心坐着的。她是新人,哪怕作品小有名气,可是哪一个在野行工作的人不是资历丰厚,称号堆起来能压得她直不起腰。他们在她面前从不摆姿态,可是她知道这是别人的修养,不敢真的和他们平起平坐,总是能力所能及地做些事情照顾他们。

      她坐在长桌的角落,不停地忙上忙下,快上菜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说了声请进以后,一只指节分明白皙有力的手缓缓把门推开,冷染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谁,心脏猛地顿了一下。刚想挤出一个最自然的笑容,发现进门的是一个嫩黄色低胸绸裙肤色健美黝黑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子,后面跟着还在为她扶门的黎君灿。

      两人一来,他们站在中心就像一个旋涡,把这一屋子的人都搅动起来,躁动地前赴后继地向他们涌去。冷染棠只能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她想强迫自己专注食物上,可是余光和耳朵里总能捕捉到那个旋涡中心的一举一动。

      这个新来的姑娘叫姣莉,应该是一个身份不低于在场任何人的富家小姐,听起来和黎君灿颇有些来往,也很善于这种场合的人来人往,她提到了海洋馆,说黎君灿带她去看的海洋馆里面还可以和海豚游泳,看起来特别可爱。

      “是哦,海洋馆。”那天的是这个女生没错了,冷染棠在这只言片语中默默盘算着,突然一声惊呼人群散开。大概是人实在太过拥挤,新来上菜的服务员避让不开,端着的凉拌小菜蹭到了一些在这位姣莉小姐的袖口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既没有滚烫的汤水,也没有味重的酱汁,就只是一盘凉拌菜的酱汁在裙子上留下了一点点旁人不注意便无法察觉痕迹。可是人们都像天崩地裂了般嘘寒问暖:“姣莉小姐怎么样了,有没有挂到”,“这服务员怎么回事,叫你们老板来”。

      “没事没事,大家不用担心。小姑娘,麻烦你去车库里找下我的车,在后备箱里帮我找下那个Prada 的 Saffiano,里面有我可以换的衣服。” 姣莉突然把三叉戟的车钥匙递给人群之外正在帮他们倒水的阿染。

      钟离野在旁边刚想介绍:”“这是阿染,是我们….”

      “你知道Saffiano吧,就是所谓的杀手包,麻烦稍微快一些,我在洗手间等你” 听上去很礼貌的话语却总是让人有些不舒服。姣莉擦着身上的菜汁,说完才反应过来似的对着钟离野扬起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阿野,你说什么?”

      “嗯,我会尽快的。”钟离野和黎君灿仿佛要说些什么,冷染棠却迅速起身夺门而出不想再多话。
      “小姑娘,是啊,人家又没有说错,我还是个小姑娘,再努力也是个小姑娘。”冷染棠喉头发紧,眼眶泛起一阵阵酸意,她仰了仰头,不让自己有任何脆弱的机会,迈着大步走向停车场。她其实不是个任性的人,突如其来的冲动和委屈让她觉得自己有些陌生的失控感。她有些后悔,毕竟当场有那么多的前辈,只要有一个人多心,三人成虎,说不定背后会传成什么样。

      她从停车场回来拎着方姣莉的包路过露台,耳朵里传来一句:

      “你怎么也开始带不同的女人出来吃饭了” 是钟离野的声音。

      天台上是钟离星和黎君灿,冷染棠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找个地方靠墙,做了自己已经最不齿的事情---偷听。

      “哪里不同了,大多数时候不还是小袅么?有的时候两个人更方便,我总不能老一个男人独自往那群夫人太太堆里凑。”

      “是啊,小袅姐这次怎么不来”

      “每个人不得总得有点自己的事,小袅最近也忙”

      “这位方小姐来头不小?”

      “是地产公司方总的女儿,跟着方总过来看在风城新开的楼盘。”

      “顺便相亲?”

      “果然瞒不过你。是啊,陶叔叔和阿姨他们年纪也大了,酒儿这性子可能还得再浪几年,我得稳定一些让他们安心”

      “也是,我们像酒儿他们那么大的时候好像也很精彩,天不怕地不怕的只要自己爽了就行”

      “是啊,好多事也真的年轻才能干得出来”

      一阵良久的沉默,冷染棠探出头去看他们的动静,没有想到两个人只是抬着一杯啤酒各自遥望远方。

      “”我们快回去吧,不然我的小弟妹要等着急了。”钟离野肩膀碰碰黎君灿,揶揄地说。

      “想多了吧你,是也得叫嫂子。”黎君灿回身作势要踢钟离野。

      他们打闹着朝着包房的位置回来,冷染棠慌忙转身,跑了几步觉得不对又转回来深吸两口气装得淡定自若地像正常要去洗手间一样迈着步伐前进。

      钟离野和黎君灿都看到她了,停下来和她打招呼。

      黎君灿说了句:“辛苦了”便再无多言。

      钟离野还说:“辛苦你跑了,她误会你成普通的工作人员了,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快进去吧,她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没事,我本来也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冷染棠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也扬起了标准的职业微笑。侧身让他们先走了。

      进到卫生间,果然她见到了姣莉。原本她还在隔间,听见冷染棠的声音便大喇喇地指穿着内衣就走了出来。冷染棠一眼便认得出来这是Agent Provocateur, 一个英国伦敦以“性感奢华,极具诱惑力,富有创意”而出名的奢饰高级内衣品牌,她认识就是因为在她还没有拉黑朱晓丹之前,朱晓丹就成天发什么AP 的宣传照。

      姣莉拿过她的衣服并没有立马进去,就这么穿着内衣,从她的包里翻出化妆包照着镜子边补妆边和冷染棠继续说话,身材是真的很火辣,曲线毕露,冷染棠眼睛都突然不太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了,我听阿野介绍了,你和君灿家的酒儿是好朋友,你们一起在亦辰读书。你可得教教我怎么和酒儿相处,毕竟以后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听别人说酒儿性格很寡淡,不是很好聊。”姣莉的嗓音在卫生间的混响下显得有些甜腻。

      冷染棠像被一记闷棍打在胸口,呼吸都喘不上来:“酒儿性格很好,会对她真心好的人暖到骨子里。方小姐还是先穿上衣服再补妆吧,一会妆被衣服弄花了”,一句话说完像耗尽了全身力气,逃跑似地离开了洗手间。

      冷染棠回到座位上心神不宁地接着吃饭,一会方姣莉回来,还是同样面料绸缎的低胸短裙,只不过颜色换成了玫红色。就连耳饰和发饰都换了相应的色系,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一身仓促的换装,也真是十分有准备,要修炼出几分段位果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是。冷染棠默默佩服但心下更是翻江倒海,也没有再和她搭话。

      但哪怕冷染棠没有直视,眼角的余光也总能看到黎君灿在不停地给她布菜添水,两人不停地交谈,明明是说些普通的话题,方姣莉还总能时时爆发出咯咯的笑声。冷染棠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刺眼,她放在桌面上的车钥匙反着光很刺眼,她谄笑着衣衫抖动的波纹很刺眼,她手上的戒指很刺眼,就连美甲上的亮钻都很刺眼。

      她顾不上再去考虑在座那么多人的眼光,或者其实她也接受了其实在那么多人面前,其实不会有人去分心注意到她的,哪怕她再安分守己,谨慎自持,其实没有什么眼光会在她身上。哪怕她有些许出格,也并不会有人分心到什么,她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只能告退早早回家,果然,大家也只是客套般的出声挽留了一下。

      她马不停蹄地跑出来,刚出饭店旋转门,脚下突然一拐,是高跟鞋卡在一个小洞里折弯了,也不知道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门口从哪冒出来的这么一个洞,更糟糕的是包带这时候也不凑巧地突然松开,包里的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

      同时狂风大作,先不说激起一阵惊人的凉意凉意。她想要弯腰捡起东西,长发便被风呼起糊住双眼。终于,她僵在了原地,同时在发丝间落下了一滴泪。待风再起吹开头发的时候,那滴泪便消失了,她索性脱了鞋光着脚大步迈向了公交站。

      她强迫自己不再想起,疯了一样的去做设计稿去看书去画画,让自己没有一点胡思乱想的空隙。她突然有些感谢酒儿这次展览的突然提前,时间线实在压得太紧,导致她真的是只能沉浸下来专注着做些什么。

      很快就到了九月一号,酒儿个人展的那一天。

      这次的展览主题是“酒酿松花,恣意人间”,收录了从酒儿六岁的稚嫩写生到如今十九岁的重墨油彩,作品形式多样,素描,水粉,油画,工笔,国画,雕塑,衣服珠宝甚至建筑设计稿件等等等等。

      整个展场的主色调是秋日的明黄,加上鹅黄樱草杏黄昏黄不同层次的黄色交错层叠,配上碎花绒花蒲公英等元素。带着观众经历她人生十九年慢慢看待这个世界的视角的变化,尝试感同身受她游历多方的所思所想。

      作品中间的展览标语也都节选自酒儿自己的日记。虽说是一个少女的作品展览,但无端给人一种大气与明媚之感。一般少年不轻易谈秋,可酒儿这一场让秋天增加了别样的滋味并非是饱经沧桑的肃杀与壮阔,而是一种阳光洒满人间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开怀。

      酒儿在开幕典礼上致辞,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花长裙,从展厅里走出来整个人就像秋日农田里漫步的少女,好似天然地融和在这个情景里,她是如此的明媚如此的温暖如此地让人充满希望,就好像世间所有的一切美好都融入了她所在的世界。

      很多人都对她的作品充满了兴趣,致辞结束之后,始终有人围绕在她身边,冷染棠甚至连一句话都没顾得上和她说。冷染棠帮她开了展顺清楚了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细节便一直在默默欣赏,笑笑也在忙着和前来的长辈打招呼,他们那一圈自然会有黎君灿,她远远地看到了黎君灿就绕开了,自己一个人边走边看,尝试着自我对比,她问自己,如果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做一个属于自己成长的展览,她能做成什么样?答案是她做不到像酒儿这样。酒儿的敏锐和灵性在她年少的作品中便可初见端倪,冷染棠常被人夸有天分,可是她自己知道,与酒儿这种具有独树一帜地艺术观世界观地人相比,她那点东西只能说尚未开化。

      这是她真正能和酒儿以及笑笑长久做朋友的原因,她真正欣赏她们身上固有的敏锐。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是天赋,有的时候是一种坚持。她初见酒儿和笑笑的时候是羡慕,羡慕她们优渥的生长环境,羡慕她们唾手可得的一切,可是这日夜的接触之后,她更多的是佩服,佩服她的坚持和坚韧。世界上有太多有天赋之人,可是没有多少人能耐得住长期创作与练习的寂寞,消磨时光于是泯然众人。

      就像开幕式上兴致勃勃地问她今后的计划,是否会有每年的展览,酒儿也只是淡淡地说:“作品总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比如世界上最重要的艺术活动威尼斯双年展也只在奇数年展开,三年展,五年展这样时间周期更长的展览也是常有的。雕塑界最负盛名的德国明斯特展更是十年等一回。艺术创作消耗的是创作者巨大的精神力。得积淀丰富的经历再反思提纯,把外部的影响内化后再释放出来才有意义和能量。我如果能做到每十年逢我年岁经九便有一展,那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冷染棠有些害怕又有些庆幸,她再一次从头到尾地看遍了画作,同龄人压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就像一场马拉松,你可以安慰自己这场比赛每个人的出身决定了它的起点,所谓起点无法改变所以没有意义。只要自己能跑得更快就好。可是现实就很认真地放了一个例子在你身边,有的人起点比你高,跑得还比你快一百倍。你只能承认自己的愚钝与懒惰。

      庆幸的点也是,既然身边有如此榜样,那就得让自己再加速一些,总而言之,我们始终没有办法和别人比较,我们只能和原来的自己比。

      冷染棠漫步着快要结束观展的时候,拐角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黎君灿和方姣莉。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就想给她撒点狗血,她已经强迫自己不要想起。已经在看到黎君灿的第一眼心里咯噔的那一下就选择了躲开,已经尽量专注在自己的世界了,为什么就是绕不过去。黎君灿和方姣莉隔得很近,仿佛下一秒就要相拥。她抬眼看到的第一眼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立即转身,可是没想到突然地刹车让后面的人撞上了她。

      后面的人是小袅姐,小袅姐被她撞了顺势抱了她一下:“怎么走得那么急,我都在后面叫你半天了,见你不应才跑了过来,没想到你又突然停了下来,算好了想来一个拥抱?” 小袅姐一身碎花短裙,配上碎花发带,妩媚之下还多了几分乖巧,一双大眼睛明亮地像一抹秋水。

      冷染棠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小袅姐就看到了她身后的黎君灿和方姣莉,于是拉着冷染棠的手转身朝他们走去:“君灿,你在这儿呢,刚才陶伯伯和阿姨想叫你和酒儿一起拍照,还没找着你人。”

      冷染棠敏锐地察觉到方姣莉对小袅姐的特别,她夸张地止住朝黎君灿走去的小袅姐,给了她一个腻得发慌的甜笑,从小袅姐的发带到鞋带夸了个遍,与其说是过分的善意,不如说是掩盖甚浓的警惕。这一波夸奖走完退回到黎君灿身边,距离过分地近,就好像他们是男女同伴天生一对一半。

      小袅姐好像完全不在意:“姣莉,你头发上好多白絮,是刚才这旁边的装饰蹭到了吧”,说着指指会场里装饰用的大从的随风飘荡的芦苇。“君灿刚才是在帮你弄头发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弄,来,我帮你”,说着就把方姣莉拉离开黎君灿身边,认真低头帮她清理毛絮。

      冷染棠走到旁边整理芦苇丛,其实这些装饰品在放进来她都专门检查过,也选的都是好质量的装饰品,就怕出现脱毛的情况,弄脏环境黏到观众是小事,要是毛絮引发过敏才是大罪过。所以看到方姣莉头上有毛絮她心里一紧,赶紧去整理。只是她拨弄了几下,发现并没有掉毛,倒是路边那几颗有人为的折断的痕迹。

      这下她心下了然,方姣莉头上的多半是她自己弄上去的,就为了让黎君灿帮她弄弄,没想到被小袅姐戳破。冷染棠觉得有些五味杂陈,她想起来那句歌词:“请你给我好一点的情敌”。

      她其实想过,如果黎君灿和小袅姐在一起了,她真的会由衷地祝福,他们都是她欣赏的人,她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们幸福。可是现在黎君灿这样算是怎么回事,而且退一万步讲,其实这些又关她什么事,她哪有什么资格算什么情敌。她对于黎君灿来说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是他妹妹的朋友,是他好友的员工,却不是他的谁谁谁。

      所以这种情况,她只能在一旁丧气地一根一根地整理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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